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驰回城,在进入城门后乔诗年的速度慢了下来,转头看向月雨“莺珠她们住哪?”
月雨指向一个方向,说道:“我带你过去。”
“刚刚。”乔诗年想问,刚刚的那个女子是谁,刚出口两个字又发觉自己这样问不妥,便没再问。
月雨却是知道乔诗年想问的是什么:“是甘侧妃带着孩子去营中找王爷。”
乔诗年点头,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别扭,总的,让她有些没有想象中的欢喜。
听说时她觉得自己该欢喜,现在见到了,也觉得自己该欢喜,可,她好像没这个心情。
或许是,他对她态度太差了,先不说是不是要决裂,至少他们之前近十年的交情在哪啊。
“甘侧妃很像当年的你。”突兀的,月雨如此说。
乔诗年不解其意,追问:“像当年的我?”
“是,行为、举止、言语。”月雨忽地露出一抹乔诗年从未见过的、带着审视的笑:“还不懂吗?”
“我该懂什么?有人模仿当年的我到闻纠身边?”乔诗年开始往阴谋论上想。
月雨审视乔诗年很久,这才又用嫌弃的语气说道:“你觉得和你生活了近十年的闻纠会不知情?若真是学你,有些东西是学不来的。你为什么不考虑穿越者呢?一个新的穿越者来到了他身边。”
乔诗年无语回对,她的瞳孔在月雨说穿越者的时候倏然变大。
“所以,他是不需要我了。”乔诗年喃喃,紧紧捏着缰绳。
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落。
月雨轻‘啧’一声,歪头看向乔诗年:“受打击很大吗?或许你该换个角度想,现在的他要权有权,要兵有兵,他谁都不需要了。
倒是你,多想想你以后的路吧。喜欢他就去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好好利用一通,不喜欢他,就该好好考虑如何用你们之前的关系获得最大的利益。
毕竟,你扶持的他成功了,你可还没成功。”
乔诗年扭头看向月雨:“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为什么帮我?你不应该是闻纠的人吗?”
月雨耸肩:“你忘了当初闻纠将我派往隔壁陨州时说的话了吗?哦~,你可能把有关于我的事全忘了,毕竟你世界的我已经离开了。”
“你是我和小白的朋友!”乔诗年瞪大双眼扭头看向月雨,她不敢眨眼,生怕眨眼后面前这个人消失。
“现在的我不是,以后的我才是。帮你,只不过是接受了你那个世界的我的请求,毕竟偶尔帮助一下任性的自己也是趣事一件。”月雨嘴角扬着笑,眼神却无比冰冷。
乔诗年依旧不解:“请求?我那个世界的你去哪了?”
月雨的笑冷淡了下来:“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月雨忽然停了下来,这让乔诗年无比紧张:“你……又要离开了吗?”
“想什么呢!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相差着九百年的世界游历,现在的我没必要躲着你。真不知道你这么蠢,那个世界的我为何如此在意一个被观察的对象。
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用刚才那种目光看我,这会让我觉得你想和我攀关系。我每个世界的的容貌都不一样,所以,你再怎么看,此时的我也不是以后的我。”说完,月雨下马。
“到了,她们住这个院子。”月雨下马,“除了刚才我给你的建议,你可以再问问她们。我不能告诉你的,她们能告诉你。”
乔诗年确定月雨不会消失离开这才放心的敲门。
“姑娘!您…回来了。”开门的人是点香,乔诗年虽带着面纱,但她依旧在开门第一眼就认出乔诗年。
乔诗年笑着点头:“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姑娘快进来。”点香连忙牵过乔诗年手中的马绳,迎她进屋。
乔诗年四周大量,院子是两进门的,不是很大,也住不下多少人。
“莺珠!姑娘回来了!”点香唤道。
正在里屋倒立的莺珠听到声音后立刻翻身跑出来,她站在门口看着乔诗年慢慢走向自己。
不觉间泪满眶,委屈与思念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难以克制的让眼泪落下:“您终于回来了,奴婢还以为您不回来了。”
“哭什么?”乔诗年上前两步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怎么能不回来呢?”
“就你们两人吗?合欢呢?其他人呢?还有多少人留下?”乔诗年伸出手牵着她俩进屋。
点香看向乔诗年,欲言又止。
“对了,姑娘,给您说个好消息,点香和青山成亲了。”莺珠笑着说道。
“啊?真的吗?”乔诗年诧异回头看向点香,点香是青山的克星。而活泼欢动的莺珠倒是和青山走得近,她还以为莺珠和青山之间有私情呢。
点香红着脸点头,垂下头:“是,我和他成亲三年了。”
“青山呢?”
“他晚上回。”点香并没有说青山的去处。
“合欢,是离开了吗?”乔诗年问。
莺珠看向点香,满脸的为难:“她……她被关押在大牢里。”
“嗯?”乔诗年疑惑,“她犯事了?”
