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怪不得在来之前，我听陆大叔说要等什么维护班组重新学习并凑齐人手。”
“我刚才就一直在想，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会没人知道怎么维护……”
陈灵馨连连点头，总算搞明白了心中的那股违和感。
此时随着前方用念力托起的战术浮标突然转为深红。
她不急不缓地张开屏障将飞驰的流弹偏移方向，同时笑着说道：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我们，因为这些问题对我们念力者来说好像都不是事？”
“毕竟我们不仅能用念力抵消重力和后坐力，还能在外面加一层防弹屏障，以及用各种操作弥补敌人接近时的安全问题……”
话音未落，随着不断流转的念力波，在周围探测到了一名连热源信号都没有显示，疑似隐身者的存在正悄然接近自己。
少女淡定地从衣领抽出两枚尚有余温的钢钉。
并在空气骤然被压缩出尖锐爆鸣的撕裂声中，驱动它们如离弦之箭瞬间射向那名异能者。
“嗤——”
皮肤被穿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刺破的气囊。
随着第一枚钢钉直接击穿了胸壁，脏肺组织当场被撕裂。
第二枚钢钉接着刺入甲状软骨，划过气管，深入食道前壁。
异能者即将脱口而出的惨叫随即就被喉间的鲜血堵住。
他的手掌无力地松开匕首，最终在全身如被电击般的抽搐痉挛中硬直倒地。
黑暗中泛起一阵涟漪，随后显现在地的尸体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而陈灵馨看也不看自己的战果，只是在心里继续对白泽吐槽道：“不过小白你说不稳定……我身上的这套装备应该不会爆炸吧？”
“还有这个小型电源真的可靠吗？我感觉它在背上一直在发热发烫。”
“这对吗？把我给热出一身汗了都，好像这玩意的散热确实不太行啊……”
“而且这两把机枪好虽好，就是这子弹的口径未免太大了，总觉得不用来杀恶魔，反倒拿来对付这群人渣倒是显得有点浪费。”
听着少女有些心疼的语气，这回轮到白泽无语地表示：【废话那么多干嘛？爱用不用，战场上的枪不是很多吗？直接挑一把就是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至于那小型电源可能确实有些老化了，不过根据资料里描述的当量警告……】
【往好处想，在关键时刻你可以把它当成反坦克地雷或者炸药包来使用。】
倒是另一边的陈灵馨听见这番回答，顿时不满地鼓起脸颊：
“好好说话嘛小白，我的态度明明是很和气的，你干嘛那么凶和不耐烦啊，就不能对女孩子温柔一点吗？真是的……”
像是在数落男友的不是，少女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点脾气，在咔嚓声中为两挺机枪上好弹。
接着用念力控制着它们重新喷吐死亡的火焰，将远方准备反扑的敌人全都炸上天。
不过看着天空零散飘落的碎雨。
这时候有些后知后觉的少女也察觉到哪里不对，连忙问道：
“等等，小白你刚才说我背后的东西能用来干啥？什么样的电源需要用到当量二字来警告？”
而与此同时，就在少女忙着在战场上与另一半聊天，念力却已把扳机一叩到底的时候。
对面废墟里快被她打成糊糊的敌人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感受着那似乎连空气都能撕裂的震动频频响起。
就像神话里衔着火流星掠过苍穹的巨兽在疯狂嘶吼。
这群平日里最多就是欺负一下穷人，或是在帮派枪战中对空鸣枪，打卡上班充场面的小喽啰，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恐怖的枪声。
他们蜷缩在弹坑里，看着三秒前还在哭哭啼啼的同伴突然砰的一声化作飘散的血雾，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而那些连钢板都能穿透的致命流光甚至都不屑于停留片刻。
只是继续前进并与下一个倒霉蛋擦肩而过，化身张开獠牙的银蛇将对方的肩膀啃噬殆尽。
眼看着自己的队友捂着缺了一半的肩膀在地上翻滚着，绝望地嚎叫。
有人终于顶不住压力，在精神崩溃中随手抓起身边的碎布，站起来不断挥舞着大喊大叫：
