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在略显空荡寂静的洗手间里不断回响。
薄景琛俯身弯腰,胳膊趴在洗手池边上,双眼无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是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逃出来的,这个借口无比庸俗,明显到一看就知道是逃跑的借口。
水龙头兢兢业业地工作着,持续不断提供水源,倾泻而出的水柱很快就要将洗手池填满。
薄景琛却浑然未觉,脑子里刚才祁连山称呼他的那句主人,还在不断回响。
祁连山那主人两个字,和那声“汪”一说出口,薄景琛身形立刻就僵住了,整个人都要炸了。
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了灵魂上最敏感的那个点,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尾椎一直蔓延到头皮,爽得灵魂都在发颤。
太tm刺激了。
薄景琛当时差点儿就没绷住,可他一想到今天在祁连山面前被他撩得举手投降了太多次,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就隐隐又冒了出来。
于是,他强撑着逼迫自己直视祁连山,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像在抚摸一只晒太阳的猫咪,说了声“乖。”
却在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扛不住,丢下一句:“我去上个洗手间”,就落荒而逃了。
和祁连山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薄景琛都在不断刷新着对他的认知。
刚开始的清纯男大,到后来的直球狼狗,又到今天骚断腿的闷骚怪。
薄景琛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了解到祁连山真实的一面了,结果没想到他还是太保守,把祁连山看的太单纯。
没想到祁连山居然给他来这一套,直接被他那一声“汪”硬控,没想到他玩儿得这么骚。
薄景琛又情不自禁开始怀疑,祁连山真的是第一次谈恋爱吗?
他对自己一见钟情,以前有没有这样喜欢过别人呢?
思维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散,薄景琛又想,或许他喜欢过别人,但被人拒绝了,没成功,自然也就不算恋爱过。
薄景琛知道自己不该介意,毕竟他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他以前也口头上撩骚过不少人,虽然都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行动,但也确实有过那种想法。
现代社会,祁连山又是个成年人,有过一些经验再正常不过,毕竟现在只要没有正式确认关系,就不算在谈恋爱,只能算在暧昧期。
但是,薄景琛就是自私地觉得,祁连山不能喜欢别人,即使是过去式也不行。
水池里的水很快上涨到最高处,透明的液体顺着边缘溢出,慢慢浸湿了薄景琛的衣袖。
知道手臂上的肌肤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凉,薄景琛才下意识收回手,却忘了自己是弯腰趴在洗手池边上的。
贸然没了支撑,整个身体往前扑了一下,差点上半身摔进洗手池里。
他反应极快的用手撑住洗手池边缘,稳住身体,下意识紧皱起眉,低声暗骂了一句,“操!”
太丢人了。
传出去得让人笑死。
一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薄少爷,竟然被一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学生拿捏住了,几句话就撩得他落荒而逃。
又因为他开始患得患失,变得像个随时随地担心自己另一半会变心,另择他人的怨妇。
尤其绝对不能让傅瑾知道,就冲他那张五毛钱的嘴,他知道了,就相当于圈子里和自己玩的好的人都知道了,到时候铁定被人笑话。
薄景琛抬眼瞥了一眼面前镜子里自己的倒影,他的脸色,毫不夸张的说,简直红成了熟透的番茄。
越想越烦,索性一个低头,直接把脸埋进了盛满水的洗手池里,在水下面憋着气,停止呼吸,咕噜咕噜往外吐了半天泡泡。
薄景琛在水里睁开眼,眼睛微眯,盯着白色的洗手池底,今天和祁连山的接触程度,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他当时约对方见面,确实是心思不纯,存着撩拨试探的想法,但也没想过一下子就将进度条拉到接吻的程度。
毕竟他是知道自己的破毛病的,喜欢美丽的外表和有深度的灵魂,还有点轻微的洁癖,对身体接触也存着抗拒的态度。
别说接吻,连主动牵别人的手都没有过。
可那些习惯禁忌,一到祁连山这儿就消失了。
祁连山简直就是开了推土机模式,还是好几倍速的那种,第一次见面相识,互留联系方式。
第二次告白,第三次就直接把他按在沙发上亲。
照这么下去,第四次岂不是就要直接xx了。
薄景琛被自己的疯狂想法吓了一跳,立刻把头从水里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