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余歌委婉道，“从平时的议会出席中看得出，张议员是真性情。”
不管议会规定，一直翘掉例行会议的，也就他一个。
上一次投票完署长，余歌甚至听到他在不耐烦地说：
“没了祝祷词，还啰啰嗦嗦，宋还明真是老了，压不住人。”
余歌侧目望去，他穿着墨蓝制服，身型依旧高大笔挺，冷沉的气势让人不敢与他并肩同行，唯独眼尾和额头的细纹彰显他老去的事实。
说完那句话，他冷着脸，大步离去，他身边的议员像是没听到那些话一样，神色如常地与他道别。
现在，气势凛然的中年议员换了一身长袖长裤，皱眉接过张道清递给他的奶茶，皱着眉一口闷下，又将空杯子还给张道清，看着他拿着杯子转身又去厨房，眉头皱得更紧。
余歌看着张道清干脆利落地拿过杯子，转身去厨房，沉默了一瞬。
凭她对道清的了解，他绝对是故意的。
张凛毫不在意，趁着张道清去厨房的空档，他转头看向余歌，走过来坐下，扫了眼余歌手中的奶茶，眉头皱得简直能夹死蚊子：“太甜了。”
那还一口喝完？
余歌心中吐槽着，张凛就直入主题：“我找你来，是想和你谈后续的事情。”
“荀卿凌说，你想要主导权？”
等——
荀议员？？
余歌眼眸瞬间瞪大，惊愕地看向张凛。
此前她一直不明白，张道清说的——父亲都知道，他支持我的所有决定，是什么意思。
她明白张道清是在暗示，但她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
这样就合理了，明明是平民反叛，却能形成系统的军团，拥有能和正规军团抗衡的武器，直到宋静深率领第一军团才压下那一支反叛军。
余歌还震惊着，他又丢下第二个炸弹：“不管他做了什么，给了什么，都别相信宋还明那个老东西，无论是哪一个他。”
“他背叛了我们。”
余歌惊呆了，唇几番翕动，却吐不出一个字。
没等余歌反应过来，他直接说着：“你要主导权，我没问题，我相信道清的眼光，但我不赞同你和宋静深结婚，他们宋家祖祖辈辈都是一群疯子。”
“徐凌一死，宋还明直接背叛我们，他手上掌握了很多资料，张家内斗是他挑起来的，道清也因此流落。”
“陈与平那一次，也是宋还明提议，逼迫她最后不得不避让到上州大学，包括六年前的镇压，也是宋还明给宋静深留的磨刀石。”
“你所面临的困境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余歌。”
他说着，锋利目光直射余歌。
余歌被一个又一个的重量消息轰炸得没有办法反应过来，一时间思绪凌乱，是揪着一个点问道：“宋静深的母亲——徐凌女士，她是怎么死的？”
“和莫首领，是什么关系？”
听到问话，张凛的目光柔和一瞬，赞赏视线流露出来：“你很敏锐。”
“徐凌是宋还明杀的，她是莫无寻的姐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怪不得莫首领能以一个小贵族的身份，坐到第一军团的主指挥的位置。
能力是很大因素，她的身手、战斗意识和指挥天赋无人能出其左右，指挥过的许多战役，如今已成为教科书上的主要范例。
但在等级森严的合众国内，要拿下最强军团的核心位置，还需要信任。
余歌垂眼整理思绪间，张道清稳稳提着一壶奶茶，迈步走了过来。
看到余歌低头皱眉，张道清立即看向张凛：“您又说了什么？父亲。”
“没什么啊。”张凛理所当然道，“就说了一些事情。”
张道清收回视线，倒了一杯奶茶，递给张凛。
张凛眉头又皱了起来，接过来，一饮而尽，把杯子递还给张道清。
张道清接过杯子，又倒一杯，要递给他，余歌看张凛紧皱的眉心和眼底的嫌弃苦色，叹了一声：“行了道清。”
张道清顿了一下，收回手低头认错：“我错了，学姐。”
“又不是你的学姐喝了。”张凛咕哝一句，瞪了余歌一眼。
余歌看了看乖乖认错的俊美青年，又看了眼张凛，一下反应过来了。
她多嘴了，张凛乐在其中呢。
和余歌讲完，张凛也不想掺和到余歌和张道清之间，直接道：“告诉你是让你放心道清。”
好给张道清争取机会，省得这个傻子永远等着不敢说。
张凛懒得看那个傻子，直视余歌：“指挥方面，我不如莫无寻，所以，你必须说服她，要不然你是无法调动人手，她的势力也远超你的想象。”
“如果你需要人手，宣传署也好，布置其他的也好，可以尽情驱使道清。”
说完，他没有其他过多的言语，简单叮嘱后，转身上楼。
张凛走后，一旁的管家立即带人退出，一瞬间，诺大的客厅只剩余歌和张道清两人。
余歌转头看向张道清，他眼眸极亮，张口却犹豫道：“学姐还有事情要忙吗？”
“如果有，学姐不用顾及我，直接去就好。”他听到刚才张凛的话，想到余歌这段时间既要忙着监管风向，又要部署新的宣传署。
他没办法因为一己之私，就让学姐留下来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