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寻翻了个白眼:“像货物一样供人挑选,被选中了我还要高兴?这不值得高兴。”
她才不想当男人的点缀。
拓跋玉面露欣赏:“庆国势弱,你一个弱女子又哪有拒绝的资格。乖乖候着,孤很快接你入府。”
李青寻调转马头,头也不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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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盟约签订,李青寻随着队伍返程。行至江南,从燕京城的两道圣旨传来了。
庆帝下旨,六公主送去越国和亲,七公主送去夜郎国和亲。
太监总管态度冷漠,念完圣旨后,将圣旨递给李青寻:“七公主,随嫁队伍已经抵达,请您早些启程。”
李青寻挑挑眉:“我何时变成七公主了?”
她明明排第六。
圣旨却颠倒黑白,将“七公主”的名号安排到她身上。
太监总管皮笑肉不笑:“还请七公主见谅,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奴才只是奉命行事。”
李青寻接了圣旨。
她找宫女圆儿一打听,才了解到前因后果。原来在凉州城签订盟约后,越国太子拓跋玉便决定迎娶庆国六公主。
这消息传到燕京城皇宫里,皇帝皇后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拓跋玉居然看中了去凑数的李青寻。
皇后哭得泣不成声,若是让李青寻嫁去越国,那嫁到夜郎国的只能是李青灵。皇后最疼这个女儿,如珠似宝呵护着,哪能看女儿远嫁夜郎国。
她找皇帝商量。
皇帝其实也很心疼李青灵,就暗中动了手脚,把六公主和七公主换了换,连皇家玉牒的记载也改动了。
最后,去夜郎国和亲的公主,变成了李青寻。
“真是好算计。”李青寻随手将圣旨一抛,上楼睡觉。
李青寻不以为意,李青灵却备感煎熬。李青灵心里有愧,便主动上门去找李青寻。
李青灵红着眼,愧疚地拉着李青寻的手,说:“此事是父皇母后的不对...我实在对不起你。可咱们柔弱的女子,命运只能交给他们掌控,无可奈何。”
“我把我一半的陪嫁都送给你,我这些年积攒的银钱也都给你。六姐姐,实在抱歉。”
李青灵愧疚地抬不起头。
夜郎国皇帝昏庸,年龄已经六十多岁。李青寻嫁过去,肯定会早早消亡。
李青寻摸摸下巴,问她:“你积攒的银钱有多少?”
李青灵错愕。
这种时候,她还关心身外之物!
李青灵报出她的银钱数额,李青寻听得眼睛发光。不愧是庆国最受宠的公主,十七八岁积攒的身家可真多。
李青寻欢喜地收下李青灵送的银钱和嫁妆,清点和亲的人马,踏上了南下和亲的旅途。
夜郎国很远,一路洪水猛兽极多,还会途经很多蛮夷部落。为了保证和亲顺利,朝廷派张鹤安张丞相护送。
...
...
和亲队伍离开庆国疆土,在古陌荒阡行走。和亲队伍,侍卫加上仆从差不多接近五十个人。
能被安排去和亲的仆人,大多出身苦寒,在宫里又不受重视。李青寻深知,出门在外,决不能把这些人当做低等下人。
她和张鹤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加上银钱和赏罚制度,将这帮护送和亲的人员管得很好。
路途漫漫,抵达夜郎国至少要耗费大半年。李青寻路途上无聊,时常让张鹤安上马车侍奉。
宫女圆儿也在和亲队伍里。
她眼睁睁看着张丞相进了公主的车驾,一个多时辰后,张丞相衣衫不整出来。
圆儿懵了。
她委婉提醒李青寻:“公主,咱们要去夜郎国和亲...您和张丞相怎能、怎能日日厮混?实属不妥!”
李青寻揉揉腰:“长路漫漫,温香软玉在怀,必须得尝尝味儿。”
圆儿:...
