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博物馆，莫问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这他妈叫什么事，怎么还有百越的事呢。”
齐惑心中一动，看着莫问:“是不是，那边也有修行者势力？”
“百越那边，势力强的不多，但是大，像是剑池、傩巫等，手段诡秘。我也是服气，严歇的死，现在已经干出来三方势力了。”
齐惑能够理解莫问的压力，探灵局主要目的是稳定，但是现在来看，潭阳多多少少有点像火药桶，一点就爆。
抱怨归抱怨，莫问还是调整了心态:“妈的，不就三方势力么，加上我们，凑够了正好打麻将。等这件事完了，楚光头不批我一个月的假，我辞职给他看。走，去追踪那个姓佘的妹子。”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个胖子。
在齐惑的指引下，车子驶入了城东，虽然不如市中心繁华，但也是人来人往的地方。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前。
“观色楼？”
莫问坐在车里，看着那栋楼的招牌，本来就大的头更大了。
柏扬透过前挡玻璃看到了那栋楼:“胡说，这明明是茶道楼，怎么是观色楼了。”
齐惑摸着下巴:“我曾听孙长狐说过，察颜阁，观色楼，这是修行界的两大杀手组织。”
莫问点头，道出了更复杂的事情。
上古之战，波及了修行界所有的修行者，落幕的时候，修行界的势力，几乎没有留存下来的了。
当然，也有一些幸存者，他们是属于弱小、不起眼的一种，依靠着宗门传下来的功法术，或者是大战中仅存的残篇，或重铸宗门，或另立门庭。
察颜阁观色楼就是其中之一，上古辉煌的历史早已遗失，是几位身受重伤的门徒相互扶持，从而重铸。
不知道是因为权势还是理念，在成立不久就发生了最大的分裂，其中的另一些人，就成立了观色楼。
几千年来，皆以自身为正统，展开了没完没了的正统之争。
只是，实际上，那个上古的杀手组织真正的正统，早在上古之战，就已经陨落了。
“如今这个社会，早已没了杀手组织发挥的空间了，察颜阁和观色楼，虽说还以赏金接受任务，但是更多的，还是两大势力之间相互的倾轧。”
齐惑嘿嘿一笑，道:“嘿嘿，我在这里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莫问毫不意外:“估计，对严郄下手的就是他们吧，也只有他们，有这个魄力。”
齐惑撇嘴，然后看向了莫问:“所以，现在怎么办？冲进去？”
莫问呵呵的笑了:“呵呵，你是真的勇啊，就这么冲进去，人家给探灵局面的给你留个全尸，不给面的，直接就剁碎了喂狗了。”
然后，车里就一片沉默。
过了很久，齐惑和莫问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
“你在想什么？”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齐惑摸着下巴:“我在想，严郄为什么要定下三天这个时间。”
莫问目光则有些复杂，道:“我在想，他们已经凑齐了一桌麻将了。”
齐惑看向莫问:“你猜的是她有问题？”
莫问叹了一口气:“我不想承认，但是她绝对有问题。她……不该出手的。”
齐惑看着莫问，等着莫问下决定:“动手？”
莫问想了很久，点了点头:“动手。”
监狱内，王芳将所有的东西都归类收拾好，准备下班了。
转身，莫问阴沉着脸，齐惑则没有表情，只有柏扬好奇的左顾右盼。
“哐当。”
王芳吓了一跳，撞到了一个箱子，里面不锈钢的器械撞击着发出了声响。
“是你们啊，吓我一跳。”
王芳揉着被撞的地方，却发现他们的脸色不太对。
莫问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背叛探灵局？”
王芳一愣，随即愤怒了起来:“胖子，你什么意思？”
莫问语气依旧平静:“我既然能来找你，证明这件事我已经确定了，再抵赖，就没意思了。”
王芳的眼神变得冷漠:“我怎么露出破绽的？”
“因为那个带着香味的家伙，是冲着阿扬去的。”
从那一刻开始，齐惑和莫问就怀疑……不，是确定王芳有问题了。
