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也许因为他们没有父亲的缘故，对小满这个母亲的话都差不多言听计从。
于是，方衍以高分考入了这个财经学院。
把小儿子送入了大学，现在大儿子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她又和大儿子谈未来。
大儿子属意毕业了想在学校任职。
这样也能避免被分到外地工作。
他觉得在这里工作能照顾到母亲。
这样也好。
孩子安全了比什么都好。
转眼到了六七年。
小儿子大学毕业了。
在六四年，大儿子如愿以偿，留校工作。
这也是因为他的成绩实在优异，从入学开始就拔尖，加上他是那批学生里唯一的烈士子女，所以，在毕业的时候，学校直接就把他留校了。
而小儿子的学校，虽然受到了外面的冲击，可只是课程松懈了一些，还在正常上课。
只不过，从六六年开始不招生了。
而小儿子今年毕业，被分配到了财政部工作。
当然，这也得益于烈士子女的加持。
两个儿子的工作都稳了，曲小满很满意。
她可没有让儿子有什么大作为的意思，毕竟现在形势非常紧张，还是安全第一。
因为小儿子的跳脱，曲小满跟大儿子说一遍的事，就要跟小儿子唠叨很多遍。什么呢，自然就是婚事。
主要是教他平时应该有的注意事项。
并建议，他们俩最好都要二十三岁以后再考虑处女朋友。
不然太年轻，思想不成熟。
结果大儿子说，单位里都没有比他小的女性同事，上哪处对象去。
小儿子也说，单位里的女同志最少比他大五六岁，他也不急。
好吧，她不管了。
现在的形式，就是在家里待着，都不敢大喘气的样子。
每天都能看到外面呼啦啦地一群群的红袖章跑来跑去。
这天星期日，两儿子一早出去跑步，带回家一个小伙子。
曲小满出来一看，这个小伙子能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被踢了阴阳头，身上都是血，也不知道哪里受伤了。
曲小满心里叹了口气，进屋拿个医药箱递给大儿子。
反正简单包扎护理知识两儿子都会，让他们处理去吧。
等把那个小伙子收拾好，头发也剃成了光头后，俩人就领着吃过饭的小伙子过来。
曲小满抬头一看，顿住了。
这要不是光头的原因，这孩子在稍微结实一点，她准保以为这是自己的小儿子。
跟小儿子长得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说双胞胎都有人信。
曲小满心里立刻对这个孩子有了猜测。
显然，两个儿子也猜出了什么。
原来，俩孩子出去跑步，天渐渐地亮了，他们正好跑到了一处广场。
看见广场中间的台子上躺着一个人。
俩人好奇，近前一看，就见这个少年晕倒在那里。
看样子，这是在这里晕了一个晚上。
俩人看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方衍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下罩在这孩子的头上，由方彻给背了回来。
等刚才给他擦洗后，才发现和方衍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和方彻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俩孩子都知道自己父亲的事，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结论，这个人有可能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果然，在这个叫秦军的少年嘴里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叫方国栋，而他的养父叫秦忠义。
事情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一年前，运动一开始，他外公就因为一些罪名被打倒，批斗后被押往西北农场改造。
而他母亲，随后也被揪出来批斗。而揪他出来的就是他的养父秦忠义。
他说当年被当官的岳父逼迫，娶了他那‘破鞋’女儿，当时就怀着孩子嫁给了他。
同时还拿出了秦军在医院出生证明。
于是，秦军他妈就这样被揪出来批斗。
可是仅仅两天，他妈就坚持不住了。
在第三天他偷着去看他妈时，他妈跟他讲了他的身世，并说了他亲奶奶家的地址，后来也把他的两个同父哥哥也告诉了他。
让他走投无路时，试着找找。
跟他说完这些，就让秦军离开，说她要自杀。
秦军求她不要死，他妈说，自己活着也是被折磨过些日子，最后还是要死的，她不想受罪了。
就这样，她上吊自杀了。
然后，秦军就偷着跑去他爷奶的村子。
结果他把实情一说，爷奶和几个伯伯立刻把他赶了出来。
他没地方去，就想着回来，报名下乡。
可是，知青办看了他的成份，给他安排去了甘省插队。
可他去那里前刚被批斗完，路上又没有吃喝也没有把伤口治好，到了地方，就昏迷了好几天。
于是，当地人不收，就又被返回城了。
但他姥爷家被查封了，养父那也回不去。
他就在公园里和医院里蹲着。
头两天，他在医院走廊里睡觉，不知道怎么被养父他们家亲戚看到给举报了，然后就又被那些人给批斗了一通。
之后扔在台子上就不管他。
这不，被哥俩给捡了回来。
方衍问：“你既然知道我们俩，怎么不来找我们呢？”
秦军说：“我妈说，不是生死之事，就不要过来找。再说了，当初也是我妈对不起伯母和你们。”
这孩子还怪实诚的。
曲小满问：“你没有弟弟妹妹吗？”
秦军说：“没有，我妈后来有病，生了我之后就不能生了。我妈跟养父提过很多次离婚，都是我养父死活不离，甚至都求到我外公那里去了。”
兄弟俩把人安排住下后，问曲小满意见。
曲小满说：“你们都大了，自己拿主意吧。我没有任何意见。”
曲小满看着哥俩出去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她进了卧室从里面锁好门进了空间。
她不是原身，没什么好生气的。
再说了，杀死自己的人无论动手的还是知情的，都被自己杀了报仇，在自己这里，事情就过去了。
至于俩孩子愿意管，她无所谓。
而且这个孩子看起来也有分寸。
那孩子在他们家住了两天，就走了。
一直过了很长时间，她好奇就问了两儿子。
小儿子说：“妈，那时候我们要跟你说，你都是‘不听不听的’，现在又问。”
曲小满拿着手里的书使劲打了小儿子脑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