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裳震惊了,她惊喜的望着洛长青,此刻的美眸中,对洛长青充满了无限崇拜!
她万没想到,洛长青在她最擅长的武技领域,居然有着如此深不可测的造诣。
她发现,她完全小瞧了洛长青的能力。
“啊?泰然禅师服了?”
各方势力的大能们,傻眼了。
谁都没能想到,泰然禅师的宝贵遗产,最后竟会落入一个凡人小子手里。
一时间,数千双目光,齐刷刷射向了洛长青。
那些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却不敢有非分之想。
他们可还没忘了,洛长青不是一个人来的。
还有一个仙道大圆满的红颜知在。
他们这些神级领袖,最高也就是仙道五重而已。
但他们不敢,却有人敢!
暗中,有着七道目光,已经默默锁定了洛长青。
那少宫主笑的灿烂,笑的得意。
此刻,道场正中。
“阿弥陀佛!”
泰然禅师向洛长青深鞠一躬,向洛长青赞道:“论修为、论功法,老衲自认绝非天下第一。”
“单论武技造诣,老衲这一生从未服过任何人,但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是老衲鼠目寸光了。”
洛长青笑了笑,道:“老禅师客气了。”
“既然你已经心服口服,那你,该履行承诺,将你的遗产交给我了。”
话说到这里,洛长青已经准备好了后话。
遗产,他肯定是带不走的,这次过来也不是为了带走。
只要知道了泰然禅师的药府在哪,即可。
洛长青可以在八百多万年后,去那药府走一趟。
而此时,听到洛长青索要遗产,在场的大能们都立刻激动起来。
怎料,那泰然禅师却是态度一变,道:“遗产?什么遗产?”
洛长青皱眉,“你装什么糊涂!”
泰然禅师一拍额头,道:“哎呀呀,你说的是老衲那些仙药、神药啊。”
“没了,老衲早就吃光了!”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慕容云裳气不过,指着泰然禅师怒道:“老秃驴,你休要装疯卖傻!”
“那些仙药、神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你骗谁呢!”
洛长青的表情,阴沉下来,寒声道:“老东西,跟我玩这一套?”
泰然禅师双手一摊,“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真的吃完了。”
洛长青刚听到这里,突然,一道传音进入了他脑海。
“小施主,是老衲在传音入耳,与你说话。”
“请小施主不要做出惊讶举动,陪老衲演戏,接下来的话,很重要。”
“小施主你仔细听好,刚刚那六老一少七个人,自他们今日现身,老衲便知今日在劫难逃。”
“若是将遗产如数交给小施主,那七人势必杀人,夺药!”
“你那位红颜知己很强,但,那七人绝非凡人,乃是罪仙,她也惹不起的。”
洛长青心中微微一动,立刻明白了老僧的意思。
他明面上,继续道:“老秃驴,你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耍无赖,你就不怕遭人耻笑吗!”
泰然禅师继续拖延时间,“呦呵?嗤笑老衲,很疼吗?会少一块肉吗?”
同时,他继续暗中传音,“小施主,老衲手指上这灵府灵戒里的仙药、神药,你注定带不走了。”
“但,老衲在某处,还藏着一座药府,老衲将位置告知你,你且作势退下,日后再去寻找。”
说着,老僧将药府位置,暗中告知。
洛长青心中感动、感慨。
对此浑然不知的慕容云裳,立刻杀意升腾,寒声道:“老秃驴,你敢不给,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那泰然禅师仰天大笑,“小丫头,你以为老衲只懂武技?老衲的功法使出来,保管你顷刻毙命!”
“识相点,滚了去吧!”
放肆的狂笑中,泰然禅师真情流露,暗中传音给洛长青道:“小友,老衲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只叹相见恨晚!”
“倘若能早些认识你,那该多好啊。”
“不过,临死前能结识小友这般武学奇才,老衲死而无憾了。”
“小友,泰然、恭送!”
