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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苏如往常一样做好饭菜然后送去隔壁。

但刚一出来就感觉到了不对。

空荡、安静,仿佛鸟鸣声都消失了。

她抿了抿唇,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察觉,按照熟悉的路线往房间走去。

“公子,午膳到了。”

房门紧闭着,她就站在门口轻声唤着。

然而半天过去了,房间里都没有声音,似乎没有人在。

提着食盒的小姑娘在原地皱了皱眉,似乎有点困惑,好半天终于抬手:“我进来了哦……”

话音未落,房门已经被推开。

房间里同样空无一人,她未完的话全部卡在喉间。

系统:【走光了,昨天就走光了,一个都……留了一个暗卫在暗处监视。】

秦苏明了,雪白精致的小脸上却是一片茫然困惑。

她就这么提着食盒在门口呆呆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将食盒放下,转身离开。

而就如系统所说,暗处的人在她离开后,也转身消失了。

秦苏:“连留人解释一下都不肯,太子殿下可真忙啊。”

系统隐约觉得宿主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但是又不确定。

它没法回答,毕竟宿主这种“攻略方式”它也是第一次遇到,没经验啊!

-

秦苏回到偏院,如以往一般,拿出针线坐在门口刺绣。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

一道陌生的女声响起:“三小姐在吗,大小姐吩咐奴婢给你送一些东西过来。”

说是“送”,秦苏却从对方语气中听出轻视鄙夷。

她刺绣的动作一顿:“谁?”

系统:【秦琼华身边的大丫鬟红杏,原着里最得她心的人,也是个经常欺负女主的恶毒炮灰。】

秦苏:“红杏……这名字,倒也不挑。”

系统以为宿主会和之前对女配秦婉柔一样不去开门的,可秦苏却直接放下绣帕走了过去。

“吱呀”一身,院门被打开,露出门外穿的比她这个小姐还精致好看的丫鬟:“三小姐的绣品做得如何了?大小姐怕三小姐辛苦了,特意命奴婢给您送些点心过来。”

说话之间,她直接撞开了秦苏,径直走进院中,行动上可半点没有对“三小姐”的尊重。

红杏的目标明确,一进来就直奔秦苏的绣篮而去。

目光落在那栩栩如生、即将完工的绣帕上后,她眼底划过一抹满意。

等秦苏走过来时,语气也真挚了几分:“三小姐不必客气,大小姐一直惦记着你呢。”

她将手里的食盒往秦苏怀里一塞,也不管秦苏什么反应,连珠炮似的发问:“这手帕,是给大……是大小姐的给的绣样吧?绣完了吗?还要多久啊?今日可能完成?”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拿,秦苏等她快要碰到了,才开口:“还差几针就能绣完了。”

红杏果然更高兴了,命令似的开口:“那你快点,绣完我替你拿回去,也不用你再跑一趟了。”

颐指气使的模样,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谁是丫鬟,谁是小姐了。

秦苏不轻不重笑了一下:“几针而已,可绣可不绣,你如果实在想拿走就拿走吧。”

红杏笑容一僵,终于将目光转向一旁安静温婉的少女,有点不确定她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恶心自己。

秦苏却当看不懂,转身就准备回房间去了,红杏见状极了,直接伸手拦住她:“你去哪儿?”

秦苏一顿,回头:“去给娘亲备药。”

红杏闻言却松了口气,想起小姐来时的吩咐,脸上的笑容稳重了几分:“瞧我这记性,我来时夫人特意提了,三小姐与许姨娘许久没见,一定很想念了。等小姐这次的绣品送过去,就让人将许姨娘带回来。三小姐一定很高兴吧?”

她说着,等着看秦苏露出惊喜激动的模样。

秦苏却只看了她一眼,直接抽了回手,然后抬步走进了房间里。

当房门当着面重重关上的那一刻,红杏脸上的假笑彻底消失,脸色也沉了下来:

“果然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人!原本还想替你说两句好话的,既然你这么急着想死,那就去死吧!”

