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乔诗年就打通莫非白的电话,将昨晚遇到君白等人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
“小白,你有没有想要往上走,等有能力后做些什么的意愿?”
乔诗年已经不会再和当初一样心疼的对莫非白说什么‘小白,我们离他们远远的,让那些糟糕的人和事不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们要自己好好生活,不能被怨恨蒙蔽双眼,人生在世我们需要过自己的日子。’这一类无用的鸡汤。
熬了一夜的莫非白揉着猩红的双眼,罕见的沉默了。
乔诗年轻声说道:“你想我和你一起努力,你不想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学妹那边应该是没问题了,我昨晚问过,学妹也喜欢你。”
“我没想好,呦呦,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莫非白的声音里罕见的出现迷茫。
“那就预备着吧。”乔诗年挂掉电话后,拿起手机去查自己的钱。
她现在的身家是三千万左右,能拿出手用的只剩六百多万,其余的钱一部分去做投资了,到现在也没看到多大的收益,另一部分就存在银行里吃利息。
当初她特别没出息的想着只要她不乱花钱,她手里的钱够她吃一辈子。
再加上父母的钱,她不作死,这一辈子都不愁,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且她对奢侈品什么的也没兴趣,感兴趣的也不怎么费钱。
现在不能这么想了。
昨天晚上遇到那群家伙她就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好歹也是在豪门圈子混过的人。
小白的身世比较坎坷,昨晚小白走的那样匆忙,她一猜就知道是小白的母亲出事了。
那个痴迷于情爱的女人,在被骗后一蹶不振,直到现在小白都可以结婚生子的地步,她依旧沉迷于过去,虽然不至于疯了,但和疯了也没什么两样。
打完电话,乔诗年立刻放下手机拉上窗帘睡觉。
或许,昨日见到的人是个好兆头。
乔诗年想着就昏昏沉沉睡去。
醒来时,她睁着双眼恍惚了很久。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她才起身披了个外套出门。
“我下午出发,离开前,想请你吃个饭。”阮成煜看向头发乱糟糟的乔诗年,笑着说道。
乔诗年松开门把手:“进来坐吧,我去洗漱,等我五分钟。”
“好。”
等乔诗年穿着拖鞋出门时,她挥手:“走吧,去七楼吃。”
对于乔诗年的敷衍,阮成煜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走出门。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坐在餐桌前,乔诗年单手撑头打着哈欠。
阮成煜只是诚恳说一句:“谢谢你。”
“谢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帮助到你。”乔诗年耸肩。
阮成煜只是笑着看向她,眼神里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传信是我最后一个任务,我可以继续心无旁骛的保卫祖国。”
“很好。”乔诗年有一瞬的恍惚,某一刻她似乎看到了慕卿尘的影子。
“你在想他吗?”阮成煜没有说那个‘他’是谁。
乔诗年点头:“你应该看得到,当初的我很废物!”说着,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散漫,她低着头双手抚额遮掩表情。
“我感激他,同时,因他的离开而怨他。”乔诗年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她咬着唇瓣无助道:“我有些不敢回去,我不敢去见闻纠,我不敢去见那些人。
明明是我组织她们觉醒和反抗,可是我从始至终都没变过,我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本该由我浴血奋战带着她们走向新的希望,可是我做不到,我没那个浴血奋战的勇气。
我一直在逃避,我把一切希望放在她们身份,我希望她们有力量破局,有力量成为开创新的时代。”