洛长青沉默了。
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属于历史“正文”,他会抹去来过的一切证据。
但,泰然不知道。
他为了保住洛长青,这个刚刚认识了一个时辰的凡人小子,宁可背负身败名裂的骂名,故意演了这么一场戏。
这份情谊,令洛长青无比动容,却又无力。
他没办法改变泰然将被虐杀的厄运,他只能袖手旁观,做一个历史的旁观者。
洛长青,向泰然禅师双手抱拳,沙哑着嗓音道:“泰然禅师,虽然你将会忘记我所说的一切,忘记我来过。”
“可我还是想对你说,结识你,是我洛长青之幸。”
“老禅师,告辞。”
慕容云裳暴怒着,“不行!不能这么轻易离开!”
“洛公子,我今天非要宰了他……”
洛长青没有解释,没有阻拦她,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他挥了挥手。
虚空扭曲,一蓬时光潮汐倾泻而下,将他与慕容云裳席卷而去。
回到真正时间线后。
洛长青独自一人,又重返了一次八百多万年,重返泰然寺。
这一次,他没有现身,他以缥缈魂态,默默在天空中旁观了泰然禅师开坛,武技博弈的一幕幕……
只是这一次,武技道场上,再也没有了洛长青的参与。
当少宫主败给泰然禅师,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大开杀戒那一刻……
洛长青不忍去看,他别过头去。
他嘴里喃喃自语,“泰然禅师,你已经忘了今天,忘了我。”
“但我洛长青,不会。”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也许,这正是作为时光旅行者的我,只能沉默独享的……美好记忆吧。”
一蓬潮汐之力,席卷而下……
与此同时,道场内,泰然禅师已被那少宫主死死踩住了头。
随着他脚下用力,泰然的头颅发出不堪重荷的咔咔之声。
痛苦的表情中,泰然禅师突然一怔,旋即毫无来由的笑了,“诶?我的记忆……”
“洛小友?”
“嘿,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
砰!
头颅碎裂!
……
洛长青,抹除了那一段,他曾来过的证据。
回到了真正时间线,怀揣着沉重而复杂的心情……再来一次。
有时候,他希望自己没回去过,没去见过那些,他本不该见到的人,看见的事。
可这些,他无人诉说。
他去了山谷,找到了慕容云裳……
他又抱了她一次……
……
八百三十六万七千九百二十四年。
“洛公子,你说的那个大儒在哪?”
“你快指路,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
某山,仙鹤起飞、紫气萦绕。
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一群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修士们,齐聚一堂。
这些人中有道人,也有儒修。
位于大殿主座上的,是一名手持折扇的儒雅老人,身着雪白长衫,一副学富五车的夫子扮相。
下垂手,两列坐席上的宾客们,正摇头晃脑。
有人掐指推衍,有人手持罗盘,有人手持龟壳,也有人通过大殿穹顶的天窗,观摩星象。
显然,这是一群喜爱占卜问卦,推衍命数的同道中人。
一名身着道袍的道人修士,站起身来,道:“有了!”
“哦?”众人纷纷抬头,向那道人望去。
主座上的老夫子,也饶有兴致道:“说说看。”
那道人拍手道:“听说那东方的泰然老禅师,昨日开坛比斗武技,要将遗产送给能打败他的人。”
“也许今日已经有了结果!”
“结果既出,已成定数!”
“那咱们就来算算这定数,看看是谁拿到了遗产、或是谁也没拿到?”
“妙哉!”一名大儒站起身来,拍手笑道:“好好好,咱们都在这里,谁也不知道结果,不如就算这个!”
“待得算完之后,咱们出去打探一下,便知结果!”
“谁算的更准,自见分晓!”
众人闻言,甚喜。
纷纷望向主座。
“浩然夫子,你说呢?”
主座上,浩然夫子点首,“妙极妙极!便来比比看!”
话罢,众修士用罗盘、算盘……各显其能,开始推衍。
就在这时……
大殿外,突然有人高声厉喝,“来者何人,止步!”
“擅闯浩然殿者,杀无赦!”
这一声大喊,惊扰了殿内的修士们。
但听得砰然巨响,紧跟着,四个守护殿门的老修士,倒飞着跌入殿中!
“嗯?”众修士脸色一凛,纷纷向殿外望去。
正见一名身着黑袍的女子,飘入殿内!