“我投降！我愿意投降！别杀我！我是好人！我家里有三个孩子要养……”
然而这样的举动或许是被无人机判定为有威胁的行为。
很快在特殊标记中，倾泻而来的金属风暴便无慈悲地将他与周围人扬成了一地的残肢碎末。
吓得幸存者纷纷捂紧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
一些绷不住的人选择了开枪自尽，只希望能快点逃离这片人间地狱。
剩下的人只能在瑟瑟发抖中，不断祈求下一道撕裂黑暗的银痕不要选中自己的眉间。
当然相比起这些上不得台面的炮灰。
那些注射了镇定剂的精锐倒是还有冷静作战的余地。
感受着后颈触及子弹搅动的气流，有人旋身闪躲，对着附近堆积的承重墙残骸就是一个飞扑。
下一刻，眼看着数米厚的残骸像是被撕开的薄纸逐层剥离。
混凝土碎块在弹体的轰击下碎成不断膨胀的粉末。
悬浮的碎渣中甚至能辨认出自己先前按在墙上的血指印。
同样感到头皮发麻的雇佣兵连忙缩起脖子，嘶吼声混着喉间的血沫喷向无线电——
“卧槽掩体没什么用，快，有谁带了烟雾弹的赶紧丢出去！”
而这话刚说完，通讯中就有人毫不客气地回怼道：“烟雾弹有个屁用！周围一片漆黑她还能找到我们，明显是有热光学成像，或者是空中有什么东西在帮助她定位，该让狙击手点掉它们才能稍微缓解火力……”
说话者正躲在一处隐蔽的泥坑里，利用异能控制着一层不透光的灰雾遮挡全身。
既与地面融为一体，同时还能阻挡自身散热，防止被空中的红外视线观察到。
而他自己也不探头，只是随手抛出摄像头，接着就这么拿着手机躲在坑里查看情况。
注视着灰蒙蒙的夜视屏幕中。
远方不断喷吐火力的矮小身影，正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看不清细节。
他忍不住眯起眼，喃喃道：“他奶奶个熊，我们何德何能，才得以被这种程度的毁伤火力轮番伺候，对面就不觉得浪费吗？”
“还有这种枪械光是自重怎么说也得四十千克起步了吧？对方是怎么扛起来的？靠外骨骼？那全身装备加起来得六十五千克了……”
“而且弹链模块使用的还不是五十发，而是他妈两百发起步的基础单元？”
“卧槽这后坐力没把你给蹦死啊？这对面到底是什么超人？人形防空炮？炎国有这种单兵装备吗？”
捂着额头不停吐槽，直到这时通讯里传来滋滋的响声让他精神一振：
「喂喂这里是夜蛹……听得到吗狼枭？我已经潜入到目标的后方，应该没被对方发现……」
此时，全身化作黑泥穿透了废墟的异能者正警惕地探出头，注视少女的背影，一边对着耳麦小声说道。
而在他的脚下，有大量的蚂蚁和虫子正从一个小洞中不停进出。
在另一位信息素异能者的配合下，从远方为他运输来各种零件或小型装备。
有的是手枪零件，有的是定位装置，也有的是自带夜视功能的瞄准镜。
「泥哥混进去了？干得漂亮，对面是几个人？能否分辨具体是谁？」
「正在开枪的是什么异能者？肉体能力还是金属操控能力？还有我们反击的子弹为什么没用，是没打中还是对方有什么防护手段……」
“操你大爷，你才是泥哥。”
随口骂了一句，异能者缓缓退出黑泥状态，赤身果体中捡起夜视镜偷偷注视目标的背影，小声道：
“没有别人，目标就一个，是个长头发，矮个子的小妞……”
“我操了个妈妈的，这两挺枪这么大，她是怎么扛得住的？哦，原来身上还穿着动力装甲这样的东西，就是不知是什么型号的，没见过……”
“至于最后用的是什么异能，额，我觉得大概是……”
吞咽了一口唾沫，异能者小心地说道：“念力这样的东西，我看到她挡住子弹了，还有周围的空中悬浮着好大的弹链箱在跟着她……”
话说完，他就闭上了嘴，而对面也跟着一起沉默了。
直到良久以后，通讯才发出感慨：「念力？白帝？只能是她了，那究竟是什么怪物？」
「我记得……我记得距离上次电视里的突发事件好像也没多久吧？她的能力用到现在还没达到极限？还没疯？」
“也许早就已经疯了也说不定。”
听着远处被削弱的枪声不时夹杂着少女的狂笑，异能者挠了挠背上的黑泥，吐槽道：
“越是疯狂的异能者越厉害不是共识吗？我们黑帮里有哪个不是疯子？充其量只是没有白帝疯得这么厉害罢了。”
「等等，不对，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如果白帝真的有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她不重现上一次的操作把我们全都杀了？难道说……」