点香点头。
乔诗年不知道一向沉默寡言的合欢会犯什么事:“严重吗?”
“嗯。”点香再点头。
乔诗年面色微微有些变动,她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吗?
“那么,你们和我说说我离开的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什么?你们有注意闻纠的动向吗?”乔诗年询问道。
点香抬头看向月雨。
“没关系。”乔诗年刚说完,月雨就找借口出去了。
“先问一下,你们知道焦雪为何会被斩首吗?是她叛变了吗?”乔诗年首先提出自己的疑惑,“闻纠,似乎与我生疏了,我与他说不上话。”
“姑娘,这件事……其实也不复杂,是焦雪想要造反。”莺珠开口就震惊了乔诗年。
乔诗年反复思考后,问道:“造反?她被其他国家收买了?”
“并不是,您听我给你从头解释吧。”莺珠说道。
点香起身去为乔诗年煮茶。
“您当年离开后,楚闻陷入四面楚歌的危机里,所有国家借着替天行道的借口讨伐楚闻。
在一年内解决了楚闻的内忧后,永乐王带兵攻打羽丹,同时集结大军由陆将军在一个月后率兵前往楚瑜国。
至今他的那句‘兵贵神速’依旧在楚闻流传广泛。
楚闻快十年没打过仗了,各方面准备的都很充分。
在周国派兵支援羽丹与楚闻鏖战时,另一边的楚瑜被六十万的大军直接连破三城。
战场上,永乐王这边虽人少,但是所用攻城之物非比寻常,冯天默的名字也算是在几国之间亮了相。
两边的战斗以楚闻伤元气的惨胜结束,羽丹的世子蓝盛带着残兵败将躲去了周国,周国与楚闻开战后没有在楚闻这里讨到任何好处,倒也偃旗息鼓了一阵,不过两国时不时回开战打一次。
第二年南疆不战而降,永乐王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疆当时还被很多人赞颂。
第三年永乐王和朝廷大部分官员都在尽力管理楚瑜与羽丹的百姓,但冬天依旧冻死了很多人。
第四年,瘟疫席卷了羽丹,正在羽丹的永乐王九死一生才同各路医者解决这场瘟疫,也是因为这场瘟疫,永乐王杀了和烧了很多人。
一些人感念他的的好,一些死了家人的人更憎恨他。
到了第五年情况才好一些,但是灭国的羽丹与楚瑜国时不时有人想要复国,楚闻算是稍微缓过气来。
最后直到去年,楚闻大胜,夺了周国几座城池。
焦雪是楚闻第一个女官,在您离开后三年里就考上了进士,仅仅四年就从七品小官到正二品官员。
她的野心膨胀的太快了。”莺珠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向乔诗年。
“姑娘,她想要颠覆王权,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最后一句话莺珠压低了声音,“合欢糊涂,她与焦雪为谋,以为能拉永乐王下马。”
“啊?不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拉闻纠下马?”乔诗年震惊之余,忽地想到了什么:“她是不是假意跟随我的?”
“不,是真的。她对王爷发过誓,一定会守护好你。”莺珠看着乔诗年无比认真,“只是,她太固执了。她认为您今生只能是王爷的人,她觉得永乐王会得到您,所以,她要永乐王永远都没能力禁锢您。
也就是说,永乐王没权也不行,权势滔天也不行。”
莺珠面上流露出一抹哀伤:“我们都是王爷从小养到大的,我们是王爷最亲近的人。我们只属于王爷,可是王爷希望您过的幸福,她却不认同,她一根筋太过执拗。”
“焦雪想做什么?”乔诗年还有些不懂焦雪到底做了什么:“她不会准备扶持一个普通人做皇帝吧?”
莺珠摇头:“比这,更激进。她年幼受父亲管辖,当官后虽然当了官,也受男官员排挤。
因为她是书院出来的人,永乐王对她明里暗里多有照顾,所以晋升迅速,这也激起了她的另一个野心。
她觉得,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所以,她要女人当皇帝,并不是随意让个普通女子或者是她自己来,她找了守寡回来的盛和公主。
公主皇室血脉,自然会让一部分的人信服。就这样,她们暗中谋划,在五个月前,永乐王就已经有所察觉。
而焦雪又来找了我们,若有我们相助,事半功倍。我们自然知晓自己的身份,定不会让姑娘声誉受毁,合欢她…她只是想拉永乐王下马。
在三年前永乐王就受多番诟病,先是外界传闻他被您抛弃了,再有他攻城杀降兵一事颇受百姓指责,后来他挖运河,死了很多其他国家的俘虏,这件事又给了他在别人那里留下诟病。
修运河一事,耗费大量财力物力,百姓有些苦不堪言。
所以,这给了盛和公主等人机会,一个月前,闻纠被弹劾,当今楚闻皇帝早就想削他的权,奈何没何时理由,这就让他交出了一半的兵权。
但,半个月前,盛和公主突然中风,焦雪等人被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