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被人围着,逼不得已一步步退至墙角的监控死角。
“你们是谁?”
“要干什么?”江浸月紧张的问。
她一手抓着书包带子,背靠着墙,一手伸至背后,悄悄摸书包里的手机。
“什么人?呵呵,你不熟吗?”两个大汉哈哈大笑,“催债的!”
“要钱你们找我爸要,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以为在我手里能拿到钱吗?”
“你爸欠钱不还,还跑到国外去了,我们怎么要。”
几个大汉慢慢逼近她,“你爸欠了那么多钱跑掉了,眼看是还不上了。”
“还好放了个女儿在这里,所以……我们玩玩他的女儿也不过分嘛!”
几个猥琐大汉摩拳擦掌,一步步靠近,江浸月退无可退,害怕不已。
恐惧的泪水充盈眼眶。
这时。
“喂,你好,110。”书包里的手机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
“救命,救命!”
“警察救我,我被人绑架了!”
“我的位置在……”
“唔唔唔……”
接着江浸月的嘴便被人捂住了,她喘不过气,那人咸腥的手掌捂得她恶心不已。
除此之外,她的手、脚,也一一被人禁锢住了。
大汉强有力的手掌和手肘箍着她,她一点反抗力气都没有。
手机被人从书包里掏了出来。
“嘟嘟嘟……”被人挂断了。
随后摔到地上,摔成了很多块。
接着,一辆小车驶了过来,缓缓停在了小巷外面,猥琐大汉们要将他带离小巷,拉上车。
江浸月绝望了,她痛哭,她想求饶。
奈何她身体被人禁锢,嘴巴被人捂住,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就在那时,江别出现了。
江浸月从警察局出来,第一时间便打车去了医院。
江别的伤口已经缝合完毕了,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
江浸月走到医务室门口,看见江别正坐在凳子上刷手机,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仿佛头上的伤不存在。
“你,还好吧!”江浸月突然出声。
“你怎么来了?”江别似乎很惊讶,唰一下站了起来。
“对不起。”她低着头,满是愧疚,“你的伤,严重吗?”
“嗨,没事,小划伤。”说着他往门外走,“我刚刚在打车,还想去警察局接你呢,你怎么自己来了?”
他走到江浸月身边:“走,我这里完事了,送你回家。”
“还没事呢?脑袋都差点被开瓢了。”这时护士端着治疗盘从门口走了进来。
“你去哪里呀你去,你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呢。”
“叫你在这里观察两个小时,我一没盯着你就想溜。”
“完事了。”护士无奈道,“我看你是玩完啦!”
“嗨,护士,我真没事。”江别道,“我现在身体舒服得很,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我百分百确定我没问题,不信我现在做一百个俯卧撑给你看!”
说着他真的蹲下身子准备趴到地上。
……
“检查报告我明天来拿嘛!”他求护士。
“头晕、恶心、呕吐,还犯困,八成是脑震荡。”护士不满道,“还没事。”
“别说一定要等检查报告,检查报告出来后你要不要住院还不一定呢。”
“什么?”江浸月一怔。
“真没有。”江别忙打断道,“我就是今天上课认真听讲去了没有睡觉,学习学晕了。”
“回去叫我妈给我煮一碗参汤喝喝我就好了。”
“真的,护士,你相信我!”
“呵呵,你就吹吧!随你怎么吹,反正你的检查报告没出来之前不会放你走的!”
护士对于这个不听话并且一直和自己较真,质疑医生专业性的病人彻底没话说了。
直接来硬的。
江浸月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也慌了,她着急起来,忙问护士什么情况。
“脑门上缝了五针。”护士说,“但是鉴于他还有头晕的症状,医生怀疑是脑震荡。”
第一次,江浸月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江别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别别别,没有对不起没有对不起。”
……
检查结果出来后,轻微脑震荡。
“先住几天院吧!”医生说,“现在给你安排床位。”
江别崩溃了,当即就想跳窗逃走。
江浸月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他几天,那几天,江别觉得,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间了。
每次看着江浸月精致的脸庞,他脑袋里总会炸开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你以后别躲着我了。”江浸月说,“你老躲着我,有些话,一直没机会对你说”
“我承认那次对你说的那些话是我的错,伤害到你了,对不起。”
“其实我不是故意要……”
江别认真的听着,边听边思考着接下来要怎样插科打诨的回答,让对方没那么大负罪感,结果对方冷不防的来了一句。
“我喜欢你。”
……
欺负她的那些人最后都去坐了牢,江浸月过了一个平安且幸福的高三。
她原以为,幸福一旦开始,便会永远幸福下去的。
可是事与愿违。
“我要去英国。”江浸月说,“出国留学,我父母现在都在那边了。”
江别心里咯噔了一下,“开什么玩笑呢?我们不是都填好志愿了吗?”
“没开玩笑。”江浸月痛苦的闭上了眼,那时她还太小,对于家里的安排,她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江别也深知她的无可奈何。
“什么时候回来?”江别说,“我等你。”
“不知道。”江浸月说,“也许是毕业后,也许,永远也不回来了。”
“别等我!”
“我有很多的事要做,有很多的钱要还。”
江别:“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一起还。”
“我到时候有钱了还可以去那里找你。”
“你不懂。”江浸月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未来注定没有你。”
江浸月走了。
两人的人生轨道再次分离。
学医很难,学成要很多年,学出头很难。六年后,江别才读到研究生。
他到底也没凑够去英国的钱,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江浸月没告诉他自己的地址,也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那时候,江别觉得时间真的是一个很漫长的东西。
漫长到,每过一天都仿佛熬过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