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捷等人也强忍着悲痛,加入到救援队伍中,他们知道,虽然自己的917号飞机已经不在了,但他们的使命还在,他们还要继续为了国家和人民,在这片蓝天中战斗下去 。
天空另一边的308号轰炸机在蓝天中摇摇欲坠,好似一只折翼的巨鸟。滚滚浓烟不断从机身冒出,在澄澈的天空中拉出一道刺目而不祥的痕迹。
飞行员郭嘉的额头布满汗珠,双眼死死盯着仪表盘,双手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节紧紧扣在操纵杆上,试图维持飞机的平衡,可飞机还是止不住地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怎么会这样……”郭嘉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焦急与不甘。突突突,一阵异常声音传来,是右侧发动机熄火了,他迅速扫了一眼油表,心中一沉,右侧油箱已然空空如也,而左侧发动机的油箱油量也在急剧减少,刻度线无情地朝着零逼近。
他急忙打开电台,向护航的战斗机询问情况:“我是308号机机长郭嘉,我的飞机状况危急,还有多久能到机场?”
“郭嘉,我们离最近的机场还有将近100公里,你的情况太危险了,必须立刻想办法!”护航战斗机飞行员的声音中透着担忧。
郭嘉的心猛地一沉,他清楚,以飞机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支撑到抵达机场。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位上的张大岭,此时的张大岭面色惨白如纸,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染红了他的军装,整个人虚弱得几乎陷入昏迷。
再看后面机舱内的领航员和投弹手,他们静静地躺在那里,毫无生气,鲜血早已干涸,在机舱内凝固成暗红色的斑块。
“郭……郭嘉,你别管我们了,我们……都不行了。你……你快跳伞,活下去……”张大岭用尽最后的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郭嘉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模糊了视线:“大岭,别胡说,我们一起回去!”
就在这时,电台里传来王景旭焦急的呼喊:“308号机郭嘉,你们的燃油不可能返回机场了,我命令你们马上跳伞,不要犹豫!”
郭嘉泪流满面,嘶吼道:“副司令员,我的三个兄弟都还在飞机上,我要是跳伞了,他们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我得找地方迫降,万一……万一要是迫降不成功,那我们就一起走。”
王景旭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担忧:“祝你们成功。”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打算放过他们,话音刚落一会儿,左侧发动机也停止了运转,整个飞机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机体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308号飞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气流中无助地向前滑行。
“冷静,一定要冷静……”郭嘉不断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候机场主任的声音从电台传来:“郭嘉,你要迫降的话把燃油阀门打开,放掉所有燃油,这样在迫降过程中减少爆炸的概率。”
郭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平稳一些,对着电台回应道:“主任,我们的飞机燃油应该是全部都漏光了,现在两个发动机都全部停转了。飞机就像没了翅膀的鸟,只能听天由命地往前滑,我感觉它随时都会散架。” 他的手紧紧攥着电台的通话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在满是油污和血迹的仪表盘上。
机舱内,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浓重的血腥味,那是战斗与死亡留下的气息。郭嘉的视线扫过身旁昏迷不醒的张大岭,又看向毫无生气的领航员和投弹手,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沉重,像是三座压在郭嘉心头的大山。
“郭……” 张大岭微弱的声音传来,郭嘉连忙凑近,“大岭,你别说话,保存体力,救援队马上就来。” 他试图安慰战友,可自己的声音里却满是不确定。
此时,飞机的高度还在不断下降,地面上的景物愈发清晰,一片片翠绿的草地和蜿蜒的溪流映入眼帘,但这美景在郭嘉眼中却如催命符一般。他不断调整着飞机的姿态,试图让它以最平稳的方式接近地面,可失去动力的飞机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每一次的颠簸都让郭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郭嘉,尽量让飞机保持机头略高的姿态,这样能减小冲击力!” 机场主任的声音再次从电台传来,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明白!” 郭嘉大声回应,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用力向后拉,试图让机头抬起。飞机发出一阵尖锐的摩擦声,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带着兄弟们回去……” 郭嘉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后背,可他浑然不觉,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架摇摇欲坠的飞机和生死未卜的战友身上。
随着飞机与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近,郭嘉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飞机的起落架触碰到了地面,剧烈的震动瞬间传遍整个机身,郭嘉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震散架了,他紧紧咬住牙关,拼命控制着操纵杆,试图让飞机在这疯狂的颠簸中保持直线滑行。
“嘎吱 ——” 飞机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四溅的火花,最终缓缓停了下来。机舱内一片寂静,只有郭嘉沉重的呼吸声和张大岭微弱的呻吟声。
“大岭,我们成功了,我们还活着!” 郭嘉激动地呼喊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庆幸。他迅速解开安全带,跑到张大岭身边,检查他的伤势,同时拿出急救包,为他进行紧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