说完,她重重哼了一声,将脚边的小凳一脚踹倒,然后转身离开。

房间里,系统忍不住道:【红杏就是女配身边的一条疯狗,没事都要叫两声,宿主故意气她,她记仇了怎么办?】

“不气她,她就不记仇了?”秦苏淡淡开口,一点着急的模样都没有。

原着里,叶琼华一心想嫁入东宫,对于太子殿下的事都十分在意。

她偶尔得知太子在寻找一梦中见过的鸟雀,便起了心思。

她花了大价钱查到了那鸟儿长什么样子,原本是想自己绣好了,再借机在太子面前露脸的。

却在动手时改了主意。

目光落在了庶妹秦桑桑身上——这个妹妹虽然不得母亲喜欢,可却有种奇怪的魔力——凡是经过她手出来的东西,总能得到别人的喜欢。

同样的事小时候发生过无数次了,每次都被她揽在了自己身上,也因此得到了很多人喜欢。

这一次……

秦琼华决定和以前一样,继续“借”一下妹妹的好运。

“只要她帮了我这次,我不会亏待她的。”

她这样对红杏说。

红杏在外虽然恶毒霸道,睚眦必较,让很多小丫头都害怕,可对自家小姐却是十分忠心的。

听到她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称赞小姐“大度善良”:

“能为小姐做事,是三小姐应该做的事,何况这绣帕还是为了太子殿下,是三小姐的福气。小姐没与她计较已经是心善了,还想着给她好处,小姐真是善良。”

秦琼华勾勾嘴角,依旧是端庄大度的姿态,将婢女的称赞全权收下。

-

【宿主这几天最好不要出门了,女配已经安排好人准备废了你的手了。】系统将主仆二人的对话转述给秦苏,又气又担心:

【所以为什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又要宿主做事,做完了还要毁了宿主。】

系统现在对秦苏是一百个满意,见有人要害她,那叫一个真情实感的生气啊。

相比之下,秦苏实在淡定太多:“那怕是不行哦。等许姨娘回来,不出门就该死了。”

原着里,虽然用的是别的方法,但殊途同归的是——

许姨娘重病需要救治,秦桑桑上街求医却发生意外。

被惊马撞飞,断了手。

好不容易找到大夫开了药,却不曾想大夫也被买通,开的药非但不能治疗她的伤,反而让伤势恶化,一直拖到下一次虐文事件发生,才重新治疗。

两三个月的时间,秦桑桑的手也彻底废了。

这一次,果然还是同样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偏院的大门就又被敲响了。

秦苏慢吞吞穿衣服起床,外面敲门声却又重又急,好像催命一样:

“开门,快点开门啊!三小姐快开门!许姨娘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就算隔着院门,都能感觉到说话人声音有点奇怪,就好像捂着鼻子在说话。

秦苏:“什么情况?”

系统已经扫描完了,整个统都不大好:【宿主开门就知道了,许姨娘状态不太好。】

然后顿了一下,又建议:【宿主先兑换个小道具,隔绝一下空气吧,不然怕你等下受不了。】

秦苏只是一想就明白了。

心中有数,脚步稍微快了几分。

大门一开,扑面恶臭冲了过来,好在有系统的提醒,她现在是一点闻不到。

但是从那几个送人的婆子脸上,就能看出此刻的许姨娘是有多臭了。

大热的夏天,没有冰、没有空气,在不通风的房间里关了这么多天,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此刻的许姨娘状态何止是“不太好”,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双目无神,简直说她要挂了都成。

“三小姐你可算开门了,快扶许姨娘进去吧。”

为首的婆子说话就要将人推给秦苏。

都知道三小姐最是善良孝顺的,将人丢给她就不用管了,她自己的亲娘自己照顾去吧。

谁知却落个空,秦苏一个闪身就到了一边:“麻烦你们,帮我把娘亲扶进来吧。”

说话时少女眼睛泛红,一副要哭出来的可怜样子,让原本想把人丢在门口就走的婆子犹豫了一下,只能继续忍着恶臭将人扶进去。

秦苏眼睛红是被味儿冲的,不是自己想哭。

“我姨娘这是怎么了?母亲不是说给她安排顿了大夫看病吗?”

