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其中一人说道:\"香兰姑娘,其实你也颇有姿色!若凭仗着这般容貌,挑选一户门第显赫的人家嫁过去,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岂不胜过在此辛苦读书?\"
另一人附和道:\"可不是嘛!即便你再如何勤奋刻苦,最终能否通过考核也是未知数啊!倒不如把这些钱财省下来,日后还能多置办些嫁妆呢!\"
面对他们的冷嘲热讽,那名被称为香兰的女子脸色阴沉至极,她猛地抬起头,冷冷地回应道:\"你们如何想与我无关,请不要干扰我读书!\"
说罢,用力一挥手臂,将男子搭在桌面上的手狠狠拨开。
\"哎哟喂,咱们好歹也相识有些日子了。姑娘怎的还是这般冷漠无情呀?\"
男子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继续调侃道。
“香兰姑娘,你看这样如何,今晚你陪同我们兄弟三人前往闲赋楼共进晚餐,之后我们便不会再来叨扰你了。”
“此话当真?”香兰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之色。
“自然是……”其中一人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
“假的!”只见陆颜迈步走来,眼神冷漠地盯着他们。
那三人顿时面露怒色,刚要转头发作,却在看清来人时,脸色瞬间变得谄媚起来。
此时的陆颜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身着一件简洁利落的直裾,虽然没有其他女子那样打扮得俏丽多姿。
但她肌肤白皙如雪,五官本就生得极为精致,这般简约的装束反而更衬得她英姿飒爽、气质出众。
“本公子还以为是何方人物呢,原来是新来的陆明姑娘啊。昨日我们就已经留意到你了,本想着与你打声招呼,彼此结识一番,怎奈你上午上完课后便匆匆离去了。”
“对啊对啊,莫非你家中有急事耽搁了学业不成?”另一人连忙附和道。
“下个月考核就开始了,你可需要之前的笔记?”一人面带微笑,亲切开口。
“你这么好心,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陆颜知道他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嘴上说着谢,心里却在盘算怎么对付他们。
“咱们从此以后就是同窗啦,陆姑娘何必如此客气!倒是你初来教习班,我们理应为你设宴庆祝一番。不如这样吧,今天放学后,我们兄弟三人再加上香兰姑娘一同前往闲赋楼,如何?”
“好啊!”陆颜爽快地答应下来。
一旁的香兰投来异样的眼神——眼中充满了疑惑与忧虑。
她本想开口婉拒,又担心陆颜独自赴宴会吃亏,于是选择沉默顺从。
就在这时,夫子走进教室,课程正式开始。
下午很快过去,下课后学生们陆续走出教习班。陆颜与香兰一同起身,跟随那三位同学走向门口。他们叫来两辆马车,陆颜和香兰坐进其中一辆。
车帘放下,车厢内一片静谧。香兰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何要同意跟他们去闲赋楼?”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和不安。
“因为我就住在闲赋楼。”陆颜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住闲赋楼?”香兰闻言,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陆颜。只见他衣着朴素,气质淡雅,丝毫不像是什么富家小姐。香兰便猜测道:“难道你在闲赋楼做工?”
“差不多吧。”陆颜看出了香兰所想,她懒得解释,便随意应下。
“即便如此……恐怕还是有些不妥吧?”香兰皱起眉头,一脸担忧地问道。
“为什么不妥?”
“你可知道他们三个人的身份背景?”香兰压低声音,凑到陆颜耳边说道。
“什么背景?”
“他们三人之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叫做方志才,乃是右都御史的三子;胖胖的那个叫杨远山,是礼部尚书的次子;而最后那个则叫丁广信,是禁军首领的次子。
这三人都是隆都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日里经常斗鸡走狗、花天酒地不说,偶尔还会调戏良家妇女。
我在教习班里没少受他们的骚扰,为了能够顺利通过考核,我一直忍气吞声,却不曾想今天……连你也被他们给盯上了。”
想起平日受到的屈辱,香兰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他们做的这些事情,依照千戈的律法,该受什么惩罚?”陆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已有了决断。
“杖刑五十,可无人敢于告发他们,即便有人告状,这些人恐怕也不会真正受到惩处。”
陆颜微微颔首,默默记下惩罚。
不多时,马车来到闲赋楼,方志才三人在闲赋楼中定了一个雅间,落座时,陆颜与香兰被他们三人有意隔开。
起初,这三人尚算循规蹈矩,依次做过简单自我介绍,随后拉扯些无关紧要闲话。待酒菜上桌,场面氛围骤然一变,三人竟轮番向陆颜敬酒。
面对劝酒,陆颜丝毫不给面子,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滴酒不沾。眼见着三人因遭拒而面色愈发阴沉,香兰心中忧惧,便主动站出来代陆颜饮酒。
可那三人摆明了想灌醉陆颜,香兰刚喝下两杯酒,那三人又转头再度逼迫陆颜举杯。
\"陆姑娘酒量欠佳,就让我代饮吧!\"香兰急忙起身,欲再次帮陆颜拦下酒杯。
孰料一旁的丁广信早已耐烦至极,怒声呵斥道:\"你只管喝自己的便是,休要多管闲事!\"
陆颜轻抬眼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将他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
丁广信三人见状,心中暗喜,以为陆颜终于要喝酒了。
然而,只听陆颜说道:“这酒我也可以喝,可我之前确实没喝过酒,这样干巴巴的喝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个游戏,都拿出一些赌注,输的人喝酒,赢的人也有个彩头。”
“哎呀!陆姑娘此提议甚妙,那我们玩何游戏?飞花令如何?”
飞花令乃是酒令中的雅令,通常是轮流对对联或吟诗,她倒是可以暗中作弊,背诵些古诗词,但她一来实在不喜欢如此文绉绉的方式,二来也不想在众人面前树立虚假的才女形象。
想必…陆明也不喜欢当才女。
于是,她准备找借口换别的玩,可她话未出口,丁广信便率先开口。
“就我们这点文采,还是别玩飞花令了。掷骰子比大小更简单。”
“可以啊”陆颜立刻表示赞同,掷骰子对她来说更易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