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海大师出门去找了两块木碑，让她自己写上。
苏黎不善用毛笔写字，便让他代写。
德海大师应下，两个都写上之后摆放到存放木碑的地方。
苏黎看了看那个蓝色的瓶子，问道：“大师，你这样放着，真可以超度吗？不需要做个法事，呃……找人念经？”
“不需要。”德海大师微笑摇头，“姑娘，请耐心一些，即便你现在出去了，见到大祭司未必是你杀他，也有可能是他准备要杀你。”
苏黎眼神惊诧一瞬，“什么意思？因为三皇子吗？还是太后？”
她以为是自己莽撞冲撞了太后。
德海愣了一下，道：“姑娘居然害怕了，难得啊。”
苏黎：“……”
“三皇子殿下可是整个京都最好的人，没有之一，他的性子天生纯良，你和他刚刚接触过，应该有所了解。”
苏黎哀叹口气，“太后可不一样咯，她能打败后宫中那么多女人做这个位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我还在她面前忽悠三皇子，大师，您说我会不会出了这个门，马上就暴毙而亡。”
“哈哈。”德海大师温和笑道，“不会的，太后娘娘是不会在寺庙里杀人的。”
“哦豁，那我更加完蛋，出了寺庙必死无疑。”
德海大师：“……”
苏黎坐的腿麻，站起来走了走，她好奇地问道：“诶，大师您知不知道京都有什么秘闻？告诉我几个保命的秘密。”
德海大师都给她问笑了，“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
她反问道：“知道会死，不知道也会死，结局不都一样的吗？”
德海大师：“……”
这姑娘果然不能用一般人的眼光去评判，她的脑子里存在的东西太乱且太危险。
“那关于江大人的秘闻，你想听吗？”
苏黎不带思考一下，“想。”
她迫切地回复，对于江云的死，她有很大的责任。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觉得亏欠，并希望对方能活着。
关于江云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德海大师很清楚她的感受，身在佛门，却并非菩萨心脏，即便造诣再高，他也觉得自己留在这座鬼城才是最适合的。
因为他宁可死的人是眼前的姑娘，而不是江云。
除去她是带有印花存在，相信萧镜哲和云恒都拥有一样的想法。
德海看着她的侧脸，“没有见到姑娘之前，我想过无数的说辞，但更多的是想替大祭司辩解，可姑娘却只对自己和江云的事情，才有耐心。”
“这很离奇吗？”这次换苏黎淡定地问道，“我跟萧镜哲之前只有利益的交换，除此之外就是死敌，但你是他那一边的，所以对于他，我不想从大师的口中知道，除非闲得无聊。”
闻言，德海大师点点头，“那就来说说江大人，在那之前，姑娘知道他为何走到必死的局面？甚至他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处境却无法改变。”
“我知道的只有他在京都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不会让他活着回到京都。”
德海大师：“江大人是云家和江家的强强结合，他从一出生就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血脉，这种血脉在京都甚至都超过了皇族血脉。”
血脉论么？
苏黎伸出两手，自己苏家人的血脉是不是也存在着某种意义？
德海大师继续说道：“江大人这些年一直隐藏着真正的实力，但是凭借那一点释放出来的天赋就足够碾压同龄人，这种异常的超乎想象的天赋，引来了许多人的忌惮。”
苏黎问道：“是不是连当年的萧镜哲也无法比拟，对吧。”
“嗯。”德海大师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万年都难遇到的天才，也是与灵初一样适合成为下一任大祭司。”
“呃？”苏黎略微诧异，“萧镜哲究竟找了多少个继任大祭司之位？”
“就三个，一个是灵初，一个江云，最后那个也只通过占卜之术知道的，从未见过，当然他并不是云恒。”
“江大人进入大理寺之前，曾经拜访过一个炼丹世家名为古兰，炎王和古兰家主有意结为亲家，江大人可是差一点就迎娶了那位绝世美女古兰玉姬，只可惜他并不解风情。”
苏黎面无表情道：“门户相当，郎才女貌确实很合适。”
“苏姑娘也同江大人一样不解风情啊，”德海大师笑着摇头。
苏黎一笑而过。
古兰玉姬那又怎么样？都是过客。
“我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怀有嫉恨之心，大师的心存侥幸用错了地方。”
“江大人这些年没什么红颜知己和秘闻，不过。”德海大师眯着眼看向她，“他现在有一个，你便是他最大的秘闻。”
苏黎怔怔看着他，“我？呵呵。”
她笑道：“那可能要让大师见笑了，我与江大人之间，清清白白。”
“这我自然知道的，就是京都那边可不一定，人云亦云，江大人为情所困，葬身情海，今日的京都热闹极了。”
苏黎暗暗皱了皱眉，随即豁然而笑，“是么。”
她忽然觉得这一天过得好漫长。
抬头一看，佛像前的那一炷香都没有燃尽，忽然间，她发现摆放在祭品桌上的蓝色瓶子，周围萦绕着淡淡光晕。
佛像一切正常，德海大师也没有任何变化。
这就是萧镜哲说的佛光吗？
他害怕的东西。
苏黎指了指蓝色的瓶子，直接索要道：“那些光我能带走吗？”
“不能。”德海再一次被这小姑娘的胆大惊到，都已经知道大祭司的身份，竟没有半点收敛。
她暗自惋惜。
德海忽然问道：“不想再听关于江大人的事了？”
苏黎道：“大师要讲，我便听，不过我现在更想知道云恒和萧镜哲之间的事，大师可愿讲？”
“有可不可。”德海浅浅一笑，将手中佛珠放下。
真正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个苏黎每一次的回答都能让人出乎意料。
与苏黎对话，有时候他真怕这佛珠没有办法止住自己的冤孽之心，失手将她杀了。
她的存在对于三界来说太过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