秦苏站在床边,一脸急切担忧地看向送人的仆妇。

两个粗使婆子怎么知道夫人怎么想的。

不过作为主院的人,她们还真知道许姨娘为什么会这副惨相。

可这话能告诉三小姐吗?

肯定不行啊!

于是在秦苏的追问下,她们双脚甩得飞快,根本不敢停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人送回了,我们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三小姐你自己照顾吧!”

别说,跑的还挺快,让还秦苏都没发挥完全,只能沉默在原地。

“桑、桑桑、女儿……”

许姨娘伸手想要拉秦苏的手,让她救救自己。

被关了这么多天,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秦苏躲了一下,并没有给人抓自己的机会:“娘亲你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说完,她就往外走去。

而她一动,原本气息奄奄,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了许姨娘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床上扑下来就要抓住她:

“不行,你不能走!你不能走的!”

手脚利索的,说是没病的人秦苏都信。

“别碰我!”

少女一声带着厌恶的呵斥让许姨娘抬起的手瞬间僵在半空,眼神茫然又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下一刻,那道甜美软糯的女声却告诉她,她没有听错。

“你自己身上多脏,多臭,不知道吗?谁许你碰我的?”

许姨娘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脸颊都在火辣辣地疼,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雪白柔弱的声音,声音沙哑地喊:“我是你娘亲!”

秦苏理了一下自己差点被碰到的衣袖:“哦,那又如何。要是可以,我才不想做你的女儿呢。”

“你……”许姨娘觉得心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几乎要厥过去了。

系统小小声:【宿主诶,她好像要气死了。】

秦苏想,这算什么生气。

她不过就是用她对“秦桑桑”的态度对她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真脆弱啊。

少女刀子没停,一刀一刀狠狠扎向几乎躺在地上的女人:“要不是有你这样一个身份低贱的娘亲,我也不会过得这样惨。你说你,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到底有什么用啊?要是你有个儿子,也不会活的这么惨了。”

许姨娘本就是病弱之躯,再最虚弱最需要亲人关怀的时候,却听到女儿如此诛心之言,眼前一阵阵发黑。

是她不想生吗?

是她生不出来啊!

“所以我就说你没用啊。同样是没有儿子,人家秋姨娘却成了爹爹的心尖宠,吃喝用度比嫡母也不差什么,四妹也是府里最受宠的女儿。那是因为什么?因为子凭母贵啊!你呢?你除了会拖后腿,连下人都看不起你,你还有什么用?”

是啊,她真的没用,她真的没用……

许姨娘原本愤怒生气的心情,随着少女刻薄的谴责渐渐变成痛苦麻木,最后渐渐认同了她的话,流下痛苦的眼泪:

“我没用、我没用、我生不出儿子,我贱……呜呜呜……”

她的脸擦在冰冷的地面,呜呜地哭着。

“你这一生愚蠢又凄惨,连阴沟里的臭虫都不如,唯一有用的,就是生下了我这个女儿。所以娘亲你想明白了吗?这个世上,只有我才对你好,你能依赖的也只有我。”

少女声音温暖而蛊惑,让原本痛哭的许姨娘透过泪眼看向她:

“所以,你还要背叛我吗?”

许姨娘心头一慌,下意识想抓住她伸向自己的手,想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就听到她下一句话:

“深宅大院里想要弄死一个不受宠的妾室是多么容易啊,这次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若是你再有下一次……”

“不会有下次了!不会了!”

许姨娘死死抓住女儿雪白柔软的小手,近乎癫狂地保证:“以后都听你,只听你的话!你不要不要我,不要放弃娘亲啊呜呜呜……”

女人痛哭保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带着说不尽的恐惧与绝望。

秦苏知道,这次之后,许姨娘是真的“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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