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白小洁听了佩轩平平淡淡讲的他制止因抢女朋友而约架的事件后，知道他是故意压低事件的风险的，她明白，其实如果不制止的话，这起事件的后果是非常可怕的。她仿佛看到了佩轩的壮举，虽然他不是那么高大威猛，可是他的作为可是那些人里面无与伦比的。他的见识、他的果断、他的勇敢，都是高于在场的人的。她为佩轩感到自豪，为自己能够结识佩轩而感到幸运，可是又为不能得到佩轩的爱而感到不幸。她知道了这件事，感觉她更爱佩轩了，可是她也知道，她无法得到佩轩的爱，她因此感到心像针扎一样痛，现出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让佩轩大吃一惊！他急切地问道：“小洁，你怎么了？”小洁摇摇头说：“没什么，不要为我担心。”佩轩不知所措，只好揽住小洁，让她倚靠在他的身边。她因心痛流下了眼泪，佩轩轻声说：“小洁，擦一下眼泪吧。”小洁伸手掏出来手绢擦了眼泪，她轻轻地说：“虽然我知道你不能爱我，可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佩轩，真的，我无法忘掉你，也许我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我并不后悔。只是，佩轩，我只是希望不要因此给你造成心里负担。”佩轩听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说：“小洁，对不起。”佩轩知道，小洁爱他，才不想为难他，她之所以不想给他造成心里负担就是因为她爱他。
小洁明白，佩轩爱的是文秀，他不能爱她小洁，可是她依然爱佩轩，因为佩轩不能爱她，所以她不想给佩轩带来心理负担。她爱的是佩轩的专情。佩轩说过，农村谈恋爱的很少能够终成眷属的，而他和文秀相爱了，就要坚持到底，决不能始乱终弃，一定要创造一部爱情的神话。所以，他和文秀谈恋爱之后，就没有其他的打算，就想让文秀做他的妻子。这样一个用情专一的男人，肯定会有女生爱上他的。他只是认为，相爱的两个人就应该终成眷属，应该走入婚姻；尽管他和文秀恋爱的过程中出现过几个小插曲，但是他爱文秀这一点从来没有动摇过。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爱吗？虽然得不到他，可是自己在心里爱他还不行吗？她只想在心里默默地爱他，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她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只想把他藏在她的心里。她就是这么想的。爱一个人，真的就像着魔一样，没办法，想不爱他做不到。好奇怪，她爱上他的时候，像韩文秀一样，她一点也没有嫌弃他的土里土气，一点没觉得他貌不出众。小洁意识到自己爱上佩轩的时候，已经传出来他和文秀谈恋爱的绯闻了，那时候小洁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韩文秀已经捷足先登了吗？当佩轩与韩文秀谈恋爱的传闻被证实以后，小洁就知道自己已经来不及了，佩轩不属于她了。其实，小洁知道，即使韩文秀没有跟佩轩谈恋爱，她小洁与佩轩谈恋爱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因为他俩距离太远，中间隔着巨大的鸿沟，而这道鸿沟是难以逾越的。这样的话，她觉得她应该感到幸运，毕竟她遇到了值得自己爱的人，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值得自己爱的人。但是，她又是不幸的，虽然遇到了值得爱的人，可是却不能成为他的眷属，不能投入他的怀抱，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别人，只能痛心。
小洁从这样的回味中走出来了，就说：“佩轩，没事，我只是一时有点伤感，想起了我被你打动的过程。其实你并不欠我什么，你也没有做错什么，没有任何对不住我的地方。相反，你对我影响很大，你无私地帮助过我，你给了我勇气、动力和力量，我应该感谢你，你打开了我的心扉，照亮了我的心灵。我已经得到了你许多，应该满足了，不应该因为没有成为你的老婆而感到遗憾。”佩轩不以为然地说：“小洁，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可没有给你那么多，只是尽了一个同学、一个朋友的责任，不值得你这样记着。你这么好一个女孩，美丽大方，温柔体贴，不愁找个合适的男朋友的。我过去总觉得咱们是不可能的，现在看也许鸿沟没有那么大，如果不是我爱上了文秀，也许会娶你做我的贤妻的。好可惜啊，这么好一个女孩，与我擦肩而过。”小洁不无遗憾地说：“好了，佩轩，你就别安慰我了，这些道理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和韩文秀的生活的，我也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的，你们俩就好好过吧。好不好？”佩轩只好说：“好的，小洁，谢谢你。”小洁郑重地说：“对了，佩轩，你年前和文秀发生的那场误会是怎么回事？我听文秀说了，但是她说的含糊不清，我给她回信也批评了她，我觉得她不够珍惜你们俩的感情，我知道了以后，也入戏了，感觉特别心痛，替你们俩心痛，好长时间心里不是滋味，后来听说你们彻底消除了误会，才放下心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佩轩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啊。今天太晚了，来不及说了，明天咱俩去玩，我给你好好说说，好不好？”小洁点点头说：“好的。”佩轩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说：“小洁，已经九点半了，咱们慢慢回去吧。”小洁站起来，说：“好的。”佩轩也站了起来，两人慢慢朝女生宿舍楼走去。
