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丹药是我留下的最终手段，固然可以让我在一个时辰内拥有金仙境的力量，但是……”
“但它也只是让你拥有金仙境的力量。”
“我的经脉也会因承载远超自身境界的力量，卧床一月之久，而你只是凡人……后果我即便不说，你也应该清楚！”
“如果可以的话，别吃……”
不会仙人的战斗方式又如何，我可以趴在这里看。
没有适应过天地灵气的冲击又如何，我可以趴在这里硬扛。
不会操控体内灵气流转又如何，我可以趴在这里切身感受大哥哥手册的第一篇所写内容。
所以……
当五色祭坛的雏形显形。
大家无力应对之时，也就是我吞下这‘自杀丹’之际。
入口即化，一道道血色斑点自毛孔渗出，很快，身体就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红。
成功了！
我成功破坏了这座五色祭坛！
……
噗嗤！
一声轻微的闷响自吕不平的身后响起。
他动作僵硬地转头回望。
“你……的出场……帅……是帅……可还……是……是一……一如既往……的蠢……啊……”
吕不平曾视他为仇人，也曾拼了命想要在有朝一日亲手杀了他，还想在他临死前，问清楚他为何这么坏，为什么处处要针对自己。
但是，
却从未想过，他会为了救自己而死……
曹瞒本已开始涣散的眸光在刹那间重新凝聚，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猛地绕过身后，双手双脚齐用，死死将对方锁住。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任由对方肘击倾泻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手脚都没有丝毫放松。
“动手啊……”曹瞒对着吕不平怒吼道。
在他的接连催促下，吕不平的身形也终于动了。
噗嗤！
匕首径直贯穿袭击者的心口。
吕不平低着头，没有再去看已经闭上双目的曹瞒，滚烫的泪水自眼眶中滑出。
“我们……两……清了！”
曹瞒最后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中。
吕不平脸色痛苦，低吟出声，“是啊，我们已经两清了！”
看着儿子坠落的尸体，曹季只感觉心如刀割。
飞廉看着他脸上的波动，一时无言，随即他的视线又看向了远处已经不需要再破阵，开始四处躲闪的恶来。
不是带着全埋在这里的觉悟才过来的吗？
“哈哈哈……”
他竟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又开始对着曹季嘲笑道，“死了个儿子就心痛成这样，是不是怕你等下死的时候，没人埋你啊？”
曹季闻言，竟是一掌直接打在飞廉肩头。
唰！
微弱的冲击让飞廉倒退了数寸之距，一道灵力之刃险之又险地贴着飞廉的鼻子飞过。
“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会……”
他刚想说些什么，一道惊呼顿时将他的注意吸引过去。
哈！
随着吕不平的一声低吼，他手中的匕首绽放出一道绚烂的光芒，反手向偷袭者挥去。
紧接着，他便向着在不断下坠的曹瞒尸体追去。
那人也未想到吕不平这个‘新手’，这次的反应会如此之快。
距离太近了。
想要完全避开这道匕首的灵力锋芒，
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只能选择硬接这圣器之威，双手齐出，在死亡的威胁下，求生本能催化体内的灵气流转速度，灵气喷涌，凝于身前。
虽然他并不觉得如今的境界能够挡得住圣器之威。
即便屠刀临身，至少也得挣扎一下吧？没有拼命挣扎过，又怎知自己挡不住？
砰！
他确实没有挡住圣器之威的锋芒。
左腕间一道整齐光滑的切口，他的左掌在锋芒之下直接横飞出去，鲜血如泉水般涓涓流淌而出。
可……
也仅仅如此！
圣器之威只让他付出了一只手掌的代价。
那人却是在与吕不平拉开距离后，看着自己消失的左掌，呆楞在了原地。
这就是圣器的威力？
什么时候圣器变得这么弱了？
“这不是圣器……”飞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吕不平手中的那柄匕首，他的视线当即就看向一旁的曹季，连忙提醒道，“曹季，他们是在诱骗你开启天人合一！”
“我知道！”曹季面色也变得更加凝重。
他在看到这一幕时，也知晓吕不平手上的根本不是圣器。
但是……
这也意味着这场战斗开始升级了，诱骗不成，那么接下来便只能选择强攻了。
他们可不会蠢到放任自己在旁阻碍启动五色祭坛。
“唉！”
一声悠扬的轻叹如哀似泣，惹人怜爱。
黎雅雅叹息出声，“我还是心软了，若刚才解决掉他……我们也不用和能开启天人合一的人硬碰硬了。”
黎然急道，“这事怎能怪得了姐姐，我们先前也未对他下手。”
黎雅雅并未再接话，只是扬起她那洁白的脖颈。
清冷的眸光看向高悬于夜幕之中的星月。
“在这九州上生活得久了，真的能让他们连自己的祖宗是谁都忘了吗？”
她的双眸微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终是于心不忍。
但也只是在三息后，她的双眸再次睁开之时，眼中唯有一片冰寒。
冷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一条全新的长绫自袖口探出。
洁白更胜雪。
即便她依旧只是安安静静地飘浮在黎雅雅的身后，可曹季却已经从这条白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这是那条依旧飘浮在空中的青色长绫没有的。
正是白色长绫的出现，他从黎雅雅身上感受的危险气息也变弱了。
这是真正的圣器！
翡翠玉笛！紫金葫芦！红缨长枪！黑色短匕！金剪！十字盾！透心镜！明光甲！
八人或是手中，或是身上再次出现了与先前一样的法宝。
但，无论是外形还是气息，前后天差地别。
“我不喜欢浪费时间，用天人合一吧……”黎雅雅冷冽的目光，尽数聚于曹季的身上，“这是你第一次使用天人合一，也将会是你的最后一次！”
“曹季……”
一旁的飞廉想说些什么，可他更不知现在该说什么。
脸上唯有哀戚。
“他们也已经不打算再拖下去了，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他也摆手制止了飞廉，“你带着他们三……”
想起已经变成了尸体的儿子，他的心中又是一阵绞痛，
改口道，
“你带他们两个也退到边上去吧，及时封住不平经脉的话，应该还来得及，别让他也死了……”
他微微垂首，双掌缓缓合十。
“接下来就是我的战斗……”
曹季又一次说出了他先前曾说过的话，只是这次，他不再是低声，不再是轻语。
“这个觉悟，我早已经有了！”
是声嘶力竭地咆哮，响彻这方天地。
“天人合一……”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