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强硬的态度,直接把孙谦、李仕林他们整不会了。
“本官要去找陛下陈述!”
自知跟沈浪无法“沟通”,孙谦立马大声喊着要去找女帝诉说。
“本官就不信了,如此天怒人怨的举动,陛下会继续进行下去!”
“相信陛下圣明,一定能懂百姓不易,停止这劳民伤财的工程!”
然而,就在他准备踏出宣政殿大门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响。
孙谦一怔,茫然回头望去,却见地上到处都是碎瓷。
对上沈浪那阴鸷欲要喷火的眼神,他只觉脖子不由寒了一下。
“陛下在宫中好生养胎,将朝中大小一应事务,全都交由本王处理,怎么,你们现在闯去见陛下,是对陛下安排不满,还是对本王有意见?”
“陛下有孕在身,尔等这群饱读圣贤之书的学士、大夫难道就不知道避嫌道理,居然还敢去见她?”
“是不是本王代天子行事期间,把你们惯的太过骄纵,以至于你们敢目无王法了?”
“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走到水璇居!”
一番话,杀意浓烈,瞬间让孙谦等人感受到了莫名的寒意。
对上沈浪这张阴晴难定的脸颊,不少人心中已经开始后悔,干嘛要趟这浑水。
而沈浪又何尝不是心力交瘁。
自从浮屠塔工程确定以来,就没有太平过一天。
先要应付民间大量质疑声,又要处理成本问题。
好不容易达成初步认识,又得安抚住那群囚徒确保顺利开工。
如今一切事情都敲定了,这群言官却又跳出来老生常谈,指责工程劳民伤财。
这段时间,他既要处理内外政务,又要处理宫中琐事,每天基本都忙碌到半夜才能安歇,本就十分疲惫。
既然不让我太平,那就谁都别太平了。
妈的,说到底还是惯的。
刚要开口,李仕林却抢先一步道:“我等言官,有职责劝阻天子拨乱反正,
眼下摄政王一意孤行不愿听从意见,那我等只有去找陛下诉说,难道摄政王还想杀害言官不成?”
沈浪:“本王至今活了二十三载,五岁开始就在边疆御敌杀人,就凭你们这群是非不分的蛀虫,杀起来又怎么可能会手软?”
李仕林脸色顿时一变,立马想要开口,却听沈浪戏谑声传来。
“你是不是想大喊,言官乃是祖制,即便天子也不能杀言官?”
“你是不是想说,自己一片赤诚之心,被本王这么个奸臣污蔑,国必将不国?”
李仕林哑口无言,因为沈浪现在说的,正是他刚才想要说的。
沈浪冷哼一声:“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你们那套借助太祖制度为自己牟利的手段,在本王这边没任何用处。”
李仕林顿时急了:“什么叫为自己牟利?摄政王,请你把这话说清楚?”
“你想听清楚?那本王就给你们说清楚,浮屠塔建造,本王早就在一个月前就说明是属于陛下私产,
所有一切费用不耗费国库一分银子,即便招募的工人,所给待遇也是明文标榜,
都这么明白的事,你们居然还要拿出来当做抨击的材料,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说完,沈浪起身走到李仕林面前。
“李仕林,明州五乡府李氏家族子弟,族中四代在朝为官,身份算不得有多显赫,但也算是名门之后,我说的没错吧?”
沈浪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他每说一个字,李仕林双腿就不听使唤倒退一步。
“有些事本王不想跟你们撕破脸,你们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你们非要让本王把事情给摆到明面上来,那本王就没必要替你们遮着掩着了。”
“你们真的是为浮屠塔劳民伤财才反对么?这种鬼话好意思拿出来欺骗本王?”
“你们反对的原因无非就这么几点,第一百姓务工有了足够的收益,自然不会愿意在给你们去干薪水不足十一的佃农,如此一来你们家中的收益成本就要提升。”
“第二条,只要百姓在浮屠塔劳作三个月,全家徭役免除,你们更加找不到免费的劳动力给自己效力。”
“最后一条,平民手里有钱了,自然也会有更多的想法,你们处心积虑耗费几代人给他们打造的信息茧房就此破灭,
毕竟,人在只有穷困的时候,是不会想其他东西的,你们可以轻易编织一套自圆其说的逻辑,让穷人为你们效力,
如今,浮屠塔给的薪酬待遇颇高,那些工人一旦经历过这个工程后,定会将这一切宣扬出去,
如此那些被你们洗脑压迫的百姓,就会知道原来不给地主种地也能过上比以往更好的生活,
这样一来,你们的地位和身份将不如现在这般尊贵,以前那些被你们压榨剥削的百姓也会视你们如同洪水猛兽,不会在随意受你们指派。”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什么为了社稷江山,什么劳民伤财有违天理,你们这番慷慨激昂说辞,无非就是为了阻止朝廷变革而已。”
“说到底,你们的存在,才是社会进步最大的阻碍,没有之一!”
李仕林一个不慎,在沈浪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仿佛浑身都失去了力气,直接瘫坐在地上。
“你,你……”
他指着沈浪,却是说不出一个完整辩驳的理由。
因为,沈浪所说三条,每一条都无情撕碎了这群言官的嘴脸。
此刻,整个殿上所有言官都是瑟瑟发抖,再看沈浪的眼神,充满了惊惧之色。
“当然了,也不光是你们几个。”
沈浪漠然转身回到主位前,接过侍从递来的新茶盏。
“还有那些自诩为民请命的父母官,任期结束回到家乡,看到百姓生活改善后,非但没有说什么好话,只是附庸风雅留下一句有辱斯文,
毕竟百姓手里有钱了,地方办厂了,他们就觉得不到原有的尊重了,
只会在民间传播些无能狂怒的言论,借此再和你们这些言官沆瀣一气开始抨击莫须有的举动,
这行为就如同跳梁小丑,当真是上不得半点台面,现在开始,直到女帝还政前,本王不想再见到任何言官发话,
你们都回去忙你们的本职,不要再参与朝政构造了。”
众人闻言,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孙谦厉声问道:“摄政王,你此举是要废除言官不成?”
沈浪挥手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废不废言官,等陛下临朝自有定夺,总之现在开始,本王不想再听你们的闲言碎语。”
“本官要面见陛下!”孙谦彻底急了,“摄政王,你这是有违祖制!”
“祖制不祖制,不是靠你们的嘴说的,就算是祖制!不合时宜的时候该废除就该废除,还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去面圣让我知道,
那南镇抚司的茶水会为诸位大人提前备好,言尽于此,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沈浪轻蔑看了他们一眼,直接离开了宣政殿,留下一群面面相觑无能狂怒的言官在原地哀嚎。
水璇居内,听晴雯说起沈浪在宣政殿教训言官经过,姜梦璇只觉一阵神清气爽。
“就该这样才对,那群言官,朕也早见他们不爽了。”
“既然朕的阿浪已经为朕布置好了一切,等朕重返朝堂后,就索性废除言官体系吧。”
姜梦璇笑着轻抚自己的肚子。
“孩子,你们的父皇厉害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轻微的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