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照明,北羽跟脚底抹油似的,麻溜地冲向洗澡间。没一会儿,双手稳稳当当地端着一盆热水回来了,
然后轻手轻脚地把水盆搁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极轻的咚,接着捞起毛巾,在水里涮了涮,拧得半干,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池小鱼。
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擦着池小鱼额头的汗珠,他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样应该能舒服点,小鱼,睡个好觉。”
擦完额头,他又顺着往下,仔细擦拭她的手和脖子。此刻的北羽,眼神里全是关切,完全沉浸在照顾池小鱼这件事里,浑然不知自己对她的关心早已超乎寻常。
可当他准备帮池小鱼擦背时,手刚伸出去一半,就像被无形的夹子夹住,僵在了半空。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纠结,嘴里喃喃自语着:“我这是好心,可我们现在这关系……这么做真的合适吗?”
他想起之前和池小鱼吵架,被气得头脑一热,嘴硬说只要不公开离婚,他俩就还是夫妻,可现在想想,那不过是被情绪冲昏头脑时说的傻话。
“还是算了吧。”北羽低声叹了口气,手缓缓垂了下来,把毛巾放回水盆,动作缓慢又无奈,随后又轻轻帮池小鱼掖好被子,确保她裹得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他端起水盆,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把水倒掉。
回到房间,北羽只觉得浑身疲惫不堪,这漫长的夜,像条看不到尽头的隧道。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面装着他平时解乏的烟。“真想抽根烟,这一晚上折腾得我够呛。”
他心里想着,手已经把烟盒抽出一半,可目光落在池小鱼安静的睡脸上,动作又停住了。
“不行,烟味熏着她可不好。”他无奈地把烟盒塞回口袋,重新躺回沙发上,眼睛望着天花板,思绪像脱缰的野马,这一夜,怕是注定无眠了 。
他和池小鱼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团乱麻,缠得他脑袋都快炸了。
“到底该怎么办啊?是大胆往前一步,和她挑明,还是干脆放手,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他心里反复琢磨,可每一个念头都像一把尖锐的刀,在他心窝上划来划去。
一想到池小鱼可能会和别的男人一起看电影、压马路、谈情说爱,他的心就像被人用钳子狠狠夹住,疼得他直抽冷气。
“不行,我绝对受不了她跟别人在一起!”他忍不住小声嘟囔,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脸上写满了抗拒。
但他自己也糊涂了,分不清这股强烈的抵触情绪,到底是出于喜欢,还是单纯的占有欲在捣乱。
他回想起在国外的日子,那时候面对感情,他可是出了名的洒脱,说断就断,绝不拖泥带水。
可一回到国内,一碰上池小鱼,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干什么都畏畏缩缩,前怕狼后怕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不像自己了?”他不停地追问自己,心里的烦躁就像被浇了汽油的火,越烧越旺。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北羽突然一骨碌从沙发上坐起来,双手疯狂地抓着头发,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些乱糟糟的想法都扔出去。
“要是真喜欢,当初我就不会跟她断了联系。可现在为什么心里老是惦记着她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嘛!”他越想越上火,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这些纠结的思绪给撑爆了。
没一会儿,北羽就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了。“肯定是南嘉的原因,没错,就是因为池小鱼是南嘉的好姐妹,我才这么在意她。肯定是对南嘉心怀愧疚,才让我变成现在这样。”他不停地在心里念叨,就好像这样就能把事情说圆了,自己也能好受些。
可话虽然这么说,北羽心里还是犯嘀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对池小鱼的这份在意,远远不止是因为南嘉和那点愧疚。
“算了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脑袋都得想破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烦躁地摆了摆手,重新躺回沙发上。
紧闭双眼,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池小鱼的身影却像个甩不掉的幽灵,一直在他脑海里晃悠 。
此时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北羽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他翻来覆去,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映在他脸上,光影交错,更衬出他此刻的心烦意乱。
不知过了多久,北羽缓缓睁开眼,黑暗中,他的目光落在池小鱼的睡脸上。她睡得很沉,偶尔皱一下眉头,像是在睡梦中也有小小的烦恼。
北羽的视线变得柔和,他不由自主地起身,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蹲下身,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就把自己的心搅成这样了呢?”北羽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困惑。
清晨,那缕阳光像个调皮的孩子,偷偷溜进窗户。昨晚两人忙得晕头转向,压根没顾得上拉窗帘。
这会儿,刺眼的阳光直愣愣地射进来,可池小鱼和北羽却睡得像两头小猪,完全没被打扰。
也是,他俩昨天累得够呛,这会儿估计进入了深度睡眠模式。
北羽昨晚那叫一个煎熬,说是照顾池小鱼,其实自己在心里翻江倒海。一会儿纠结自己对池小鱼到底什么感情,一会儿又担心她胃病难受。
刚眯瞪一会儿,就又猛地惊醒,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简直就是在精神内耗,根本没法好好睡个安稳觉。
池小鱼呢,被胃病折磨了一整晚,吃了胃药,可那疼痛就像幽灵一样缠着她,隐隐作痛,让她睡也睡不安稳。身体就像跑了一场马拉松,疲惫不堪,只能迷迷糊糊地昏睡。
太阳越升越高,都日上三竿了,阳光变得越发火辣,像要把整个房间烤熟。
池小鱼的眼睫毛终于有了动静,微微颤动,就像两片风中的小树叶。
她眉头轻轻皱起,像是在梦里和什么不好的东西抗争,然后痛苦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