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美妇人身边的两个孩子大的女儿十二三岁,小的不过八九岁。
“没有。我们还是赶路吧。”
美妇人稳定了心神,又不想跟温玖继续待在一个屋子里。
“怕是走不了。外面的雪更大了。”唐月华抖落了身上的雪花,指着外面暗下来的天。“你们还是明天走吧,不然车子陷在半道麻烦了。”
美妇人为难的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还是出去找车夫商议一下能不能赶路。
那两个孩子眉眼间带着有钱人家的跋扈,姐弟二人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温玖和凌北衡身上的衣服。
细棉布的衣服甚至还不如他们家的管事。
“喂。”
女孩子来到了温玖面前,“你让开给我坐。”
乔安平嘴角勾起笑意,这小丫头倒是不知死活。他这一路算是看明白了,温玖是个不会憋气的人。
温玖用小棍子拨了一堆栗子。
“乔老二、唐老三。来吃栗子。”
乔安平挪了过来。
唐月华一直在门口注视外面的动静。闻言转过身来,“老二,给我抓一把栗子。”
男孩走过来抬脚就要踹,“我姐姐跟你们说话,你们耳朵聋了吗?我让车夫割了你耳朵。”
温玖拿起棍子对着姐弟两人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割耳朵?小小年纪就这么歹毒,可见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
“啊……娘救我。”
“娘,快叫车夫过来杀了这个臭八婆。”
两姐弟跳脚跑出去。
温玖跟着到了外面,一脚一个把她们踹在了雪地里。
“小姐。”
“小少爷。”
丫鬟仆人赶忙扶起二人。
也不敢怒视温玖等人,主要是温玖她们人太多。
外面的人又穿着官府的衣服。
“臭八婆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延陵府温家的人。”小男孩吐掉嘴里的雪,抓着雪球要跟温玖对打。
得来全不费工夫。
温玖眼底讥讽一片。
“温家的人?很了不起吗?”
“当然……”
“你们干什么?”美妇人和车夫一起过来,车夫是个练家子。进来后目光落在了温玖的脸上。
看到车夫。
温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
“这位夫人。我的孩子还小,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跟我说。怎么可以动手打人?”美妇人好看的脸庞满是怒意。
“我这人能动手绝不哔哔。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美妇人心里一惊。
“我们走。”
她们一行人直接离开。
凌北衡已经看出这几个人似乎跟温玖有点联系。
“阿玖。”
“我不是个良善之人。该报的仇都要报。”继承了原身的身体,她就不会替原身原谅任何人。
唐月华和乔安平没说话。
第二天到了延陵府城门附近。
温玖和凌北衡要进城。
唐月华和乔安平各自给了一个信物给他们,唐月华给的是官府的信物,乔安平给的是黑道的信物。
“你们看着用。有些时候不要拘泥于走正道。”
乔安平给了信物后退后了一步,装作没看见唐月华的眼神。
两人本是互看不顺眼。
去一趟百家村。
两人倒是惺惺相惜了。
温玖全都接了过来。
“多谢了。”
她和凌北衡驾着马车入了城。
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栈入住。
入住后。
温玖和凌北衡便打听了延陵府的事情,才得知原来温家是延陵府老牌富户。家里的生意产业涉及很广。
服饰、银楼、粮铺、酒楼。
庄子田地更是多的吓人。
如今的当家人温云庭不过三十多岁,从前只有一个妻子。妻子和唯一的女儿探亲遭遇土匪死无全尸,温云庭那个和离的表妹一直在他身边陪伴。
后来他娶了表妹,也纳了几房姬妾。
只有表妹杨红琳生了一个儿子长到了八岁多,其余的儿子都没有活过五岁。
听说温氏东家每天午后都会去银楼巡店。
温玖有了想法。
换上了一身浅色系的锦袍。
头上的饰品简单却又华贵,加上灯笼金耳坠。主要就是想让银楼的东家对她们起了好奇之心。发簪金耳坠 凌北衡是第一次见温玖穿这么华贵的衣服。伸手扶着她出门。
两人一起步行到了温氏银楼。
温玖和凌北衡陌生的面孔,到了先在一楼闲看。
温玖中气十足,“都说延陵府富裕。这些首饰连丫鬟戴了都觉得寒酸,还不如我们建州那南蛮之地的首饰好看。”
凌北衡笑着附和:
“延陵府温氏银楼都是那些行商吹出去的。”
店掌柜一听,好大的口气。
来砸场子的吧。
“我说二位,建州那什么穷地方也敢跟我们温氏银楼比?”温氏银楼的温掌柜在这里做了二十来年的掌柜,就没有听见谁这么大口气。
温玖抬起头,“掌柜的。我头上的凤穿金步摇如何?”凤穿金步摇 众人一看。
天啊。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金步摇?
不但步摇晃进去这些贵妇的心里,就是温玖头上的金簪子,耳朵上的金耳坠也是入了她们的心。
进了一楼要上二楼的贵妇全都停下来。
温玖梳了个原身记忆中娘亲常梳的发髻,妇人装扮格外的端庄大气。
温掌柜怔怔的望着温玖。
“夫……夫人……您……”
温玖知道温掌柜的这声夫人不是外人针对豪门大户的妇人称呼。
“头上的饰品太美了。”
“您这耳坠能卖给我吗?”其中一个夫人走过来,望着温玖也是惊呆了。“你是桑晚晚……的什么人?”
温玖身上有一块当初温老太留下的玉佩。
她知道那块玉佩跟她身世有关。
看着眼前的夫人,温玖笑了笑:“夫人怎么了?我在过来的路上也遇到一位夫人,不过她看到我似乎很害怕。”
“我确定第一次来到延陵府。”
“你……”那位夫人眼底含着热泪,“小夫人跟我的故友很像,我一时之间把你当做她。不知道小夫人家在何处,叫什么名字?”
凌北衡始终站在温玖的身后。
温玖眼尾瞄到了一辆马车过来,马车上走下两位中年男子。
故意摸着步摇尾端的红宝石,“我来自建州。说起来,跟这家银楼的东家同姓。只是我们农家人起名字不像你们都用些诗经的名字。”
那夫人忙笑道:
“我姓陆,夫家姓沈。你可以叫我陆姨。”
“陆姨。我叫温玖。”
一声温玖让陆雪儿和进来的中年男子都愣了一下。
中年男子正是温氏银楼的东家温云庭,他只要待在延陵府,每天都会来银楼巡店。
只因为银楼是她亡妻的心血。
“天啊。我故交的女儿也是这个名字。”
温玖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我们想上楼看看,要买些东西送人。”
温云庭敛住心神。
“我是这里的东家,我带你上去看看。”
“好。”
凌北衡伸手和温玖十指紧扣,两人一起上了楼。
走在后面的温云庭看到温玖的穿着和她的发髻,以及十指紧扣的手。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和爱妻也是这样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