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能转世，也没有特殊身份，不过是最后一世奈何桥上，有人抓住她的残魂，激活了她压抑九世的不甘。
光影收缩，柳慕晴从记忆海洋中苏醒，感应到本体离开灵界，回归最初的地方。
但她现在回不去，古井内游离着轮回法则，轮回法则与时间法则都是五大至尊法则。
柳慕晴的造诣，时间法则还没法凌驾轮回之上。
“裴道友，怎么离开这里，本仙有急事要回修仙界。”
裴青衣没有多问，直接下沉道：
“随我来！”
古井内乃是无数记忆光点组成的海洋，凡是进入到这里的人，都会被轮回法则激活前世记忆。
最多可追溯到十世左右，再往前追溯轮回印记淡薄，无法与今生共鸣和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没区别。
人的性格天生注定，会因环境而改变，却很少被过去束缚，无法放弃过去的人大多拥有执念。
执念支配的新生，理论上属于上一世，今生不过是上一世的延续，而不是新的开始。
一路下沉周围记忆光点暗淡，逐渐演变成灰色椭圆的石头，这种特殊产物沾染些许轮回气息。
少量发生异变的石头，同样能够激活人体身上的轮回印记，照见前世今生，它有另外一个名字。
三生石。
柳慕晴曾经佩戴过的石头，在这古井底部随处可见，灰石堆砌无边无际，给人一种到了尽头的感觉。
然而，裴青衣等人没有停下继续下沉，直到看见一抹白光坐落氤氲之上，仿佛虚空孕育的胎儿。
“牧神榜，出口和它有关？”
柳慕晴提出的诉求是尽快回到修仙界，裴青衣等人却带她来到这里，柳慕晴觉得裴青衣应该没那么蠢。
“牧神榜聚集大量轮回法则，我等皆榜上有名，此前探索我们发现，只要对牧神榜进行攻击。
它就会把我们排斥出轮回法则之外，地点随机无法预判，所以有情天阙也堵截不到我们。
不过……”
裴青衣缓缓解释道，临了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裴道友，有什么就说吧，此次探索不成我们还可以约下次。”
裴青衣点了点头，坦然道：
“牧神榜恐怕还有我们未知的能力，天火邪君萧定方就是在此地失踪，我与北河，南栀都安然无恙。
他却不知所踪，原因我们至今都没查明白，紫仙道友，冒不冒这个险，你自行斟酌。”
柳慕晴伸手触碰牧神榜，体内法则之力被轮回法则死死压制，难以调动。
“原路返回的话，至少还要等五年，我观道友本体那边应该是出了急事，不妨使用手段破坏此榜。
若能成功，我等也托道友的福，得以解脱，日后不用再担心被人奴役。”
柳慕晴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有情天阙的人没有追过来。
崔北河的手段虽说特殊，但以四大狩神和长恨天的修为，跨界追上来应该也不是没办法。
“你们不出去吗？”
裴青衣对其他人对视一眼，摇头道：
“有情天阙的目标是你，他们若追来我们可利用轮回法则逃脱，若不来我们便在此地等候。
待你处理完本体的事情，再与我等在此地汇合就是，进来的办法你刚才也看到了。”
裴青衣笃定柳慕晴不是愿意受人摆布的人，否则也不会急急忙忙邀他们带路来这里。
“我有预感，我会和萧定方一样的下场。”
但她同样对儒圣留下的牧神榜有好奇心，想知道他把牧神榜留在这里的意义。
还有他入轮回之后，转世之身去了哪里，还有没有复活的可能，这些与她有因果牵扯。
融合时间的冰之法则附着剑胆，一剑递出荡起阵阵涟漪，牧神榜白光大放，轮回法则化作秩序铁链。
将柳慕晴捆住拖入榜中，裴青衣等人暂时无法得知，柳慕晴是出去还是失踪，各自盘坐原地静静等待。
榜中，柳慕晴的寄灵人偶被秩序铁链束缚，神魂聚集头颅，冰之法则再斩。
“给我断！”
然而秩序铁链纹丝不动，拖拽着她进入一片星哥倒映的神秘空间。
“你来了，乱世魔女柳慕晴。”
空间内一站一坐两道身影，站着的女子神态优雅，长相与池伶锦有七分相似。
坐着的家伙，火红赤发，神色挣扎，沉浸在某种幻境无法清醒，正是失踪多年的天火邪君萧定方。
火皇刃静静伫立在他身旁，散发焚烧一切的火道完整法则，气息与青浮仙剑相当。
“你是……沈妙月？”
疑惑在柳慕晴心中升起，她下意识放开七神琴的束缚，放出器灵池伶锦。
“锦儿，她怎么会在你身上？”
女子脸上浮现明显的错愕，池伶锦也有些茫然，愣愣喊了一句母亲，然后扑进女子怀里。
“果然是沈妙月，难怪长恨天没有追来，因为里面也有一个沈妙月。”
柳慕晴想到一个可能“一气化三清”，这门神通不是她的专利，这是道门无上大神通。
沈妙月是三仙洞仙苗后嫁入道天门，两者背后的道统都有机会习得一气化三清。
“听闻你修成彼岸，过去未来皆有其神，你知道我的底细却不唤我玄紫仙，难道你是过去身？”
“没想到师兄会犯这么严重的错误，好在你来到了这里，还有补救的机会。”
女子没有否认，轻轻抚摸池伶锦的灵体，好像并不担心柳慕晴拿她做筹码。
“有恃无恐，她对我有绝对把握，火皇刃也不能伤其分毫……”
柳慕晴瞥了一眼萧定方身边的火皇刃，火道完整法则堪称恐怖，可在这个女人面前。
感觉不在一个层次，就好比现实世界起火，沈妙月却在镜子里看戏，彼此行为交互，世界却不互通。
“怎么补救，杀了我？还是像他一样困住我？”
沈妙月摇了摇头。
“进了此地，便再也出不去，除非你能修成彼岸，又或者打破儒圣至宝，打破六道轮回。”
这是一个死局，早在多年前就布下的死局，池鸿窥探未来给池伶锦铺路，她负责收尾。
儒圣至宝镇压魔头厄运，乱世将不复存在，一切后果由她和他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