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还没来得及许愿呢!
辛夷懊恼的抓抓脑袋,这次打起精神,本期待着等下一颗流星划过,一定要许上一个愿望,可磨蹭了大半夜,直到天边启明星已经亮起的时候,却再都等不到了。辛夷这才死心,乖乖爬上床去睡觉。
翌日,她着实是睡到日上三竿方才爬起来,这下她也跟雍鸣雁的作息时间画上了等号。等到吃了午饭又挨了一会,眼见太阳已经偏西,沐方锦这才带着李沉回来了。
沐方锦随意交代了几句,末了也就先回了书房去继续加班,而此时辛夷见了李沉,与他坐下寒暄几句进来状况,便也话头一转:“说来,传说李大人这几日一直在找我?不知……是有何事?”
见她追问起来,李沉先轻吸了一口气:“我与你说实话,你也别急。”
“……怎么?”她下意识将眉头一蹙:“莫不然你来找我,不是因为原主子的事儿?”
他摇摇头:“不是玉遥,而是……有关于你的。”见她面上错愕,李沉便也不卖关子:“是这样,我将那一锭金子的酬劳,吩咐人换成银票,想等到到了冀州再换成现银交给你的家人。便派了个侍从快马加鞭前往冀州,但是……走到离冀州城还有百十来里的时候,却不料被山洪阻住了道路。”
“什么……?”辛夷说着,蓦地站起身:“洪水!?”
李沉见状,赶忙伸手又将她压回了椅子:“都说了你先别急,冀州的山洪这并不是今年头一回呀,几乎年年夏秋时节都会有洪水,只不过有大有小罢了。”他如此说道:“更何况,那冀州的贺太守治理有方,这样的局势他还应付得来。”
……要说这贺公子他爹好像也是个靠谱人,这么一想,辛夷也有几分心安的点点头:“但……那这么一来,冀州……”
“我那侍从也算机灵,知道你惦记家里人,便飞鸽传书进去,得来的消息是:虽然有几个村子确实受了灾,房倒屋塌是有,但是好在水并不很大,还没有人因此丧命。”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我骗你作甚!”李沉信誓旦旦道:“不过你不必太在意,那贺太守也说了,这并不是他上任以来最大的洪水,想必他能应付得来。”他顿了顿道:“你就放心吧……我来告诉你也就是为了让你宽心而已,要不然……我这特意来一趟,岂不是要糟心了?”
……现在已经糟心了啊喂。
李沉见她的样子,还是略显不靠谱的安慰道:“你可别不高兴,若不然一会被你师兄看见,又要埋怨我欺负你,这责任我可担待不起……哦哦,说起来,阿锦在冀州也有房产吧?”
“呃,是有一间。”
“那这样,你若不放心,一会我去与他说,叫他派人传书给那边的家丁,让他们去你家看看,而后再传书回来,这样可好?”
辛夷料想没有更好的法子,便也只能微微点头:“不过……这山洪是什么时候的事?”
“算算两头都是飞鸽传书,想来……也就是近七八天的事,怕是因为这洪水不大,再加上交通不便,现在京城里知道这事的不多……哦,阿锦没和你说过?”
她摇头。
“……哎呀,反而弄巧成拙了。”李沉搔搔头:“不过你只管宽心,这些事情都交给我们就好,听说你还要进宫陪侍公主呢?今日才赶回来见我一面~?”
……你这话说得何等荡漾……辛夷嘴角一抽,没搭茬。
李沉不改本性,一见她默认了,立刻满脸堆笑道:“你若这么说我可真开心,啧~一会儿去找阿锦,可要好好气一气他。”
李大人,珍爱生命,咱们还是少气二师兄吧。
送别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李沉,辛夷依旧坐在那儿,却总觉得心中不安。
虽然已经说了,这洪水并不大,自家应当没事,但是辛夷总觉得这样提心吊胆的终归不妥。要不然等到自己在这边安顿下来,就找个机会跟沐方锦说说,将弟弟妹妹们都接到京城来吧?与其在冀州担惊受怕,还不如带到眼前来至少还可以互相照应。
如此想着,辛夷刚想去与沐方锦说说这事,但这个时候却见旺财已经急匆匆的赶来。“旺财?怎么你不跟公子身边伺候着,怎么跑出来了?”
