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完羊毛之后的顾仲华，这才心满意足地看了一眼前来逼宫的众人。
这些人的目的，秦逐已经提醒过他。
可以说，彼此都心知肚明。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总得给人家一个说话的机会。
“几位老板这次过来，所为何事？”顾仲华装模作样地说道。
卖鸭货的小老板见已经进入到主题，便只好把被顺走打火机和烟的事，当哑巴亏咽进了肚子里。
“顾总，大家伙们今天过来，其实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咱万海接下来的应对计划。”众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他们这次过来，毕竟只是为了求财，并不想直接撕破脸皮。
“计划？什么计划，我怎么不知道有计划？还应对计划？应对什么？”顾仲华假装听不懂众人的话。
此话一出，众人便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这个顾仲华咋回事？
他不接话呀。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都火烧眉毛了，难道万海真的连一点应对计划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的众人，心里直打鼓。
“顾总，秦氏这次来势汹汹，我听说，就咱们这个商场，已经有四五家商户跳槽过去秦氏了。”卖鸭货的小老板忍不住说道。
“没有的事。”
顾仲华摆摆手，无所谓道：“昨天的确是有几家商户退租，那都是正常情况，赚不到钱，及时止损，这不很正常吗？”
说完这番话后，顾仲华的眼中便闪过一丝狐狸般的狡猾光芒。
这些话，都是秦逐教他这么说的。
至于目的嘛，那自然是虚虚实实，演戏演全套。
不然，这些老狐狸怎么可能会上当，又怎么能够钓到秦氏这条大鱼？
果不其然，听完顾仲华的话后，现场的商户一个个都心照不宣起来。
在他们看来，顾仲华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欲盖弥彰，想要掩盖万海江河日下的真相。
简单点来说就是，顾仲华不想让外人知道，万海已经不行了。
这样一来，正中他们这些商户的下怀。
万海现在肯定不希望流失掉他们这批商户，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在这次谈判当中，获得更高的好处。
钱、铺，通通都要！
想到这里的众人，纷纷看向那个卖鸭货的小老板。
卖鸭货的小老板，现在算是他们的一个发言人。
“顾总，实不相瞒，情况我们都知道，秦氏那边前段时间也找过我们。”卖鸭货的老板露出了狐狸尾巴。
“哦？”
顾仲华假装不知，诧异地看向众人。
众人见状，纷纷点头，表示鸭货老板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们现在的意思是？”顾仲华佯装疑惑地看向众人。
“顾总，您放心，我们对万海是有感情的，大家一起共事了那么长时间，我们也不愿去一个陌生的环境。”
卖鸭货的小老板率先表明了想要留下来的态度，以免顾仲华误会。
紧接着，他便话锋一转说道：“但，眼下的情况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万海的客源，已经大不如前，我们这段时间的日子，也过得很艰难。”
“秦氏那边开出来的条件，说实话，真的很丰厚，很让人心动。”
“但，我们对万海是有感情的，愿意留下来，和万海共渡难关。”
说到这里，卖鸭货的小老板偷偷看了一眼顾仲华的表情。
只见顾仲华皱着眉头，神色看起来有些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随后，卖鸭货的小老板又跟其他商户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继续说道：“我们也相信，只要我们留下来，万海就一定不会亏待咱们，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我们相信万海。”
“我们愿意跟万海共渡难关。”
“万海就跟我们的家一样，我们要守好我们的家。”
一个个商户纷纷表态，那同仇敌忾的架势，知道的是在谈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备上战场杀敌呢。
卖鸭货的小老板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然后抬手压了压：“大家放心，只要我们跟万海一条心，万海就一定不会让咱们吃苦，顾总……”
声音一顿，卖鸭货的小老板便看向顾仲华：“顾总，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顾仲华从中午吃什么的纠结中回过神来：“啊对对对……”
对了，然后呢？
卖鸭货的小老板满脸期待地看着顾仲华，等待着后续的话。
态度都表达到这个份上了，顾仲华接下来总得拿出点好处吧。
可等了好一会，顾仲华愣是没有一句话。
他‘对完’之后，就没了。
没了？
卖鸭货的小老板，狐疑地望着顾仲华：“顾总，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哦，有。”
顾仲华拍了拍脑袋：“感谢大家的支持，待会还有事，就不留大家伙们吃饭了，下次有机会，再去尝尝你家的鸭货。”
众人：“？？？”
没了？
散会？
就这？？？
顾仲华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彻底打乱了众人的计划。
在他们原有的计划当中，顾仲华先把条件开出来，然后他们再讨价还价一番，最终双方达成友好的合作。
这才是正常的剧本啊。
结果，他们搁这里表态表了半天，顾仲华却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连个中午饭都没打算请。
这踏马礼貌吗？
不知所措的众人，再次看向卖鸭货的小老板。
卖鸭货的小老板皱着眉头，盯着顾仲华，他现在很怀疑，顾仲华是在装傻充愣，打起了太极拳。
这是想一点好处都不掏出来，就把他们留下？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想到这里，卖鸭货的小老板便咬了咬牙，开门见山道：“顾总，秦氏开出了每家五万，外加核心铺位的条件来挖我们跳槽。”
“我们之所以留下来，是觉得万海一定不会在这上面亏待我们。”
“但，您现在的态度，这不是寒了兄弟们的心吗？”
“哦？”
听到这里的顾仲华，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深意的弧度：“那，依你们看来，万海要怎么做，才算不亏待你们？才能捂暖你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