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弦月捂住脸,无奈叹口气,随即挪到萧疾面前,淡定开口:“嗯,你说得对。”
青梧:……
这姑娘,你惯着这小疯子也就罢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他是什么多不懂事的人一样!
还有你是真当架在脖子上的剑是摆设吗?
青梧视线扫向举着剑跟着尚弦月绕到另一边的弟子,可那混小子浑然不觉,一双眼睛都直了。
目光不自觉又落在那张几乎与尚弦月一模一样的脸上,清透无暇,清冷如月。
尚弦月人如其名,便是不以天元宗首席弟子、新天骄榜榜首的身份出名,便是只靠这副长相,恐怕也能吸引不少狂蜂浪蝶竞相追逐。
想到这里,青梧惊觉自己竟然也开始分身,心中暗恼,只觉得有些丢脸,看向面前女子的神色也带上些严肃不耐。
绣花枕头、招蜂引蝶、误人子弟、荒唐至极!
“我不知道萧道友在说什么,说起来,坊间盛传你将尚弦首席打伤后不知所踪。”顿了顿,青梧的目光若有所指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莫不是犯下滔天大错,却贼喊抓贼吧。”
尚弦月面上皱眉疑惑,心中却道,之前怎么不知道这道乾宗的大师兄是个这样的人物,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倒打一耙做得得心应手。
是个人物啊!
“你什么意思?”萧疾面色愈发阴沉,但嘴角却微微勾起,友善地过于虚假反而显得危险,他低声质问道。
哪怕知道萧疾是个疯的,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自己的地盘上,青梧对这个传闻中疯狗一样的人没有丝毫顾及,冷笑一声道:“且不说尚弦月是死是活,就在我所听的版本中,最有嫌疑杀死她然后毁尸灭迹的人——”
“难道不是你吗?”
这话一出,四下死寂一片,萧疾的脸大半盖在额发的阴影下,表情看不真切。
尚弦月眉头皱起,有些不妙的预感。
“萧无虞!你敢!”
一声爆喝从身后传来,同时长长的红色绸缎以萧疾为中心向周围爆射开来,原本举剑压制二人的弟子不得不举剑抵挡,身形后退,而尺素的一端如同一柄锋锐的剑朝着青梧而去,可还未近身,便被从天而降的黑色长剑钉在地上,红绸扭曲着向前延伸,缠在剑身上,如同想要挣脱束缚的鲜艳毒蛇。
尚弦月看似面色沉静地等在一旁,实则将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大师兄来了,有救了。
萧疾抽出佩剑朝着身后刺去,霍景深错身躲开,一掌轻轻在他肩头一拍,只听一声脆响,便将他关节卸掉。
当啷,佩剑落地。
却不想,萧疾却不顾脱臼的关节,强行翻身拍来一掌。
霍景深下意识后退,这正好让萧疾得空挣脱开来,拽着“秦望舒”拉开距离。
“萧无虞,你疯了吗?!”霍景深没想到萧疾会拼着自己重伤也要挣脱开来。
萧疾没有理会,意识都集中在飘忽着飞向后山的一页符纸,尺素终于将藏锋掀翻,狂暴着将拦路的道乾宗弟子撞飞,裹挟着二人朝着符纸的方向追去。
“萧大哥要去哪?”万晓艾有些焦急,说着竟上前一步抓住了霍景深的衣角。
“追!”那符纸霍景深自然也是认识的,此时也明白萧疾这是找到了尚弦月的所在,也顾不上躲开万晓艾,顺手将她抓到自己飞剑上,便朝着萧疾追去。
“等等!后山冰窟乃是本门弟子闭关之所!”
青梧急忙开口阻拦。
霍景深一道残影般消失在他眼前。
“不能去!”
青梧看向后面的随行弟子。
随即眼前闪过一道道残影。
青梧忍无可忍,拔出佩剑,“站住!”
风卷落叶在眼前缓缓飘落,眼前除了宗门中呆瓜一般的同门,哪还有天元宗一行人的影子!
而眼前这群呆瓜一样的同门们,尴尬地你看我、我看你,鸦雀无声。
青梧:“……”
没救了,没救了,青梧想着,道乾宗的未来简直一片黑暗。
大呆瓜带一群小呆瓜。
“师兄,咱、咱们还、还、还追吗?”一个弟子凑上来悄悄问道。
噌!
地上的藏锋嗡鸣着悬浮飞起,随即朝着后山的方向飞去,剑锋撕破空气嗡鸣声经久不绝。
青梧睨了那弟子一眼,抽出别在腰后的戒尺,啪地敲在他头上,看着那弟子捂着脑袋吱嗷乱叫,才咬牙开口道:“后山冰窟闲杂人等禁入,是禁地,知道什么是禁地吗?!”
“可是师兄,天元宗的大师兄在,我们也拦不住他啊!”
青梧扫了周围弟子一眼,从前宗里没遇到事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还觉得宗里太平无事,不像天元宗里总是鸡飞狗跳,一大堆麻烦,现在看,这安逸不过是温水煮青蛙,是退化的假象。
人家闯进来都要进自家禁地了,冰窟是闭关之所,所以宗门中许多前辈大能 也在此坐化。
真让他们闯进去,恐怕连自家老祖夜壶是什么颜色他们都知道了,这是面子问题!
“拦不住也要拦。”青梧手中戒尺在掌心一敲,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天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要闯冰窟禁地,明天有人要闯你老婆闺房呢?”
“师兄,都是老婆了,哪来的闺房?”
“师兄,我没有老婆……”
除了个别不和谐的声音,其余弟子都老老实实应是了,而这些个别声音也被青梧瞪了一眼后猫了回去。
…………
尚弦月看着面前灰蓝色的山体上出现的结着冰晶的洞口,飞来的青蛙符纸刚靠近洞口就被低温温差形成的罡风吹出来,结了厚厚的冰霜,最终打着旋落在萧疾手心。
所以,她的身体就在这里面?
萧疾等不及就要往里走,尺素缠着尚弦月的腰身,连带着拽了她一个趔趄。
“等等!”尚弦月突然出声阻止。
萧疾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这位“秦望舒”又看向眼前的洞口,这里面是近在咫尺的“谜底”,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兴味,“怎么了,阿舒?”
是要阻止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