阮成煜看着乔诗年,看着她无声抽泣。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紧绷着的乔诗年会向他袒露心声,或许,是他们在那个时代存在过。
所以,她可以稍微的放下心中负担找人诉说一番内心的软弱。
“我给了她们希望给她们建立了美好的幻想,我自己却逃了。”乔诗年深呼吸着:“我不能面对闻纠对我的感情,我已经做不到视而不见了。”
“对不起,我不知该怎么安慰你,我认为做事须有始有终。其实你的行为也没什么不妥,你在那里也尽力帮助她们,你给她们留下了钱,让她们吃饱了饭。”阮成煜抽出纸巾递给乔诗年,“在那里,信仰和吃饱饭同时存在时,你就是她们的信仰,你的意志就是她们的意志,她们坚信你说的话。
她们会去实践你说的话,人生要怎样才算有意义,这句话对于所有人来说,大家都能给出不同的答案。
你的存在其实也很有必要,至少有这么一颗种子在她们心里。
你最后离开前做的事,也让她们有所收益。
或许,并不是浴血而战,并肩而战才算是共同作战。”
阮成煜讲的有些慢,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当局者迷,或许让那里的后世人评价你的行为才是最好的。
我们不也在评价古人的所作所为嘛,等千百年后,无论事成与否,你的行为自有后代人评论。”
乔诗年忍不住笑了一下:“你比我还能扯,要是能好好遇到你,我一定让你去当思想夫子。”
阮成煜也是笑笑:“咱们也算是异世界相见过的人了,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可以找我。”
“好!”乔诗年拿纸胡乱的抹去眼泪,“那么,祝你一切顺利。”
“你也是。”阮成煜举杯和乔诗年碰了碰。
饭后,阮成煜先离开。
看着阮成煜的背影,乔诗年趴在桌上无声哭泣。
那面容和身影再次离她而去。
往事种种,早已物是人非。
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梦见了闻纠,梦见了被她快要遗忘的结局。
闻纠那双冷漠的双眼注视她时,她只觉得心中万分悲戚。
她在梦中见到了那个被她和小白忘记的他们之中的第三人,一切种种,在梦中折磨着她。
等她醒来,她又不得了,她只记得见到了闻纠的结局,她知道她见到了那个人,可醒来时她不记得她的声音、不记得她的容貌、更不记得她的名字。
一种名为命运的东西缠住她,让她挣脱不了,一点点的让她想要发疯。
感受到后背被人轻拍,乔诗年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胡乱抹去泪痕,勉强挤出笑容来:“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
“不用道歉。”君白拿着纸为她擦去眼泪,“需要借肩膀给你吗?”
乔诗年摇头,几个深呼吸间已经调整好心态:“君白哥来这边我应该作为东道主宴请你的。”
“不叫我哥哥了?”君白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调侃:“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君白哥哥,听着显得我俩关系好。”
“那君白哥哥会在这里待多久呢?不知道我可否有幸请君白哥哥吃个饭。”乔诗年说话间,脸上的悲伤已经全部消失。
君白诧异于乔诗年的收放自如,面对邀请他沉默半晌后点头:“可以,不过你都这么难过了,我邀请你出去玩吧。”
“好啊。”乔诗年应道,丝毫没了昨夜对几人的冷漠。
“会骑马吗?”君白伸出手,“赛车骑马这些比较刺激人感官的游戏能够让你的悲伤远离你。”
乔诗年将手搭上去,笑着回应:“会一点。”
“那我开车带你去吧,我来之前就知道这边有个不错的马场。”君白拉起乔诗年后松开她的手,“你不如先换一身衣服。”
上高速一路疾行,三小时后到了郊区马场。
当乔诗年利落骑上马后,君白才知道乔诗年的会一点是有多谦虚。
在马背上时,乔诗年总是会有很多恍惚,一种种违和感让她总会有一种还未回来的错觉。
穿越,什么时候能结束?
乔诗年想要知道,是无休止的穿越,还是终有一日她会结束旅程。
或许,结束前,她该回去为自己创造的一切划上一个句号。
那么,就在让她休息一段时间吧,就当是上班后休年假。再让她在这个世界休息几日,等她想到能够应付一切的办法后再回去。
几圈下来,乔诗年已经冷静下来。
“在哪学的?”当她从马背上下来的时候,君白已经站在一旁等着她:“马场的马童都说你是他见过所有客人中技术最好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