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凛和卫恪二人皆是震惊不已。
于秦凛而言,他们家将军一贯是一言九鼎,绝不会打妄语,和国公爷不一样。
他如此说,便一定就是。
一时间喉结微动,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真的还有希望?
卫恪是知道夫人是医者的,也知道苍林城的神医庙,毕竟他路过苍林的时候,也没忍住去拜了拜。只是,他从来没有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尽管,他知道夫人医术绝佳,玉关的房子就是出自她手,仍旧没想到她竟然就是世人拜的神医娘娘。
天呀,他以为,将军落魄了几年,可如今瞧着,他们将军这几年也没闲着啊,这是将人家神仙给娶回家了?这么荒诞的吗?
驰蘅则是气的直咬牙,狠狠的瞪着黎戎:“这点事儿过不去了是不是?”
黎戎在他想要杀人的视线里,又吐出一句:“他很诚心,为了祭拜,还把自己搞的大病了一场。哦,对了,他那大病,还是阿暖给治好的。对了,他病好了之后还骗人家萧....”
“黎戎!住口你!”
驰蘅听到最后,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就窜到了黎戎后背上,试图捂住他的嘴。
“抓紧给我下去,要不然我好生给你练练。”
“下去行,你不得再说这个!”
驰蘅硬着头皮收拾黎戎,只是,却久久不见他将自己丢下去。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却见一滴黑色血迹滴落在地上,迸溅开一朵黑褐色的血花。
驰蘅瞳孔一缩,猛地从黎戎后背上跳下来。
“阿戎?你怎么了?阿戎!”
驰蘅瞧见他嘴角溢出来的血迹,面色瞬间:“来人!叫了军医来!快!”
没一会儿,孙郎中便是小跑过来,把了脉之后,兀自摇头:“将军,这病症还是因您的毒素所致,将军切记,万万不可忧思颇多,可不可剧烈活动,更不好调动内力,否则,身子可是撑不住多久了。”
黎戎微微点了点头:“知晓的,有劳。”
孙郎中知晓将军的身子,此前姜医师和他说过要注意的地方,当下便是又问:“将军,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适?定要早早与了属下知晓,属下时时刻刻将您的脉案发给夫人,夫人医术绝佳,许是会找到更好的法子的。”
黎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无碍。”
驰蘅见黎戎面色缓和了些,端了茶水给他。
黎戎接过来,轻抿了一口,随后便是拿起烤鱼来,又送进了嘴边。
驰蘅满脸心有余悸,他瞧了一眼黎戎,又瞧了一眼那头的秦凛,气闷的踢了一脚那地上的枯枝:“一个个病殃殃的,哪里还有当年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黎家军的样子?
若是当年的耶律木鹿碰到现在的咱们,肯定要得胜而归!最后也不必抱着打败黎戎的执念,活活气死了。”
说着,瞧见黎戎又吃那烤鱼,气的他直接打掉。
“喂,都这德行了,还吃这个鬼东西,这是苦的,你吃不出来吗?”
黎戎眸色深了深:“苦的?”
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角。
驰蘅翻白眼:“真是服了你了,等会儿,我让人去煮面去了,一会儿就好。”
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驰蘅憋闷的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终是磨着牙抬起头来:“咱们怕是要快些赶路了。且等明日和万将将军汇合,便要快马进京。你这病症,如今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当真再拖不得。”
卫恪在旁边拿了些点心给黎戎,抬头看着自家将军冷硬的面容和苍白的脸,随即点头:“国公爷说的对。萧远山不好对付,若想要用他的血解毒,绝非一日之功。我等要早早回京筹备。”
说着,他眉头皱起来:“京都如今不太平。今儿个传来消息,说是本来身子就欠佳的皇上上两日在朝堂之上陡然病重,昏厥了过去。如今朝野动荡不定,我们趁着机会浑水摸鱼,说不定将军的毒很快就能解了。”
几人随即坐下来,商量进京的事儿。
卫恪将饼子热了热,最后还是塞到了黎戎的手里。
黎戎察觉有些冷,恍惚间往火堆边儿靠近了些,一时怔愣住。
上一次觉得冷,还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从山上爬回来的时候...
瞧着手中温热的肉饼,黎戎下意识的咬了一口。
他记得这肉饼先前咸香四溢,如今却没滋没味的。
眸子看向火堆,不觉出了神。驰蘅几人的声音渐渐淡去。火光中露出了一张笑靥来。
三两口将饼子吃完了。
兀自摸了摸暖和了些的肚子。
如果可以,他想归家了。
……
“阿嚏!”
姜暖之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吓了一跳,赶忙将嘴捂住。
旁边的陈树汗毛都立起来了,满脸紧张地缩回大树后头。
前头,小老头正在刨冰窟窿,恍惚之间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兀自转了头看过来。
大树后头,姜暖之、陈数,还有小二,三个人立即缩回了脑袋,屏气凝神地等着。
好一会儿,听到他们继续刨冰的声音,三人随后松口气似的,继续探头过去。
小二压低了声音,扯着姜暖之的袖子问:“娘亲,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呀?”
姜暖之也摇头,轻轻地“嘘”了一声,压低声音说:“咱们再瞧一会儿。”
紧接着,她踢了陈数一脚:“把你身后的背篓放好,别被瞧见了。”
陈数忙不迭地点头,赶忙将背上的背篓拿下来,放在怀里抱着。
前头河边儿的小老头,使唤苦大力似的使唤辛伯凿了好大一个冰窟窿。
他嘀嘀咕咕的说着,辛伯没一会儿就捞了两条鱼来。
小老头瞧着甚是满意的样子,而后让辛伯背着鱼篓子,二人又往山上去。
“他们两个每天出门只是抓鱼,干什么还背着我们偷偷摸摸的出来啊?还骗我们说去牛爷爷家串门?”小二有些困惑地挠了挠脑袋。
姜暖之也拧起眉头,是的,她也觉得这两个老爷子不对劲儿。
起先,是家中莫名其妙地丢东西。
前一天她烙了些许玉米饼子,琢磨着早上当早餐吃,可等到早上,饼子就整个消失不见了。
还有头一日的剩菜点心,眨眼间就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