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鸿听闻远星的召见,急忙赶到了长勤殿。
“陛下这么急把臣妃召来,不知有何事?”慕鸿问道。
远星锁着眉头,无奈地说道:“凝良对陆掌事动了私刑,导致陆掌事不幸身亡,晚舟请求本王还他公道,本王见他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是极痛的,但凝良毕竟是阮总督的儿子,如今扎克什部猖獗,阮总督是圣女国最大的护盾,本王若想处置了凝良,恐怕也是难于登天。”
慕鸿缓了缓,说道:“陛下的心事臣妃了解,心疼陆侍但又不好得罪阮总督,但阮上德所为实属嚣张,不但是对陆侍的不尊重,对陛下也是大不敬的。”
“无论如何,本王必须除了阮凝良,从入宫开始他就一直欺负晚舟,晚舟不与之计较,这反而助长他嚣张的气焰,再一味地纵容,恐怕到时候不仅仅是晚舟受害了。”远星下了决心,势必要杀了阮凝良,只是苦于没有一个万全之策,而且她杀阮凝良也并不是全因为晚舟,更重要的是他是阮唯山的儿子,如果阮凝良安分些便罢,可偏偏他到处惹是生非,再继续放纵下去,恐怕他会捅下一个大篓子,到时候就怕作为女帝的远星也不好收场了,所以只能想办法杀了他,以绝后患!
慕鸿想了想,说道:“臣妃倒是有一计可行,既能惩治阮凝良,又能安抚阮总督,只是要劳烦陛下配合一下。”
远星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坐到慕鸿身边,迫不及待地说道:“快说与本王听听。”
慕鸿对远星耳语几句,远星听得连连点头,说道:“此计虽为妙计,但涉及太多,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连晚舟也不要告诉,怕他气头消了之后再动恻隐之心。”
“如今知道这个计策的除了陛下就是臣妃,当然阿斯也得知道,因为需要阿斯和咱们一起配合方可成功,目前看来,能把消息露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陛下大可放心。”慕鸿说道。
“若此计成功,本王就晋了你的位分。”远星笑着说道。
“臣妃不在乎位分,只要能为陛下分忧便是臣妃的福气了。”慕鸿对远星的爱不比晚舟少,自知其貌逊于晚舟,好在头脑聪明,机智过人,也算深得远星的喜欢,在这后宫也是有一席之位的。
“这计策宜早不宜晚,太过拖延一来怕伤了陆侍的心,二来怕阮上德起了疑。”慕鸿说道。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智慧过人,犹如本王的体外之心,深懂本王之意,不过你也说了,这计划宜早不宜迟,所以本王就不留你了。”远星爱惜慕鸿的聪明,一高兴,赏了他一对儿金鸳鸯。
慕鸿手捧着鸳鸯,一路笑着回到了长恩宫。
慕鸿走后,阮凝良就坐着暖轿被抬进了长勤殿。
“臣妃今日犯了大错,以为陛下会重重惩罚臣妃呢。”阮凝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有信心远星不会对他施大刑,毕竟家族强大,但被训斥几句还是有可能的,可现在远星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还召他侍寝,这就他的意料之外了。
“你又没错,本王为何罚你。”远星抬起阮凝良的下巴,眼神里流露假意的温柔。
远星此番举动反而让阮凝良不自在起来,他咽了咽口水说道:“陛下,若今日你觉得臣妃无错,为何还在陆侍面前大发雷霆,当时臣妃真的是怕极了。”
“不管怎么说,你和陆侍都是本王的后妃,你动私刑惩戒了陆侍的父亲,本王在陆侍面前做做样子,你还和本王记仇不成?”远星略带娇嗔,引得阮凝良内心躁动不安。
“陛下今日是怎么了?”阮凝良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远星端起一杯茶,送到了阮凝良的嘴边,小声地说道:“今日之事你做地对,颇有帝后之风,若想成事就不能死守着规矩,你替本王惩戒那些藐视宫规之人,也是为本王分忧呢,现在就你和本王二人,若是在民间,咱们就是夫妻,你就是本王的夫君,本王便是你的娇妻。”