到后面,再看到张丞相和李青寻恩爱,圆儿的心已经渐渐麻木了。
出门在外,没有庆国天子盯着,公主是队伍里的头儿。
公主想干什么就干吧。
他们这些陪同和亲的可怜人,只有去路,没有归途。
只是圆儿很难理解,张丞相乃是风光霁月的稳重君子,居然会心甘情愿臣服在公主脚下,公主只需要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张丞相便会主动上前。
实在匪夷所思。
和亲队伍继续南下,沿途经过很多蛮夷部落。李青寻为了队伍安全,画出设计图,制作了不少简易的复合弓,还利用草药析出一些疗伤的草药。
哪怕柔弱的圆儿,也能轻松使用复合弓。
队伍南下,虽遇到几次部落袭击,却也没怎么损失人马。
车驾里,李青寻趴在小案桌上,攥着毛笔画武器图。张鹤安在一边给她磨墨,黑眸扫过纸张上的武器图,眼里划过几分疑惑。
“阿寻,你从何处学的武器制作?”张鹤安问。
李青寻头也不抬:“别问,我不回答。”
张鹤安不敢再问。
他若是执意寻找真相,今晚会被公主踹下床。李青寻就是这样的女子,敢作敢当,毫无拘束,她是自己的太阳。
张鹤安痴迷地望着李青寻。
臣服在她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画完改造版的弓弩,李青寻掀开车帘,召来和亲队伍里的侍卫头子:“等会去前面砍树,按照图纸制作新武器。”
侍卫头子毕恭毕敬接过图纸。
李青寻画了一下午,脖子酸痛,她懒洋洋趴在张鹤安膝上。张鹤安给她按摩肩膀,李青寻舒服地眯起眼。
李青寻眯着眼,嘟囔道:“其实这日子也不错,不愁吃穿,武器也在手,夜晚还有美男暖被窝。”
张鹤安:“嗯。”
李青寻又懒洋洋道:“听说夜郎国物产丰饶,海边盛产红宝石。真想去看看,顺便把那些矿产都霸占了。”
张鹤安:“好。”
李青寻笑了:“我说什么你都说好,你人机吗?”
张鹤安嗓音低沉:“何为人机?”
李青寻慢悠悠撑起身子,指间勾了勾张鹤安的下巴,缓缓道:“人机为何物,我无法向你解释。不过我知道,人身上还有其他的机...”
李青寻正要施展霸王硬上弓,外头传来圆儿的惊呼:“公主,张大人,前面有部落蛮族拦路!”
李青寻瞬间收回欲念,推开张鹤安,走下马车。
队伍里的男男女女,已经都熟练地取出武器防身。天儿渐黑,蛮夷部落的人小心翼翼靠近。
他们没有带武器。
嘴里说着李青寻听不懂的话,手不停地舞动,到后面甚至主动跪下来。
似乎有事求助。
张鹤安走下马车,给李青寻披上披风。李青寻收拢衣领,让一个侍卫前去交涉。
那侍卫和部落蛮夷比划着沟通一番,然后小跑着回来告诉李青寻:“公主,这个部落的头儿似乎遇到麻烦,想向咱们求助。”
李青寻思考片刻。
张鹤安道:“我去看看情况。”
李青寻摁住他的胳膊:“不用,你安心在这里待着。”
李青寻带上几个武艺最高的侍卫,携带武器和毒药,跟着那帮蛮夷走进部落里。
部落最大的帐篷里,血腥味弥漫。原来是部落老大的妻子怀孕难产,迟迟生不下来,部落里没有技术娴熟的大夫。部落老大只能求助路过的李青寻等人。
李青寻叫来队伍里的大夫,帮助部落夫人生产。
那孩子很快顺利出生。
李青寻好人做到底,又留下一些药材,还让大夫在羊皮纸上画了一些常见的草药图案。把这些交给部落头儿后,那肤色黝黑的蛮族头子感激不已,嘴里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送了李青寻不少部落的兽皮和骏马。
李青寻照样全收。
这一路上,她帮助过的部落不在少数,收到的馈赠很多。
这也是她的策略。
去夜郎国和亲,肯定不会顺畅。若是在夜郎国遭到危险,她可以迅速返回,沿途这些被她救济过的部落,都是她的助力。
...
和亲队伍继续远行。
一路历练颇多,男男女女各司其职,渐渐都成了李青寻的忠实心腹。
走了大半年,队伍终于抵达夜郎国的边陲小县城。县城人口不多,已经能见到完整的建筑。
李青寻递交了庆国的通关文牒和国书,县令忙到城门口迎接。县令看到风尘仆仆的和亲队伍,惊得目瞪口呆。
这哪像和亲队伍?
一个个无论男女,皆是匪气十足,像是一群刀口上舔血的土匪。
好在庆国的张丞相外貌俊雅,谈吐非凡,加上有盖上印的国书,县令这才相信他们是庆国的和亲队伍。
县令热情招待,一行人住进了奢华的县衙宅院。
一路舟车劳顿,和亲队伍终于能得到短暂的放松,大家喝酒吃肉,好不畅快。
丰盛的晚膳端上桌,李青寻没料到一个边陲小县城的县令,居然能弄到如此多的山珍海味。
县城百姓过得凄苦,县令倒是三餐不重样。
李青寻夹起一块色泽极好的红烧肉,刚要入口,忽然觉得胃里翻涌,她捂着口鼻干呕起来。
晚膳吃了几口,实在咽不下去,李青寻让圆儿把和亲队伍里的大夫找来。
大夫把脉之后,脸色古怪,战战兢兢跪下来:“公主...您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