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和七月花一走,殿内就剩下秦风一人。秦风将后山的树砍了一棵做成牌匾,题上字:暮雨阁。他做好一顿饭,等凤飘雨归来,饭菜凉了,他还是一口未动。听到前院有动静,他迅速地冲了出去。很快,就来到凤飘雨面前。
“师父。”秦风叫道。
“在等我?”
“等师父一起吃饭。”秦风道。
秦风做了三菜一汤,凤飘雨不挑食,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这顿饭。
“秦风,你的手艺比我好多了。”凤飘雨开心地说。
“那以后就让徒儿做饭给师父吃,师父就不要那么辛苦了。”秦风自己还没吃上一口,就已经给凤飘雨夹了很多菜。
“你又要修炼,又要做饭给我吃,岂不是会很累?”凤飘雨道。
“师父,我不怕累,只要能够呆在师父身边,受再多的苦,我也高兴。”
“可是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凤飘雨目光低垂。
秦风怔了怔,凤飘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变了,感觉这句话不是单纯表面的意思。秦风猜不出凤飘雨的心思,只是隐隐觉得心慌。
“师父,我不觉得苦,只要能跟师父在一起,做什么我都很开心,就算要给师父一辈子的饭,我也愿意。”秦风温温柔柔地看着凤飘雨,只见她面色沉了沉,语气寒瑟地说:“以后,都不要再对我说‘一辈子’这样的话。”
秦风僵了僵又扯着欢笑说:“师父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秦风夹起一块鱼肉:“师父,吃鱼,我今天钓的鱼,味可鲜了。”
“你也吃。”凤飘雨说了一句重话,心有不忍,挑了一块给秦风。
“谢谢师父。”秦风道。
过了两日,凤飘雨要去庙集,秦风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可以和凤飘雨一起出门逛街买东西,就像寻常夫妻一样,光是想一想,就感觉很开心。天还没亮,秦风就起床准备好,杵在晚枫阁门口,等凤飘雨出来。
凤飘雨醒来时,快到巳时,一开门就看见秦风站在外面,让她的脸忍不住微薄地红。
“等很久了吗?”凤飘雨有些过意不去地问。
“没有,刚来。”秦风道。
庙集是个赶街串户的地方,鱼龙混杂,连西岐之地的人都有。西岐人不缺俊男美女,自己人看谁都是普通人,看外地人却是宝,觉得外地人比西岐人要俊要美。凤飘雨出门遮着纱,秦风没有准备,被几个女子抢着拉生意。
一个露肩女子看着他道:“俊哥,看看我家的马,鞍子软,骑着可舒服了。”
路过一家奶饼铺,扎着高马尾辫的女子勾着眼道:“哥,奴家卖的奶饼,都是精纯的奶做的,味道可好了,买两块尝尝吧!”
还有一家瓦罐铺,摊主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美女,路过的男人没有不忍不住看她一眼的,只是看到她卖的东西,就心生退意离开了。
“小哥,你长得真好看,配我,就是郎才女貌。”大美女说。她铺子上摆的是瓦罐,这瓦罐之内,装的却是蛇。
“不用,谢谢。”秦风故作冷漠地说。
每当这个时候,凤飘雨总是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秦风被凤飘雨看的不自在,情急之下,拉着她,朝另一条街走过去。反应过来,才知道牵上了她的手,冒犯了她。
“师父,对……”秦风松开凤飘雨,想要道歉,凤飘雨却不太在意地朝着对面一家药铺走过去,秦风欲作跟上来,凤飘雨望着他说:“你在这里等我。”
秦风想了想,凤飘雨估计是被刚才那些女子弄得不自在了,就没有跟上去。他目光游回地看着街上,突然看到一家裁缝铺,想起什么,走了过去。
裁缝铺是一对夫妻开的,老板娘走过来接待他。
“公子,要做新衣服吗?”老板娘笑容满面地说。
秦风轻思问道:“老板娘,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
“公子问就是了。”老板娘没有嫌弃之意。
“老板娘,您做了这么多年裁缝,凭您的经验,能否不用丈量,就可以目测出一个人的身材尺寸?”秦风道。
老板娘亮起发黄的牙,开怀大笑:“公子可真是会想,老身跟你说实在的,越是好的裁缝,就越是明白,有些人体型看着一样,但尺寸却能差上许多,所以每个好的裁缝,做衣服之前,一定要量好尺寸才会下工,不然是做不好衣服的。”
“可我认识一位女子,她只见了我几面之后,就能目测出我的尺寸。我身上这身衣服就是她给我做的。”秦风扯着自己的衣服说。
老板娘打量了一下秦风身上的衣服,举着他的胳膊,转着他的身体,检查了一番后摇摇头说:“这件衣服做的甚好,十分适合公子,能做到这般精细的,不太可能只是随随便便估了一个尺寸就能做出来的。”
“老板娘,你的意思是——?”
“这姑娘一定是事先就知道你的尺寸,不然不可能做的这么贴身的。”老板娘道。
秦风心中万分震惊,凤飘雨从来没有给他量过,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尺寸呢?除非……除非,他们以前真的认识?
“老板娘,多谢,我想,我知道原因了。”秦风目光黯然地说。
秦风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想,他和凤飘雨以前必然认识,他一定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她才会不喜欢自己。拜师会那天,五位长老都有意选他做徒弟,唯独她无意,林清河和七月花,都有护身符,唯独他没有。他住的房间,是离她最远的。秦风心情低落地走到药铺,凤飘雨拎着几包药走出来。
“师父,你生病了?”秦风顾不得心里的情绪,发慌地问。
“没有,我很好。”
“那你这药……”
“养身的。”凤飘雨笑道。
秦风恹恹地点点头,凤飘雨看出他心情不好。
“秦风,怎么了?”
“师父,我以前是不是经常做错事,惹你生气啊?”
“怎么可能,你……”凤飘雨忽然顿住,脸色一变,惊诧道,“你为什么这样问?”
秦风忽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师父,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