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辩护
乔峰这个人很容易先入为主感情用事。他去江南调查南慕容，先遇到南慕容属下的公冶乾和风波恶，觉得二人行事很和自己胃口，便觉得慕容公子也定然不错，口中虽“不敢说慕容复定是杀害马副帮主的凶手”，但心中却已对南慕容“神交已久”。
后来在杏子林中，一干人不仅指认乔峰是契丹人，马夫人等更是将杀害马副帮主的罪名安在他的头上，只有阿朱仗义执言为他辩解，虽然没能帮他摆脱嫌疑，但他心中自然会对阿朱存了份好感。
后来他受了少林寺冤枉，对阿朱当着她面偷了少林寺秘籍也不追究，反而与阿朱站在一边对少林同仇敌忾，可能也有这方面原因。
他武功出自少林，少林寺也不是故意要陷害他，但机缘巧合下，他对慕容家的好感已胜过少林，最终坐视少林宝典流落在外。讽刺的是，原着里他杀害赵钱孙等人的罪名，后来还是少林寺替他作证洗刷。
“乔峰，没想到你不仅勾结慕容氏谋害了马副帮主，还一同偷盗少林寺宝典，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丐帮徐长老指着玄寂手中册子，声色俱厉地质问乔峰。
乔峰气得面色发红，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又多了一重嫌疑，无从辩驳下，只得指天发誓：“若我乔峰果真勾结慕容氏谋害了马副帮主，偷盗少林寺宝典，就让我身受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又对马夫人道：“嫂嫂放心，乔某发誓，一定会找到杀害马大哥的真凶，将其千刀万剐，告慰马大哥在天之灵。”
马夫人身子一颤，只冷冷答了句“多谢”。不远处白世镜面皮抽了抽，随即强行稳定住了情绪。
江湖中人刀口舔血，大多数对自己的誓言还是心存敬畏。此时见他说得郑重，在场很多人不觉便有几分相信。
徐长老哪肯这么轻易放过乔峰，还待再说。常曦已抢先道：“马副帮主之死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盗窃少林秘籍，乔峰一定没有参与。”
“为何？”一旁的玄寂请教。
常曦笑道：“很简单，若他勾结慕容氏偷盗秘籍，怎会不知秘籍在阿朱身上？若他知道秘籍在阿朱身上，怎会不把秘籍拿走？他是送阿朱来求医就诊的，到时候泡药浴啊针灸什么的，很可能便会发现秘籍。但他自己收在身上或在来的路上找地方藏好，岂不是安全得多？”
徐长老道：“乔峰狡猾，说不定故意如此洗刷嫌疑。”
常曦撇撇嘴：“若真狡猾，何必多此一举。我们找不到秘籍，不仅没了关键证据，对付他是不是也要有所顾虑？要是一不小心把他杀了，再也找不到秘籍怎么办？”
徐长老一时语塞，之前说过乔峰坏话的向望海开口道：“公主殿下，我们这里不是衙门大堂，哪要那么多证据。就凭乔峰是契丹野种，杀了他就不冤枉。大伙儿说是不是？”
现场还真有一些人附和称是，还有一些人虽没说出口，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畏惧大理段氏威名，不敢出言反驳大理公主。
常曦并没有生气，而是赞道：“这才对嘛，你们想杀他只是出于汉人对契丹人的敌视。要杀就凭真本事，不必往对方头上泼脏水，更不能自己骗自己，否则岂不轻易上了幕后之人的当。”
在场众人纷纷问道：“你说这事有人弄鬼？可有什么证据？是什么人？”
这些人江湖地位平平，刚才都没资格进入大厅，自然没听到常曦的分析。但他们才是江湖的大多数，是江湖舆论的主要构成，虽然很容易被大佬引导左右。
所以常曦还是耐心解释道：“大伙儿想想，之前乔峰帮汉人，帮大宋做了多少事，若他不知道身世，他将来还会为汉人立下多少功劳？”
在场响起乱哄哄议论声，不少人想起乔峰当年立下的那些大功，有些人还有幸并肩作战，于是，有人心下叹息，性急之人已破口骂了出来。
“那么，乔峰的身世之谜是怎么泄露的？又是谁泄露的呢？”常曦抛出了问题。
马夫人忙道：“这件事过去了这么久，知情人不小心泄露了消息，让乔峰得知，也很正常。”
常曦笑道：“这几位知情人若这么不靠谱，这件事还能隐藏三十年？我以前听说丐帮帮主乔峰嗜酒如命，而马副帮主却并不好酒，为人稳重谨慎，丐帮众位，不知是否属实？”
吴长老忙道：“是这么回事，所以大伙儿喝酒都是找乔帮主喝，和马副帮主喝不尽兴。”
常曦一拍手道：“着啊，汪老帮主将这么一件大秘密单单交给他，想必正是看中他这点，不好酒。不好酒就不会酒后失言，那他怎么泄密？说梦话吗？还正好让乔峰听了去？他们关系有这么好？”
人群中立刻有人叫道：“乔峰想听马副帮主的梦话，马夫人答应吗？”
吴长老顿时大怒：“他妈的那个王八蛋说的？出来吃我一刀！”丐帮其他人也纷纷怒目扫向人群，只有陈长老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众人见丐帮众人气势，纷纷敛息噤声，生怕被丐帮的人误会。那开口的人也暗自后悔自己嘴快，当着丐帮的面开人家副帮主遗孀的玩笑，被砍死了也不会有人替自己出头。
就在这安静的时刻，马夫人再次站出来说道：“再谨慎的人也会有大意的时候，亡夫有可能，其他知情人也有可能，不然这事又是怎么泄露出来的？”
常曦道：“听说原本知道这件事的就那么几个，汪老帮主早已亡故，剩下只有马副帮主、赵钱孙、智光大师和那位带头大哥。如今其他人都没事，只有马副帮主遇害，不管是乔峰想杀人灭口，还是有人背后搞鬼，必然和马副帮主有关。”
她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们先假设乔峰知晓了秘密杀人灭口，刚才说他不可能亲耳从马副帮主那听来，那么是谁告诉他的？这人要与马副帮主亲近才有机会听闻秘密，还得极其信任乔峰，不然自己先被灭口了岂不糟糕？这的乔峰的同伙是谁？是你白长老？还是你陈长老？”
见丐帮众长老纷纷色变，常曦接着道：“我觉得很难找到这样的人。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有人从马副帮主那知晓了这件事，然后杀人嫁祸。”
徐长老道：“殿下说话怎的自相矛盾，你之前说大元谨慎，那又怎么会有人从他那知晓秘密。”
“人不会泄密，但不是还有物嘛。”常曦从腰间取下一柄折扇，唰地打开，缓缓摇了几下，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她身姿挺拔，做男装打扮，还真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