到了女生宿舍楼，他俩告别，小洁上楼去崔鲁豫的宿舍，佩轩则回到自己的宿舍。到了宿舍，他放下书包，就穿上拖鞋去水房洗脸冲脚，洗完马上就打算睡觉。大家都洗好以后，就关灯上床。这时候同学们开始声讨佩轩，黄德彪说他占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小刘调侃说：“老酆，你大学的、中学的同学同时谈恋爱，小心穿帮啊。”佩轩急忙说：“小刘你停住！谁跟大学和中学的同学同时谈恋爱啊？女同学来北京玩两天，我陪一下，就是谈恋爱了？八竿子打不着啊。”老马反驳说：“这白小洁同学可不是第一次来了，如果不是女朋友，不会经常来的。佩轩你就老实坦白吧。”佩轩无奈地说：“真的不是女朋友，只是同学，我坦白什么？没啥可坦白的。”小刘起哄说：“老马说得对，不是女朋友，不会经常来找你的。你硬说不是女朋友，人家白小洁哪一点配不上你？”佩轩辩解说：“我说过人家配不上我？我撒泡尿照了照自己，根本配不上人家白小洁，人家是大城市的漂亮姑娘，也是大学生，我土得掉渣，长的又丑，怎么配得上人家呢？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我是俺贾庄的档次，人家是大天津的档次，这有可比性吗？所以，大家不要瞎操心了，没有的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黄德彪质问他：“老酆，学校里也总有女生找你啊，你不能骗人家吧？”佩轩反驳说：“跟女生说几句话就是骗人家？我这样能骗得了人吗？一个土得掉渣的农民，怎么骗人家花枝招展的女大学生？这一招我还没有学会，你教教我。”黄德彪反驳说：“老酆你不要嘴硬，人家是找你，不是找我，我哪会知道你怎么骗人家呢？”佩轩倒打一耙说：“不要瞎猜了，不存在骗人家女生的问题，再说咱也骗不了人家。如果我这样能骗人家，你黄德彪，大上海的时髦青年，就更能骗人家了。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啊。”
其实小刘心里还是有疑虑的，他看见沈素云在食堂里找佩轩了，也看到她在外面等着佩轩，两个人关系有点不一般。不过要说就是谈恋爱，恐怕还言之过早，因为佩轩不像是一个能够吸引女生的男生，何况他还是个一年级的新生，吸引高年级女生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不过，小刘的这些疑虑不方便在宿舍里说出来，私下里问问佩轩就可以了，没必要全给他抖出来。
卢煜和文祥也在宿舍，但是没有参与声讨佩轩，因为他俩知道，似乎佩轩对白小洁采取的是回避态度，他俩看出来了白小洁对佩轩是有意思的，他俩还劝过佩轩要好好对待白小洁，不要辜负了她的心意。而且在他俩看来，白小洁配佩轩是绰绰有余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佩轩似乎不想跟白小洁发展成为恋人关系，这原因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知道，别人无从得知。佩轩不说原因，总是闪烁其词。所以，虽然他们知道佩轩与沈素云关系密切，但是谈恋爱的可能性不大，也许他们在一起商量什么事吧。卢煜、小刘、文祥都知道佩轩制止海大涛和毛奇磊约架的事，这事涉及到沈素云，但是如果说因此佩轩和沈素云会成为恋爱关系，则可能性不大。他们知道，且不说沈素云不会看得上佩轩，即使她找佩轩，佩轩也会退避三舍的，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也是个极其有自知之明的人。
但是都没想到的是，佩轩的女人缘这么好，其他人说起来，他就说：“正因为我没有任何的企图，女生对我特别放心，所以反而对我客气。”是不是这样呢，谁也说不准。
几个人声讨佩轩，见没什么结果，就只好饶了他，大家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七点来钟，佩轩就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白小洁，正好碰上沈素云去图书馆占座位，她说：“佩轩，你在这里干什么？”佩轩实话实说：“我一个中学的女同学来了，昨天本来是想去找你借住一晚的，到了这里，正好遇上崔鲁豫师姐，就跟她去了，她们宿舍正好有一个空床。我在这里等同学一块去吃饭。”素云问：“你的同学从哪里来？”佩轩随口说：“从天津来，她在天津商学院上学，家也是天津的。”素云不解地说：“家是天津的，怎么是你的同学？”佩轩笑着说：“她姥姥家是我们那里的，她在我们中学复读一年，跟我是复读时候的同学。”素云笑了：“原来是这样。”他们正说着，小洁下楼来了，于是佩轩就给她们做了介绍，他指着小洁对素云说：“这是我的中学同学白小洁。”又指着素云对小洁说：“这是咱们河南老乡沈素云师姐。”素云和小洁拉拉手，互相说：“你好。”然后她们各自做了介绍。于是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吃饭的时候，素云表示她想学一些外贸方面的课程，正好小洁就是学外贸的，小洁就向素云详细介绍了外贸方面的有关知识体系，素云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发问，小洁也一一回答。两位淑女说话很投缘，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反而好像把佩轩晾到了一边。佩轩看到她们俩无差别地交流，就像是无缝对接，感到欣慰。
吃完了饭，素云和小洁似乎意犹未尽，又站着说了一会儿话，佩轩在旁边，好像是个多余的人，也不以为意，只是在一旁静听她们的交流。素云也曾经跟佩轩说过，她想学一些对外贸易方面的知识，便于将来工作，因为她学的是日本语言和文学，以后有可能从事外贸方面的工作，所以她对此很有兴趣。而当时的p大这方面课程很少，有一个世界经济专业，但是课程都是高大上的，不是实操的课程。遇到白小洁正好是学外贸专业的，有许多实操课程，让素云喜出望外，抓住机会向小洁请教。小洁一向对p大才女很佩服，没想到素云反而向她请教这么多问题，这正好是她最熟悉的知识，她也就“不吝赐教”了。两人前后说了半个多小时，素云的问题都问完了，小洁也解答完了，两个人才告别，这时候想起来还有佩轩在旁边，素云向佩轩报以歉意的一笑，说：“佩轩，谢谢你。”佩轩微笑着说：“不必客气。”素云去了图书馆，佩轩和小洁回到宿舍，准备去香山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