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浩的印象里,就是儿子在最脆弱的时候,都没求过自己什么。没想到,今天,竟为了一个外人,第一次向自己开了口。
欣慰还是欣慰的,儿子长大了,知道了自己的优劣势,懂得了审时度势,不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想到什么,就不管不顾的去做,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心酸,也是真的心酸。儿子的能力越大,也就预示着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要去开创属于他的时代了。自己就是帮不上忙,也不能拖他的后腿。
做父亲的,就该替儿子做好那开路的先锋就好了。何况,归海望,很值得投资。
“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作为领袖,没必要事必躬亲的,做好决断,掌握好目标和方向,才是他该做的。
一个团队的组建和经营,其实跟掌控一个家族,是差不多的。但是,掌控一个家族的话,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做好你的事情。这件事情,你就当不知情。结果的好与坏,都与你无关。记住了吗?”
“记住了。父亲。”
“还有,你的乙尘小队,去哪里做任务都可以,但是,不能踏足东北。你的身份,不适合参与这件事情。”
“我,……。知道了,父亲。”秦怀志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这会儿,他也想通了归海望为什么不向他求救。
归海望:不,你不懂。我就是单纯的不想求救。这事儿,只是古丝螺的一意孤行而已。
“好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得保护好自己。否则,一切,对你而言,将再无任何意义。
没事儿了,多跟你母亲说说话,别让她整天都对你提心吊胆的。最近,她的睡觉,一直都不太好,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
“知道了,父亲。”
断开通讯后,秦浩叫来方管家,让他去安排,自己要见蒋为仁(秦浩私人势力的大总管)。
东北,双龙山。
“寨主,我们为新东连安排的旅店,已经开始有人入住了。”张东良在接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来见了苏执节。
这会儿,苏执节还沉浸在可以归本正源的复杂心情中。
那次,他和楚帅见面后不久,他就接到了楚帅的安排,去跟令百川见了面,并就以后的安排,两人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也约定日后,两人的联系方式。
苏执节对这个结果,大体上还是满意的。但是,当他想到,等到招安以后,他就失去了话语权,成了有婆婆的新嫁妇。再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就得要看人家的脸色了。
关键,这个身份,跟他预期的,也相差的有些太远了。就算招安后,他在水军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那又如何?整个水军,在大夏都没有什么地位,更别说他还是被招安的了。
现在,就算他再不满意,这整件事情,也已经完全脱离他的掌控了。这个时候,他突然又有些后悔了。之前的日子,其实,还是挺好的。
归海望没来之前,他们是过的清苦了一些,但是,那会儿,一切,都还是他说了算的。
后来,在归海望的帮助下,有了海贸,双龙寨的生活,过的好了一些。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鬼迷了心窍,对于那个所谓的“光明正大的身份”,变的那么执着了呢?
苏执节陷入了患得患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东良,我是不是做错了?”迷茫的苏执节,习惯性的问计于张东良。
“寨主,哪里有什么对错之分。只不过,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罢了。就算是同一个人,在不同阶段,他的追求,也会有着很大的差异的。”
“那,我现在后悔了,该怎么办?”苏执节跟楚帅之间的事情,连家人和表弟,他都没告诉,只告诉了张东良一个人。
“寨主,现在,恐怕什么都改变不了了。既然楚帅安排了令将军跟你联系,那么,说明他那边,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我们想到的事情,楚帅也一定能想到的。虽然他是大夏的边帅,但是,安全无虑的时候,他第一个考虑的,一定是他自己。
我推测,他对水军和那些财富,都很重视。如果只把战船的图纸献给朝廷,按照朝廷的旧习,功劳会给一部分。
但是,这些战船,也注定就与楚帅无缘了。当然了,你想要的归本正名,可能也不一定能实现,因为,功劳不够。
所以,无论是从财富的角度,还是满足您的诉求角度出发,直接献图纸,都无法达成。
如果我的推测都正确的话,那就说明,楚帅对您还是挺不错的,他还是顾及了您的感受。”张东良是真的不想参与讨论这个话题,但是,他躲不开,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啊?我还以为楚帅已经想要放弃我了。看来,之前,我们真的是有些想当然了。”
张东良对于苏执节硬拉着他承担责任,表示无感,也不想去争究什么真相。反正,他的主意,已经打定了。
“是的,是我没有考虑全面。”
“你刚才说什么?想要加入新东连的人,已经来了吗?来了多少人了?”苏执节没去纠正张东良,直接换了一个话题。
“目前,入住旅店的,还只有几个人。我来,就是想问问寨主,下面该怎么安排。”
“东良,最近我的心情不太好,这个事情,你就看着安排吧。归海望那边,只要不耽误我们的贸易,还是尽量满足他吧。”
没听到寨主喊“归海兄弟”,张东良脸上呆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答应一声后,他就准备退出去了。
“东良啊,这次赚的钱,还是先不给弟兄们分了,先拿来建造新的战船吧。跟弟兄们说清楚,我想他们一定能够理解的。
毕竟我们双龙寨正处在高速的发展时期,享受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哦,新东连的事情,以后不用告诉我了,你自己看着安排就好了。”说完这话,苏执节率先起身往后宅走去。
被晾在当场的张东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大厅的。他在想,苏执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陌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