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在地府的一处黑暗之地,破旧的大明军旗随风飘荡。
残尸与战甲交叠散落在一地。
累累的白骨中,仿佛燃烧着不屈的战魂,死死地撑在那里,不肯倒去。
阴鸦满天,虫蚁遍地。
看得出来,这是一尊古战场,一尊不知道经历多少年的古战场。
惨烈至极,悲壮至极。
骤然,一道低吟响起,如蚊似虫,很是微小,却很是强大。
一尊古老的神尸之上,出现了点点魂光,他在发亮,在增强。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执念,又再一次的在这黑暗中响动。
只是,这次的声音变大了,变得开始洪亮,开始浑厚。
“不好!大明的国运有所异动,有人在复苏这些被镇压的灵魂!”
虚空中响起了一阵惊呼,接着,又是大叫:
“老鬼!快!跟我一起来!”
“开启大阵,再次将其打入寂灭!”
嗡!嗡!嗡!
幽蓝色的火焰闪烁,映照出了一座极为繁琐的大阵,阵法流转,展现了极为可怕的压制之力。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神明,王阳明,在此!“
魂光跳动,隐隐中透出了一位头缠黑色纶巾的中年男子。
他十分的严肃,不苟言笑,只是一双眼睛,无比的深邃,仿佛日月山川都被收纳进了其中。
“我,回来了!”
他眼中闪烁着神光,抬起了头,似乎穿透了空间,穿透了时间,看到了归墟之地,看到了赵祥。
刹那间!
阵破,人消散。
噗!!
黑暗中的几人受了重伤,气息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掉落。
“人……跑了!”
“查!给我去查!天地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一尊圣者,不可能毫无声息的!”
“尤其……尤其是刚才的那股味道,轮回的权柄!后土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有人会这东西?”
而另一边,实验之地。
就当几位金仙的法则要贯穿赵祥的身体之时。
一位儒生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就如同那海中之礁石,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虽惊风巨浪颠沛不无,尚犹得免于倾覆者也。”
儒生淡淡的开口,抬手间就是大道的共鸣,法则的欢呼。
一瞬间,就如同那天地至理,儒道真言。
浩然正气显现,儒家的岁月长河涌出。
赵祥,好似那浪中的独舟,虽逆浪而行,但却始终安然无恙。
“这……儒家的人?”
龙人变了脸色,有些不可置信:
“儒家不是已经放弃了人皇吗?怎么可能还会来帮忙?”
“你是谁?报上名来?”
那尊老修罗看着掌心的血液,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刚才,就在刚才,他的血气中的毒煞,竟然被这名儒者给压制了下去。
来人,实力非凡!
“这股气息?”
唯有帝都中的慈航,察觉到了几分的不对,慌忙的站起了身来:
“怎么可能?”
“是大明的人?”
“那部分不是被镇压在九幽了吗?怎么会被活过来?”
“还有……这家伙的实力……我怎么看不透?”
“大唐的皇帝,妖族的龙人,还有……一尊血海的修罗。”
王阳明念叨着来人的身份,十分有礼的做了个揖:
“诸位,不知可否给学生一个面子。”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以后,不要再为难我家主公。”
“到这里……你的面子?”
龙人愣了一下,接着就是哈哈大笑。
骤然,笑声停止,咆哮了出来,口水如雨点般击打:
“你算哪个东西,有什么面子?”
“我妖族数百位天骄,死在了这天命人手上,此仇不报,我等还怎么在世间立足?”
“不要以为你披了个儒家的皮,人人都会敬你三分!”
“没用的!有种你让儒家的圣人亲自出世,和老夫说话。”
声如雷霆,震动了天上的阴云。
雨,下的更大了。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雨,而是法则的雨,如同利剑,斩人肉身,消人魂魄。
龙人,先天掌握雨之法则的种族,十分的霸道。
“是!我阿修罗族也没办法交代!”
老修罗从腰间抽出了一柄骨剑,法相往前逼近着:
“死了个长得丑的天骄也就算了,但是那个长的漂亮的罗刹女,天命人千不该万不该的动手。”
“那是原本说好,给狮驼岭几位妖族嫡系许的亲,如今没了,怎么也得给人一个交代。”
“天命人,得杀!”
而武周的李旦默不作声,只是拿出了武媚娘的圣旨,顶在了头顶之上。
“非要打吗?那还真是没办法。”
王阳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弯下腰,从脚尖处摘了一朵花出来:
“我未看此花时花与我同寂,我看花时,花的颜色一时明白。”
刹那间,天地间失去了颜色。
三位大能的攻击,直直的打在了赵祥的身上。
然而,却并没有什么用。
仿佛他们成了三岁小儿,掌心无力的只是在与人嬉闹。
“这……是怎么回事?”
金仙震动,瞳孔收缩着,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个传说级的大能,打一个还未成仙的蝼蚁,竟然,无法伤他分毫!”
老修罗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心中犹如波涛翻滚了起来。
李旦骇然,更是犹如见鬼了一般,踉跄了数步。
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景象,一时间,竟失了分寸。
“好!又有人杰出世了!”
程咬金鼓着手掌,甚是的开心,一张大嘴就快要来到脖根处了:
“我就知道主公不会做这种没把握的事!肯定是有后手的!”
“确实!不愧是主公,心思就是沉稳!”
尉迟敬德盘坐了起来,大笑着,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把我们都给骗了,哈哈!”
瘫倒在地上的将士们不自觉的都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
而唯有皇宫中的慈航,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觉得一股寒意直达脊柱,让他毛骨悚然。
“改天换地,定义规则!”
“这不是大罗,是一尊开辟了自己道路的圣者,并且。还不是简单的准圣!”
“这人,有了属于自己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