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霖：“陈隋珠说的话，错漏百出，肯定还有很多没有说出来。”
沈斓曦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道：“这些话我会如实禀告给陛下，让舅舅决断。”
周如霖听见她把父皇搬出来，后面的话，又给咽回去了。
“陈隋珠，当年跟随在你身边的丫鬟护卫呢？”
陈隋珠眼神一闪，讥讽道：“没带，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对丫鬟婆子呼来喝去。”
沈斓曦：“其他人呢？你们总不会都没有带丫鬟吧？”
陈隋珠：“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我早就不记得了。你怎么不去问纪王府，周云雪是王府嫡出的小姐，出身跟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不一样，肯定带的有丫鬟。”
沈斓曦：“你现在所说的一切，稍晚一些，都会上报给陛下，你如果想人头落地，就继续嘴硬到底吧”！
陈隋珠眼神一暗，不出声了。
周如霖：“你说你在岸边折柳支，谁能给你作证？”
陈隋珠：“游湖的人，都能给我作证，当时我们都聚在一起。”
沈斓曦：“就因为你们妒恨我，所以才在我离开以后，刁难周云雪的吗？”
陈隋珠黑着脸，不出声。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沈斓曦只觉得心中生寒。
啪的一声，把掌声响起。
赵峥一巴掌甩到陈隋珠脸色，力气大的，直接把她连同她坐的椅子打倒在地上。
“赵峥，你敢打我！”陈隋珠捂着脸，满脸不甘的质问。
赵峥神情激动，怒骂：“你这个毒妇，即便云雪不是被你推入水中，也跟你脱不了干系。当年侯府刚退掉与纪王府的婚事，你们陈府便主动上门结亲，我就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原来是你想要我永宁侯夫人的位置！”
陈隋珠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朝赵峥冲过去。
中间就站着周如霖，碍于礼法，周如霖赶忙慌张躲开，一边躲，一边喊人。
“你们快过来，把她拦住”！
赵峥再次把陈隋珠推到地上。
“你个疯妇，毒妇……”
周如霖黑着脸看着屋中一团乱麻，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这一天，不是在劝架，就是在说和。
仿佛一整年的话，都在今天说了。口中都干渴了，连口热茶都没有喝上一口。
“斓曦，这件事即便不是陈隋珠所为，跟她也脱不了关系，还要去找周云鸢吗？”周如霖神情疲惫的问道。
沈斓曦：“查都查了，不差她一个。”
这倒是。
“我看再继续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咱们再去问一问周云鸢吧。”周如霖道。
沈斓曦：“好！”
永安侯跟永安侯夫人在屋中谩骂指责，沈斓曦跟周如霖已经出了侯府。
“都这个时间了，不如先去用饭吧？”再不吃，晌午饭就该错过了。
沈斓曦：“咱们是各自回府，还是在外面随便吃一些？”
周如霖：“我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路边小摊，也能饱餐一顿。”
沈斓曦：“大皇子真是平易近人，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他倒是很好奇。
沈斓曦一边引领着周如霖找摊位，一边道：“皇子嘛，肯定是养尊处优的。就拿周如安来说吧，锦衣玉食，无处不精致。还有周如渊，即便是他上过战场，也不会像大皇子这边，随口就说去小摊上用饭。”
周如霖恍然大悟，笑着点头。
“大概是因为我封地贫瘠，所以舍不得花钱吧。”
沈斓曦笑着摇头：“即便是舍不得，身份也摆在这里。我倒是觉得你很……亲民。”
周如霖眉头一跳，随即笑着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有心人听见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沈斓曦：“这里又没有别人，大皇子就当是我随便说说的。”
周如霖看着前面引路的人，眼底笑意加深。
小摊上用馄饨的时候，周如霖特意吩咐侍卫去打听周云鸢是否在府上。
等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侍卫前来回复。
“周云鸢不在，跟随他夫君回想探亲了。”
沈斓曦恭维道：“还是大皇子考虑周详，如果一会儿咱们直接过去，肯定也是扑空。”
周如霖：“可有打听到什么时候回来？”
侍卫：“明日回来。”
沈斓曦：“那正好，咱们稍稍整理一下供词，进宫一趟，禀告一下进度。”
周如霖点头：“斓曦你今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你让我看到了女子同样不输给男子。”
沈斓曦：“大皇子过奖了。”
时辰不早了，两人在马车上梳理了下证词，赶在宫门关上以前，抵达皇宫。
“舅舅，我跟大皇子今日有所破获，特来禀报！”
仁孝帝只是想借周云雪的案子，达到他设想的目的，对案子本身，并不关心。
当着沈斓曦的面，还是要做一做样子。
“说吧。”
沈斓曦讲了经过，然后呈上整理后的供词，紧接着道：“臣怀疑纪王府给出的嫁妆名单有问题，上面四个丫鬟，或许并未跟着一同去西山。“
仁孝帝：“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沈斓曦：“臣想请镇南王在西山核查玉雪郡主的嫁妆。”
仁孝帝扫了周如霖一眼，沉思片刻后道：“如果事关案情，可以。”
沈斓曦：“根据陈隋珠的供词，牵扯出大公主。臣不知道该如何决断，还请舅舅示下。”
仁孝帝听见大公主的名字，脸色沉了下来。
“斓曦，你先出宫吧，大公主的事，朕交给你大皇兄去办。”
“是。”
……
出来皇宫，沈斓曦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今天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真是消耗她的耐性！
“大人，今日可有所获？”车明远已经早早的等在府中。
沈斓曦目光如炬道：“周如霖想要招揽我。”
车明远笑道：“他倒是不拘小节。”
沈斓曦冷声道：“他是群狼环绕，已经没得挑了。”
车明远低声道：“有书信送来，周成安所言无误，他被送出京城以后，最开始还有人看押，后来一看纪王府不闻不问，就无人管他了。”
“纪王府明面上是世子夫人当家，实际上是周祈年的妾室当家。外面看不出来，实际上内里斗的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