在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衣着平平的凡人男子。
“大胆!”修士们纷纷站起身来,手指女子厉声呵斥,“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浩然殿!”
未等慕容云裳开口……
后面的洛长青,一步上前,目光扫过两侧修士,最终落在浩然夫子身上。
他微微一笑,道:“听说浩然夫子擅长推衍命数,预知未来。”
“那你不妨算算,我是何人,为何而来,又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哎呀呀!”殿内的修士们大喜!
“妙哉!妙哉!这真的是一个非常妙的主意啊!”
“咱们不妨就算算看!”
“那后生你过来,老夫给你看看面相!”
“不不,你先来老夫这,老夫给你看看首相!”
“别,后生先来这里,你写上一字,老夫为你测字!”
慕容云裳愕然。
这些修士们,简直都痴到发癫了。
他们竟不理会洛长青是闯进来的,居然真要给他算命!
“胡闹!”整座上,浩然夫子显然更冷静一些,“你们这些道友,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们居然还真要给他算命?简直是胡闹!”
洛长青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浩然夫子,“这么看来,你倒还算是正常一些,可以沟通。”
怎料,浩然夫子下一句话,便是指着洛长青,“算他的身份、来意也就罢了!”
“可算他要做什么,要说什么?那如何算的出!”
洛长青表情一僵。
原来浩然夫子说的胡闹……指的是这个?
还以为此人,还算有点理智,结果他比那些修士更癫。
慕容云裳,诧异的望向洛长青,并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她自己的雪额。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这大殿里的修士们,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
她可是打进来的啊!
这事儿,被他们给忘干净了?
下一刻。
浩然夫子飘然而至,来到洛长青面前。
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洛长青,道:“后生,你一开口,本夫子便知你是外行、纯纯门外汉!”
“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洛长青来了兴趣,“我是外行人?何以见得?”
浩然夫子双手倒背,傲然道:“所谓推衍命数,预测未来,算的只是一个大体的走向。”
“你让别人算你接下来要说什么,做什么,简直是荒唐!可笑!”
洛长青道:“怎么说?”
浩然夫子手指殿外,道:“村东头妇人放了一个屁!吓坏了门口路过的一条狗!”
“那狗受惊逃跑,它本不该跑到镇上,可它就是去了,正好,把一群经过此地的马匹吓惊!”
“马上有一人,一头栽下毁了面容,可他今天要去向镇上首富提亲,便只能原地逗留,养好脸上的伤势再去。”
“也就是因为他这一耽搁,那等待提亲的首富女儿以为被抛弃,知觉面上无光,上吊自尽。”
慕容云裳听的云里雾里,小声道:“公子,他在说什么胡话?”
洛长青似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那浩然夫子道:“你瞧,村东妇人放了个屁,结果,镇上首富之女死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他,务必认真地盯着洛长青,“从你进来那一刻,你所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所说的一切……”
“都会影响你,即将说的话,即将做的事!”
“这叫,无定数之卦!”
“所谓无定数之卦,无人可以占得!”
洛长青反问,“既有‘无定数之卦’,那我问你,什么又是‘定数之卦’?”
浩然夫子嘁了一声,轻蔑道:“所谓‘定数之卦’,便是不以人的意识、行为而轻易改变的既定事实。”
“例如,已经发生过,有了结果的事。”
“或是,你的岁数、你的身份,诸如此类。”
洛长青点了点头,故作深沉道:“嗯,这么看来,你的确是有点造诣,但不多。”
“什么!”两列修士们愤怒起身!
“你敢说浩然夫子造诣不深?”
“你知不知道浩然夫子是谁!他推衍天命的能力,放眼人间界无人可及!”
“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那浩然夫子摆手,示意众人禁声。
接着,他不善的目光,怒视着洛长青,“后生,怎么,你是不服么?”
洛长青道:“正是!”
“比一比?”浩然夫子道。
洛长青道:“和我比?可是有条件的。”
浩然夫子不服输的劲头儿上来了,怒道:“条件你随便提!”
“本夫子若是输给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可我绝不会输!”
洛长青笑了,“那你,还真就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