“姑娘!辛夷姑娘,可不好了。”
“……什么……?什么不好了?”辛夷心里一抖,也不知道这究竟会是多么糟糕的情状:“冀州那边又来消息了?”
“不不,不是冀州,是宫里的公公来了,说是让您即刻进宫去,皇上……说皇上要见你。如今公子正在与公公交涉着,打发我来催你过去呢。”旺财忙不迭的说,“辛夷姑娘,咱们快走吧?”
皇上……?
好端端的,怎么连皇帝都给惊动了?
辛夷一边走着,一边与他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怎么知道我的?为什么竟会压低身价见我这样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小丫头?”
“甭说是你了,公子也奇怪着呢。”旺财回答:“得了得了,你见了便知。”
重点是我见了也不知啊!
故而她整个人都囧了一囧,快步赶去沐方锦那儿,那宫里头来的公务员本来想直接就将她带走的,可沐方锦还算是悟到了她心中所想,故而先拉着辛夷借了一步说话。
“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这回是皇上都要见我!?”辛夷小声的问,拽了拽他的袖口。“我何时变得这么有名了!”
沐方锦伸手揽了她的肩膀,而后将她抱在怀里,动作十分自然。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刚刚我听他说了些,怕是……”
“哦……!是不是……是不是我昨日对荣贵妃说错话的事?”辛夷恍悟道:“就因为这个……荣贵妃将我竟将我告到皇上那里去了?”
他听闻这句,缓缓地点点头:“你昨日那一卦虽然没有怎么说明白,但是也是意会了荣贵妃抽的是下下签,但你要知道,如今皇上肯见你,而不是直接将你抓去,就是代表……他其实也是半信半疑。”
半信半疑!?
辛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看来……怕是是个好机会。”
“辛夷……我不管这对于三殿下而言是不是个好机会……”沐方锦突然话头一转:“我只要你能平安回来……事已至此,这趟宫你虽然不得不入,但是有些规劝的话你可以不说,而你自己一人进宫面圣万万要小心,听到了没有!”
也不知怎地,今日的沐方锦怎么变得这般婆妈起来。辛夷绞着眉头略有奇怪的看看他,末了还是点点头。“知道了,我自会小心行事。”
“姑娘,咱们得快些进宫去,可不能让皇上等着咱们。”那边公公仿佛有些急了,连忙开口催促了句。
沐方锦见状,也只能点了点头,最终又不安的嘱咐几句,才将她送上了马车,一路朝皇宫驶去。
到达皇宫的时候,天色已经近暮,看来不论如何,今晚都要留宿在宫中了。若是出不了宫……那就不知冀州的消息如何,自家的情况又如何。
不过听昨日李沉所说,兴许自家也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就算自己不在,家里也有易大娘照顾着,加之佩兰又懂事会掌家,应当不成问题。
如此安慰着自己,才暂且宽心下来。
车到宫门前停下,自己跟着宫人在铺砌平整的石砖路上快步的行着。又走了一炷香的光景,这才到了御书房。
此时晚霞满天,辛夷回头看了看天色,回头时那宫人已经快步跑了过来:“已经通报过了,姑娘快请进吧。”
“多谢。”她规矩的与他一福,这才款款的提脚进门去,由人领着走进内室,低着头只见一角金色的衣袂。辛夷赶忙款款而入,跪下身子叩拜道:“民女卓辛夷叩见圣上。愿皇上龙体康泰,万岁金安。”
“嗯。”老皇帝答应了一声,“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她脆生生的回答,而后这才站起身来,低着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
皇帝踱了几步,最终还是回到龙椅边上坐下,“朕听人说,你便是沐方锦的师妹?”
她赶忙称是:“回皇上的话,民女正是沐大人的同门师妹。”
“这就怪了。”老皇帝忖度片刻:“那为何你们师出同门,所习的却都不同?”
辛夷心说还不是因为自家师父是个奇葩?“皇上您有所不知,我们的师父,号为甫阳山人,山人不光会炼丹算卦,还会寻医问药。故而我们师兄妹三人只是略懂皮毛,各学所需罢了。”
“原是这样。”皇帝点头道:“前几日你仿佛都是宿在宫中的,朕听闻……你在长乐阁中逗得公主们都十分开心?浣璃尤其还说你算卦算的极准,不知……是否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