说完远星把茶放置一旁,褪去一半红绸衫,露出纤背,阮凝良不敢直视,只是偷偷地用余光时不时的瞟一眼。
“这散阳汤你就不必喝了,这是聚阳丹,本王也盼着和你有个子嗣。”远星从一个方盒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药丸,送到了阮凝良的嘴边。
阮凝良听到远星想和自己有个子嗣,顿时心生欢喜,这可是女帝登基后的第一位子嗣,若是女孩儿就有可能是未来的储君,是个男孩也是封王分府,不管什么,他们阮氏一族荣光算是保住了,自己说不定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帝后。
阮凝良越想越开心,便不假思索把药丸吃了进去。
第二天。
“你说什么?陛下非但没有处罚阮凝良,反而还召他侍寝,还断了散阳汤?”晚舟不相信远星会如此对他。
“没错的,今早奴才听长勤殿里的宫人说的。”双宝说道。
晚舟听后,一股恨意从心底蔓延出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宫中人人都可以欺我,但我一直怕陛下为难,所以一直忍着,没想到现在连陛下也靠不住了,这几年的爱都是白白的献给了时间!”说着说着晚舟眼底升出一股潮意,他心心念念的陛下,爱到深处的陛下,竟他在心上扎了最狠的一刀。
“双宝,和我出去走走。”晚舟本想出去散散心,没想到竟碰到了阮凝良。
“真是冤家路窄啊,出门就碰见陆侍了。”阮凝良阴阳怪气地说着。
晚舟这次毫不示弱,直接对上了阮凝良,说道:“也是错在我,出门没看黄历,碰上了阮上德,好不晦气。”
阮凝良没想到晚舟敢直言回呛,他先是一愣,随后又得意地说道:“随便陆侍怎么说,陛下昨夜还夸我有帝后之风,懂得替她分忧,惩治不守规矩的臣子,若哪日我步步高升,还望得到陆侍的道贺啊。”
“啪”一声脆响,晚舟扇了阮凝良一巴掌,恨恨地说道:“日后谁能当上帝后我不得知,但是现在我是侍,你是上德,说话不用敬语,也不施礼,这也算违反宫规,这一巴掌是给你教训。”
“陆晚舟,你真是破罐子破摔了,敢动手打我!”说着阮凝良便扬起手打算打回去,却在半空中被晚舟抓住了手腕,他使劲儿挣了几下还是没有挣脱开。
“身为将门之后却手无缚鸡之力,实属可笑,阮凝良我告诉你,从前我对你事事忍让是因为家中还有一老父,而如今就剩我一人,没什么牵挂,更没有谁可以威胁我了。”晚舟松开手,把阮凝良推向一边。
这次阮凝良没再还嘴,他看着自己被捏的发青的手腕,不免心生惧意,想不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晚舟竟然手劲儿这么大。
晚舟看着阮凝良又惊又怕的脸,轻蔑地笑着,说道:“就你这副样子,还妄想登上帝后之位,我不争的时候地位都在你之上,现在我要争了,我要把我失去的,你们欠我的通通都讨回来。”
阮凝良从来没见过晚舟这么可怕的一面,那张好看的面容写满了仇恨、杀气,和以往的他判若两人。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玄司看见了,待晚舟走后他便迎了上去。
“平时只见上德欺负陆侍,今儿怎么反过来了,不得宠时嚣张无比,这得了宠之后怎么还弱了下来,莫不是孝德侍附了陆侍的身,来报复你了。”玄司讥讽道。
“夕秀人,宫中忌说妄语,你可别坏了规矩。”阮凝良此刻面色苍白,不见血色。
玄司故作恍然大悟状,说道:“上德提醒的是,要是臣妃坏了规矩,上德为正宫规在对臣妃动私刑,搞不好臣妃走了陆掌事的老路,那就不值得了。”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啊,你一个外族野种,也敢编排我!”阮凝良瞪着玄司。
“呵呵。”玄司笑笑,说道:“不管你怎么骂,你也不敢动我分毫,阮总督势力再大也大不过我身后的羌国。”
阮凝良再一次泄了气,他竟被玄司说的哑口无言,只是他不明白,现在的他盛宠环身,为何人人都要跑过来踩他一脚。
远星就在远处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浮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