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突厥了。
窦乐准备回长安,这大事必须在庙堂谋算,这是一场赌上国运之战。
窦乐脑袋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刘文静。
这事,与刘文静有关吗?
为什么红云台没有消息,是刘文静不想送消息回来,还是不能送消息回来。
可无论如何,先回长安,整备兵马才是上策。
赶紧把李靖叫回来,有李靖在身边,窦乐心里踏实,毕竟窦乐自知,自己统兵的水平还真是掺了水份的。
但,小意外发生了。
窦乐要回长安。
老狐狸们却不愿意走,王聃亲自找到窦乐:“国舅,再五天,最多再五天,再给我们五天时间。总要把百济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说了,也不差这五天。或者国舅你先行,我们随后赶回长安。”
窦乐想了想:“百济,回头再来收拾也不晚。”
“不,不,很重要,五天,就五天。实在不行,三天也行。”
“好吧。”窦乐答应了。
只是几天时间,不是不能等的。
老狐狸在忙什么呢。
因为,他们发现宝藏了。
先说土地。
原本窦乐要的是一块地,几百亩就行。
结果呢,百济把珊瑚老城借了出来,反正不是崔君肃是怎么谈的,百济人是怎么想的,就是珊瑚老城借了出来。
这位的位置,在一处海湾内,隔海就能看到往北不远就是高句丽的一处码头,往南陆上不远,隔江就是新罗,就算有阴谋,唐军也不怕。
那么宝藏是什么呢?
人!
百济平民已经非常少了,不是佃户就是奴隶。
城池借到手,各家肯定要修自己的商馆。
一碗粥,就是陈米加点豆子什么,稠一点的杂粥,再加一点腌菜,百济人挤破头来作工,买来的奴隶呢,更是从早干到晚,都不用人监工。
话说,王聃从窦乐这边回去,立即钻进了大屋。
屋外,还有世家的子弟守着。
一进屋,王聃就高喊:“三天,最多五天。现在,布行归我王氏,还有布行所有伙计的赐名权。”
“不行,布行是大商号,不能你王家独战,赐名权更不行。”
赐名权是什么?
百济人除了大族八姓之外,普通人根本就无姓、无氏。
王聃连新姓都设计好了。
让这些人姓王,他们不配,不过作为太原王氏的从支,还是可以的,毕竟可以为太原王氏在外扩土占地。
百济,扶余人为贵族,普通人是马韩人。
王聃准备让王氏布行的百济人,姓玛。
弘农杨氏呢,他们要就是纯粹的钱币生意,钱币的来源就是窦乐,窦乐那边铸钱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所以,弘农杨氏取杨字的一半,加上仆字的一半。
给百济招募的伙计,赐姓朴。
这就是宝藏。
跟着窦乐的这些大世家,开始给自家找仆从支脉,准备教化,增加宗族人口,为了将来办大事。
为什么要三天。五天。
就是各家没谈好,这个城池要分地盘,要定规矩,不能随便抢人,不能随便把无主的百济人划归自己家,更不能抢夺有手艺的百济工匠。
这事,定不下来,都不敢轻易离开。
生怕自己一走,就有人在这里坏了规矩,等再次回来的时候,谁知道这个城池最终姓什么了。
那么,最终姓什么?
恩,很可能会姓朴。
弘农杨氏,隋末族中死伤太惨重,主房人丁单薄,有机会疯狂扩张,而且拿到了窦乐给的钱币经营权,杨氏别看坐在角落不吱声,那心思可是极重的。
他们悄悄的拉上了韦氏、杜氏。
韦津听到杨家愿意拿出全部收入了七成来分给韦、杜两家,自然乐呵呵的表示愿意参与其中。
而朴姓作为三族共仆,杜氏也没二话,表示愿意参与其中。
京兆关系好的,姻亲联系深的。
柳氏,也被三家拉了进来,投钱,派人,共同来经营这个城池,然后发展仆从族群。
窦乐对这些事情呢,完全不知道。
因为红云台这会的精力,并没有放在盯世家大族上,也没顾上这么一个小城。
更何况,窦乐的心思此时在突厥身上。
原本打算在百济这边要运营的一些小生意,还有计划,也都全部放下。
没什么比应付突厥更重要。
没错。
没什么比突厥更重要了。
原本已经安心当海盗的韦巨溪,跑回来了。
主动找到了李道宗。
李道宗看着韦巨溪:“你……想干什么?”
韦巨溪几乎都要扑到李道宗身上了,把是把李道宗给紧张坏了,却韦巨溪说道:“我暂时回不去国舅府了,将军收下我当个书吏吧。我有用,非常有用。”
李道宗有点懵。
却见韦巨溪不断的往前:“将军,收下我。无论你要守何处,只要派我去出使,我这条命不要了,去激怒颉利。只要颉利敢出兵,将军便有作战的机会。”
李道宗推开韦巨溪:“这是疯了,去激怒颉利,他会用你的血来祭旗的。”
韦巨溪却满脸的不在乎:“没事,他敢杀我,我死就是了。我的爵位便可世袭罔替,我家从此便是真正的贵族了。”
李道宗脑袋嗡嗡的。
早就听说,韦巨溪出使就是在玩命,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唐袭隋制。
爵位世袭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眼下就是他,若是他战死了,自己还没有儿子,爵位给弟弟,爵位会降一级由弟弟继承。
而世袭罔替,就代表不更替,也就是原爵世袭。
李道宗也是吓了一跳,这韦巨溪立下多少战功,他只是一个韦家的旁支,受推荐为官,一个普通的小吏,竟然爵位都快要混到差一步世袭罔替。
厉害呀!
韦巨溪:“将军,召我到你麾下吧,我保证把突厥大军引来。”
李道宗想到自己领军,总是一箭未发,战事就结束了。
细思之后:“好,拜先生为参谋。”
“见过将军。”
韦巨溪开心了,听到突厥大军来犯,他比任何人都激动。
他知道,他到开国伯这个层面,想再往上就难了,但努力一点,用够大的功劳换一个世袭罔替,还是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