柏扬鼻子灵敏，闻到了别人没有闻到的香味，这件事知道的也就他们几个，莫问不可能，齐惑更加不可能，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王芳叹了一口气:“她幼年天赋出众，被族内培养，以香料浸染，为圣女之尊的证明，我没想到，那会成为她的破绽。”
莫问眼神复杂，道:“你们来自百越？”
王芳点头，看着莫问:“我知晓你不简单，特地叫她避开了你，没想到，你也不简单。”
最后那句话，王芳是对齐惑说的。
“说说吧，你的来历。”
王芳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百越，早已经成为了历史，修行界虽然有划分，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区别了。只是留存下来的某些势力，仍旧遵循着古老的传统。
王芳他们便是其中之一，不过，她自幼便被送出，在外界生活，除了修行，几乎与普通人无异。
她的成绩很好，小学、初中、高中，都名列前茅，大学后，成为了一名法医，进入了探灵局。
之后，她便一直在探灵局做事，直到，严歇来到了潭阳。
“我没有选择，那是生我养我的族人。”
莫问沉默了一会，抬起了头:“你们，并不止一方势力。”
王芳看向莫问，轻笑一声，道:“你是想从我嘴里问到真相么？为什么不自己揭开？”
齐惑站了出来:“从你嘴里掏出东西，并不难。”
说罢，朱雀道纹汇聚在指尖，紫金色的火焰跳动，充满了活力。
莫问按住了齐惑的手:“趁你还没有酿成大错之前，不想着挽救一下么？”
王芳摇头，道:“探灵局，我的族人，孰轻孰重？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至少，对我而言。”
莫问摇了摇头，道:“观色楼和察颜阁，是正统之争，察颜阁内部，是权力的角逐，你们应该是为了，鸡枞山下面的东西吧？”
王芳脸色一变，疑问突口而出:“你们怎么知道？”
莫问并没有回答王芳，继续问:“那东西是什么？”
王芳脸色恢复了正常，头偏到了一边，显然是不准备回答了。
齐惑轻笑一声:“鲛王珠而已，有什么好隐瞒的。或者说，是凝聚了鲛王神魂之力的鲛王珠，对吧？”
王珠再度脸色一变，显然，齐惑说对了。
“我想，你们之所以没有摘集，应该是鲛王的神魂之力未曾与鲛王珠彻底融合，严歇，是你们三方共同纳下的投名状，对吧？”
半神药早就看出来了，樊笼将鲛王神魂囚困至死，但是，神魂之力却因为樊笼的存在不曾消散，反而与鲛王珠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上丹田三境修行者修行的至宝。
虽然半神药不认识蛇篆，但是对于更为神异的东西，却瞒不过它的法眼。
莫问再一次叹息，也在为王芳惋惜:“真的，不想再说些什么了么？”
说实话，这类人才，是探灵局最或缺的，有修行者的眼界，也有专业的知识，尤为难能可贵。
王芳却并不想多说什么了。
莫问手一挥，阵纹流转，将她包围。
接着，无数阵纹涌入了王芳体内，王芳闷哼一声，脸色骤然苍白，一缕鲜血自口中流出。
“念在你为探灵局特殊人才的份上，就不废你丹田了，只是封禁。”
然后，虎背熊腰的熊铄走了进来，看到自己这位部下，神色之中流露出几分惋惜。
“你，糊涂啊。”
齐惑、莫问和柏扬看着王芳被熊铄带走。
这种事，也没法说，站在他们的角度，王芳做得未必对，只能说，她作为执法者的一员，知法犯法。
“那根金针，并不是她没有看出来，而是故意如此。至于鸡枞山，也是她引我们去的，为的是好杀柏扬吧。”
齐惑则看向柏扬，道:“阿扬，你的冒险，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柏扬摊开了手:“行吧行吧。”
虽然刺激，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存在，会让齐惑分很大的心保护他。
作为朋友，如果仅仅因为自己的兴趣而让齐惑陷入困境，非道义，更非朋友。
莫问叹了一口气:“接下来，要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