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了解了大体的信息,将录音机关了,急匆匆的出了巷子。
果不其然,张月然躲在站牌后边。
林夏就当没看见她,坐上公交车去了新街小楼。
院子里,张钢铁正爬高修凉亭。
林夏赶紧冲进院子里,没好气的骂出声,“伤才好了多久,你这么勤快干什么?”
张钢铁讨好的笑笑,“.......就换两块瓦的事,我没使大劲,正好都弄完了。”
看他这个样子,林夏也不再多说什么
掏出一包烟递给他,“你要是闲得慌,以后去我家帮我带孩子,别太难为自己了。”
张钢铁的最后一次任务,是带着一个七人小队,去东北边的密林中找一处遗落的实验基地。
加上向导和当地的接应人员,一共二十人进了密林。
最后全都失去了消息。
历经7天的搜救,终于在一处瀑布下找到了所有人。
除了张钢铁和另外两个人重伤,其余的无一生还。
可这三个人,对当时的情况却都想不起来。
察觉到张钢铁的精神状态,郑长峰咨询医生后,跟他谈了一晚上,最后决定让他转业来二处。
有些人的创伤要在原处愈合。
张钢铁属于外表粗犷,却心思细腻的人,过度的刺激对他的精神是一种伤害。
最后只能适得其反。
知道林夏的担心,张钢铁赶紧回应,“我一定去。
冯科长说,孩子们就是良药,看到他们就什么烦恼也没了。”
“不能骗人啊。”
林夏招呼他洗手,“一个孩子是天使,我家四个毛猴子,上蹿下跳的烦人,我现在四处召集长工。
冯景元是第一个,廖莎莎是刚抓的。
你这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以后就照常上岗吧,总得给家里做点贡献。”
张钢铁“嗯”了一声。
前年,奶奶去世了,他成了孤家寡人。
天地间,再也没人惦记他。
他唯一熟悉的只有特戦大队。
可大队长说,继续待在这里,反复地刺激只会伤害他,让他跟着林夏换个地方生活。
也许在这里也不错。
看他发愣,林夏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他一张纸,“让花成花,让往事成记忆,接下来我得给你安排点活了。”
张钢铁看了一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们照着这些话,去骂吕梁文,会不会挨打啊?”
“怎么会挨打,哪句话说错了。”
林夏一本正经的解释,“你按照我上边的话,找个远点的地方制作横幅,上边夸赞的话用红底白字。
剩下的用白底黑字,一个字都不能改。”
还要做出来?
“吕处长,怕是会接受不了。”
虽然他在二处待得时间不久。
可一处的人穿衣服,都被要求系到最后一个。
吕梁文这样的人。
严谨刻板。
不允许生活、工作出现偏差。
林夏弄的后边这些横幅,无异于把吕梁文的衣服扒掉,让他在大街上奔跑。
到时候怕是很难收场。
看出他的担忧,林夏拍着胸脯保证,“我还有杀手锏,吕梁文投鼠忌器。
再说了,这事沈老兜底,不会有事的。”
吕梁文将虚伪演绎到了极致。
在自己出轨、生子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让高淑兰提的离婚,最后把小孙娶进了门。
李丽当时可是留了证据。
铁证面前,不怕吕梁文不认,除非他......
“你未转一下,赶紧去做横幅,剩下的我解决。”
林夏安排完,着急忙慌的进了屋,直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冯景元、沈维安和孩子们玩警\/匪大战的游戏。
听见电话响,冯景元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接通后传来林夏的声音。
“去哪了?”
林夏有点急,“新街小楼,哥,外公呢,江湖救急。”
沈维安似有所感,戴着阿里巴巴的面具赶紧过来,听完林夏的担心,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放心,今天夜里东西会送到你手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林夏盘算了一下 ,“等条幅做出来,当天夜里我们就能动手,不过你这边可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沈维安把面具摘下来,霸气上了脸,“看不起谁呢。
他就算把原件销毁了,我也能再给他弄出一份真的来。”
“......”林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合着这是早就有法子,把她当小工用呢。
不过,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
一处和二处的矛盾点,自成立之日就注定了。
吕梁文要是彻底凉了,再来个赵梁文或者陈梁文,那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当然,有吕老爷子在,动不了吕梁文的根基。
*
林夏去百货大楼,花了500块钱,买了一个海鸥相机。
刚回新街小楼这边,廖莎莎才从休息室出来。
双目红肿,神情悲伤。
看到林夏的时候,把悲伤敛去,故作坚强道,“走,回家看孩子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急什么!”
林夏扬了扬手里的酒菜,揽着她往外走,“咱找个地方,先释放一下情绪再说。”
俩人去了前边的院子。
孟小毛看林夏来,赶紧招呼她,“刚做了鱼,要送到老宅去,你咋自己过来了。”
“我有事,你送去吧,阿姨给兰花炖的蹄筋,我来的时候还没出锅,你顺便带回来。”
林夏给孟小毛使了个眼色,直接带着廖莎莎开门进了隔壁。
“你要是自己住这害怕吗?”
廖莎莎没明白过来,“住这?”
住这怎么帮忙带孩子?
林夏打开门,把西卧室的钥匙给她,“说让你帮忙看孩子,那是糊弄你大哥。
你先在我这住着吧,
把你拉进计划,将来势必跟吕梁文对上,总得给你保障不是。”
说着话,林夏把两个菜摆好,用茶碗倒好酒,示意廖莎莎坐下。
“我晚上还有事,你要是想谈心,咱们得赶一下进度。”
被愁绪压弯腰的廖莎莎,“.......”
情绪有些连不上了。
她直接破罐子破摔,“我哥是不是算计我?”
“算计你的多了,你说哪次?”
林夏夹起阿姨炸的排骨,鲜香入味,劲道弹牙。
连吃了两块,这才抬起头来。
廖莎莎要不哭不哭,撇着嘴很是可怜。
林夏掏录音机的动作顿了下,换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你或者你家里人,会觉得你哥是替你去下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