当伍长等人护着霍哲,一路往商州城南门奔驰。
南城门的守将从出城报信的士兵口中,已经得知霍哲被刺杀的消息。
他情知大事不妙,派人上报郡守,然后亲自守在城门口。
远远看到策马而来的几人,验明霍哲等人身份后,将几人放了出去。
随即将城门轰然关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带领士兵加强巡逻警戒,谨防刺客翻越城墙出逃。
霍哲等人逃到城外大营时,王贲正召集士兵,准备入城。
王贲大步走过来,神色急切,“霍大家,受伤没有?”
霍哲拱手说道:“幸得众军士拼死,霍某逃过此劫。”
伍长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面有愧色,低着头说道:“禀告将军,属下无能,未能护得霍大家周全,请将军责罚。”
王贲看着伍长,“有无伤亡?”
伍长回道:“周大虎被刺客所杀,王双伤了一只眼。”
“刺客身手极高,属下几人不是对手,有神秘人出手,杀了两名刺客,属下才能带着霍大家离了客栈,回到军营。”
“你且带王双去军医处救治,然后带人入城,把周大虎尸首带回来。”
“诺!”伍长领命,带受伤的士兵离去。
接着,王贲吩咐副将带着两队人马,到商州城内彻查此事,又安排人收拾出一处营帐,让霍哲二人休息。
“霍大家,营帐还在整理,先到我帐内稍坐片刻。”
王贲营帐内,二人落座,王贲瞟了跟进来的时迁一眼。
霍哲还没说话,时迁自己识趣,告退出了营帐。
霍哲有些疑惑,“小王将军是有什么要单独对霍某说?”
王贲:“霍大家……”
霍哲打断王贲,“小王将军就不用如此‘霍大家、霍大家’叫着,霍某年纪尚轻,这么叫着,感觉老了许多。呵呵,要不,叫霍某‘师叔’?”
王贲:……叫师叔就不老?
然后,他回过神,“师叔?什么师叔?”
霍哲一看王贲的反应,看来徐老头没公开,或者王翦知道,但没和他儿子说。
“小王将军,你真不知道?”
王贲被霍哲带偏了话,“这个待会再说。霍大家……”
霍哲笑着说道:“师叔,要叫师叔。”
王贲被霍哲的执着整不会了,看来这个霍大家也不是个正经的文人。
他直接了当开问,“您有什么仇人,生死大仇那种?竟然派人追入我大秦境内行刺。”
王贲不称呼“霍大家”了,“您”的称呼,也不失尊重,不会让人诟病。
霍哲一摆手,“霍某在南海与人为善,未曾和人结仇。”
他接着说道:“此番刺杀,让霍某百思不思其解。按理说,如果是仇家所为,在我越国境内,行刺更容易些。”
“此话怎讲?”
“我与时大哥,就是刚才那位。从南海至襄州,一路上只有我们两个。按今夜所见刺客的身手,取我二人性命,那是易如反掌。”
“为何不在我越国境内动手,反而到了秦国,有小王将军带兵护卫着,才下手行刺呢?”
王贲听霍哲这么讲,此事确实难以理解。
“刚才伍长还提到有神秘人出手相救,您认识吗?”
“神秘人没有露面。刺客出手之时,我等仓惶自保,然后就发现刺客无缘无故死了。”
这时,营帐外传来士兵的禀告声,“将军,霍大家的营帐已经收拾完毕!”
王贲:“知道了!”
他对霍哲说道:“今夜刺杀一事,蹊跷之处甚多,明日看副将有什么消息回报,再做定夺吧。”
“您先歇息,明日再谈。”
“小王将军,那霍某先告辞了。”
霍哲拱拱手,出营帐前说了一句,“记得叫师叔。哈哈,大师侄!”
王贲已经听霍哲提了三次“师叔”了。
“莫非……真的是我师叔?”
王贲知道他父亲是稷下学宫徐朗博士的二弟子,也听父亲讲过徐朗(师爷)收徒的事情。
如果霍哲真是他师叔,那就是要入师爷门下拜师求学,这就能解释清楚霍哲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到大秦的目的了。
可是,一个文坛大宗师,还要拜师?没听说师爷会武艺啊!
还有,叫这个和自己麾下大头兵年纪一般的年轻人做师叔?
想想霍哲要是当着众兵士面前,对他喊一声“大师侄”,这画面,王贲觉得,这兵就不好带了……
且不说王贲在自己帐内胡思乱想。
霍哲与时迁在士兵的带领下,到营帐休息。
霍哲侧身,对着隔壁的时迁,小声问道:“时大哥,今晚你看到神秘人没有?”
“没有。”
“房间门口那一剑,被什么击中的看清楚没有?”
“也没有,事发突然。听声音,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如果是石块或木头,声音会闷一些。”
“……此人应该就是襄州的那位神秘人,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帮我们?”
“这个,你自己想吧,我这脑袋,回答不了你这种问题。”
霍哲:……
过了一会,时迁开口说道:“少爷,自从我进了虎甲,动不动就是刀光剑影、命悬一线的场面,就靠我一小偷,也护不了你周全。”
“要不,再找个高手,起码是个武师级别的才行。”
“我也想找啊,这不没找着吗?矬子里拔大个儿,呵呵,你就先好好顶着吧。”
“少爷,你这么说,我就不乐意了,我怎么就矬了?”
“没说你矬啊,是大个儿……”
一夜惊险,到现在,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下来,二人聊着聊着就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