「泥哥，你有没有注意到她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哈？颜色？鸡掰的，我这夜视镜里都是一个色，灰色，你让我怎么看？”
「算了没关系，我敢肯定现在的白帝一定是黑头发，她正处于副作用的状态，念力已经失去了大范围杀伤能力，否则不会只使用枪械武器对敌，更不会得到外骨骼装甲的支援！」
“额，那个我能不能插一句，我怎么听说白帝是两个人？好像她和另一个陈什么的共用一个身体？”
「蠢，那都是官方放出来混淆视听的烟雾弹，为的就是遮掩白帝强大实力的代价。」
「只要没有察觉她的黑发状态其实是虚弱的象征，那么任何刺杀者都要慑于白帝随时会出现的威胁从而不敢轻举妄动，这就是出自炎国古老智慧的所谓空城计。」
通讯那头的同伴充满了自信，带着一种我已经看透了真相一般的语气，笑着说道：
「而且真要按你说的那样两人共用一个身体，结果同样的异能用起来却是天差地别两种结果，这才是最不科学的吧？」
科学？在这个破世界里你跟我讲科学？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幽默感？
心里默默想着，浑身黑泥的异能者这时候也已经坐下来。
一边捡起地上的零件组装枪械，一边仔细听着通讯对面的男人发出命令：
「各单位注意，各小队注意，现在是我们最好，也可能是最后的时机。」
「敌人是白帝……等等，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那种强度的念力她已经用不出来，如今只能靠着装甲苟延残喘。」
「虽然周边的建筑已经被她毁掉，没有楼层让我们打立体战，那就利用周围的废墟跟她绕，反正她的火力再猛也只有两挺机枪。」
「心灵异能者去控制一些炮灰吸引和分散她的注意，为行动争取时间。」
「磷变还活着吗？死了？那逆焰？也死了？操，那……有没有哪个热能掌控者去点燃她的子弹或者手雷？」
「恩博特？刚觉醒的异能？这……也行吧，让他去试试，看能不能来个炸膛，直接废掉白帝的进攻能力。」
「磁力、电能、黑客以及金属掌控的有没有，你们去瘫痪掉她的无人机以及动力装甲……」
「什么？需要近距离才能生效？那让岩铸帮你们覆盖一层混凝土铠甲再靠近，我们帮你们打配合。」
「接下来是幻影能力以及蛊毒能力者，你们……」
通讯器中的所有人，都在静静听着男人嘶哑的战术安排。
就在这时，一个没什么干劲的声音响起：「那个，容我插一句话哈，请问我们这么大阵仗对付白帝，那最后到底是抓活的还是直接杀死她？」
「如果坚持要抓活的，那一旦等白帝恢复过来，我们……不会翻车吧？」
闻言，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通讯器顿时一顿。
正在组装手枪的夜蛹也下意识停下了动作，等待对面的答案。
很快通讯中男人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抓活的，只有活着的白帝才有谈判价值。」
似乎察觉到所有聆听通讯的人士气大幅衰落。
男人又接着道：「别慌，只是抓活的而已，但又没说不能打个半死，总之在保证存活的情况下缺胳膊少腿都行，反正现在义肢技术这么发达……」
「而且我们可以提前与官方联系，用ai制造假照片和视频，告诉他们虚弱的白帝已经落入我们手中，不想她死就要放开道路以及海面的封锁。」
「而对于白帝这边，我们可以切断周边的通讯，然后告诉她官方已经同意谈判，让她放下武器停止攻击，然后趁其不备让心灵异能者夺走她的意识……」
通讯里的男人再次恢复健谈，一边与同伴完善战术的同时，不忘对着已经潜入后方的异能者吩咐道：
「还有，夜蛹你等会不用参与战斗，继续向宾馆的方向渗透，看看那群学生还在不在，又是什么情况，我们安排人截击他们，看看能不能逼迫白帝投鼠忌器……」
「喂，夜蛹？泥哥？你听到了就回个话。」
有些奇怪队友怎么这么安静。
就在男人眯着眼起疑的时候，就听见对面响起模糊不清的骂声：
【都说我操你大爷的，你才是泥哥。】
闻言，通讯里的声音顿时一滞，接着所有人都默契地发出压抑的笑声。
只是在没人看见的这边，地上的蚂蚁正被周围不断蔓延的血泊所淹没。
仍然残留有黑泥的尸体脸上满是错愕与茫然，连着麦克风的耳机自然也不见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