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禄,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东野伯仁在挥退了东野五信后,一边摆弄着他的棋子,一边问道。
“没有。少爷做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小的鲁钝。”东来禄恭敬的回了一句。
“你啊,就是太规矩了点儿。青锋那个孩子,在到来的第一天,就给了我一张纸条。刚才,我就是故意的,但愿他能迷途知返吧。”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只有东野伯仁自己才知道了。
“少爷,您就是太重感情了。老爷都告诫您多少次了,小的觉得,你该听老爷的话。”东来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家里最当家的两位,都给夸了一遍。
“唉!血浓于水啊,怎么可能轻易就改变了呢。”
最初的东野伯仁,其实也是很厌烦这些繁琐而迂腐的规矩的,但是,随着他对家主这个位置了解的越多,他就对当初自己的单纯越是感到不齿。
假的东西,如果你能假一辈子,那就会变成真的。在历史长河中,不管真假,你先得能留下些什么被记录,才有可能被人评判真假吧?
一个家族里,有几个人的言语事迹,能被长久的被保留下来呢?别的不说,就说本朝的某些古帝吧,有很多也不过只留下只言片语而已。
仁慈好不好?它好也不好,就看你是对谁,或者对什么事儿了。总之,用对了,它就是好的,用错了,它就不好的。
是的,它就是个工具而已。一个工具,它有什么对错之分?
当然了,也得看谁来用才对。对有些人来说,那就是顺手而为。而对有些人来说,那则是拼尽全力。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有相同的结果呢?
所以说,公平,存在不存在?大概应该是存在的吧,但是,那绝对不会是在上面那两类人之间存在。
因为,不对等啊。
东野青锋没有得到大伯的回复,他就知道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了。问?不好意思,他非常清楚他自己的身份地位,他还不够问的那个资格。
倭国,中岛,新东连驻地。
“大小姐,二队出现伤亡了。他们已经在返回驻地的途中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挥退了报事的人,古丝螺转头盯着张东良说道:“张先生,你怎么看?”
“刚好,咱们的新船已经试过水了。这次回去,可以安排他们这一队,负责押船回大夏。
想要脱队离开新东连的,到时候,直接就可以回家了。想留下的,顺便把下一批的新人接过来,这样,路上还能让新人提前了解一下这边的真实情况。”
张东良不慌不忙的述说着,仿佛这个问题,他已经思考过很久了似的。
这个屋里,除了这两位,就是只剩下站在门口的归海望了。是的,虽说回归了,但是,归海望还是继续保持着小厮的身份。
“对了,大小姐,八尺镜得易手了。另外两件宝物,到现在都还没有面世,再不做些什么,热度就该下去了。
这会儿,那些人还在为温泉的那点儿利益扯皮着呢,再不提醒他们一下,他们可能都忘了他们的初衷了。”
虽然张东良的这话是对着古丝螺讲的,但是,实际上,他是说给归海望听的。从刚才听到伤亡的报事后,他就发现了归海望的情绪,有了变化。
他自觉的,他是了解归海望的,他猜测,对方可能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些伤亡,从而陷入了自责的情绪中。
可是,这事儿,它就不是能劝的了的事情,得给他找点儿别的什么事儿,让其赶紧先过渡出来才行。刚好,这个节点提出这个问题,也还算合适。
张东良实在是没想到,东野家族会这么果断,直接抛弃了几百年的经营,没有任何抵抗,如此干脆的就撤退了。只能说,对方不简单啊,或者说,对方的家里,有高人。
对于这种情况,张东良反而会更兴奋一些。他追求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物质性的,甚至都超脱了生死。
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灿烂。他想让自己绽放的尽量灿烂一些,一次就够了。
可他,只不过是个文弱的书生,所以,就得先有个赏识自己的人,再就是,得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实现。
之前,他觉得苏执节是个不错的人选,虽然对方只是个匪,但却是个良知未泯灭的匪。因此,他愿意委身为匪。
在刚开始的几年,他确实干的非常的起劲儿。上面信任,下面令行禁止,他还挺满足的。
当然了,他倒也不是憋着要推翻大夏王朝,他觉得,大夏王朝其实还行,另外,他也没那么大的野心。他就是想找个能发挥自己才智的平台而已。
等他知道苏执节和楚风楚大帅,有了联系后,他其实就想退出了。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在那里,他付出的太多了,还有就是,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去处。
于是,他就只能先在双龙寨混着日子。能力没有了可发挥的余地,他的进取心,自然也就歇了。所以,双龙山虽然在东北有些名气,但是,一直也就是仅仅维持个略有盈余的状态。
归海望在双龙山的那阵子,张东良曾经也心泛涟漪过,但是,他那忠臣不事二主的想法,当时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直到后来,苏执节一门心思的就想接受招安,张东良才彻底打破自己的思维禁锢,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机会,最后赌一回。
等到归海望接纳他的时候,他只是感觉还不错,没输,最多只能算是略胜。但是,现在看来,他是大胜啊。
他所追求的,想要灿烂的所有因素,好像都已经齐备了。还有就是地点还是在异国他乡,他还可以不用考虑任何后果,不像是在大夏,万一伤及无辜时,他还会背负着负罪感。
在倭国,归海望多次表示,随便发挥,所有的罪孽,都由他一人全部担着。
所以,张东良都感觉,是不是老天太过眷顾他了,这是准备收走他的什么呢?要不,干什么对他这么好?
“张先生,您是不是算到什么了?”古丝螺真的不知道张东良怎么突然提出了这个计策来。本来,她还以为自己准备的足够秘密,不会有人知道呢。
张东良被问的莫名其妙,按逻辑,这不是正常的发展顺序吗?他可不会算命那一套啊。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