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阳的耳朵被莫菲拧的生疼,他一边拿手护着自己的耳朵,一遍求饶“姐,姐,你先撒手,我耳朵要被你给生揪下来了。好疼。”
“以后多读书,少说这些胡话,让我听见了没什么,让别人听到会误会的。知道不知道?”莫菲继续教育寒阳。顺势松了手。
寒阳反倒不以为然“我不对别人说,只对姐姐说,也只给姐姐暖床。姐,外边冷,你赶紧进被窝盖着。别冻着了。”
莫菲抬手又要去拧他耳朵,寒阳提前躲了去。没让她拧到。
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更加知道我在外人面前该说什么。你放心。我有分寸,我就是单纯的怕姐躺凉被窝。只要姐姐你躺着舒服暖和,我才不管别人如何眼光看我。再说了,这是我和你的小秘密,姐姐不大舌头,谁会误会。
莫菲看着寒阳混不吝的样子,也是无语了,她伸手摸着还有余热的床铺,想起寒阳用自己的体热把被褥生生捂热的样子,实在不忍苛责他,更不忍心说他,毕竟这是弟弟的一片好心。
她勾勾手指头,示意寒阳靠近,寒阳听话把头伸过去,莫菲伸手揉乱寒阳的头发,说了声谢谢。
寒阳闻言像个听话的小狗,一动不动,拿头磨蹭着莫菲的手,像极了讨巧卖乖的幼兽。
你怎么跟小狗似的,还爱蹭人。
“姐,我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成为一个被你需要的存在,我希望将来当你哭的时候,我是可以给你擦泪的纸巾,当你痛的时候,我是你的止疼药,当你冷的时候,我是你的暖宝宝,当你想杀人的时候,我是你手里最锋利的刀。姐,不管将来你想做什么,我都想成为你最合适的帮手和助力。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你身边,随时可用。”
弟弟,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打算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待在莫家,不结婚了?你不是才碰到一个让你心动情动的女生吗?不打算娶她过门吗?
姐,你也说了,是让我心动,情动的女生,又不是我让她心动,我们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是我爱她,不是她爱我。最起码,目前为止,我是单相思。离结婚还远着十万八千里呢?
再说了,喜欢她,并不影响我待在你身边。姐,我不贪心,我从一个被人丢弃的弃婴,到有今天的生活,已经是侥天之幸,亲情,爱情,友情,我已经得其二,我有爱我的家人,我有生死与共的兄弟姐妹,我真的已经很知足了。如果幸运女神眷顾我,让我还能拥有爱情,我会更加感激上苍,如果我没那个运气,那也没什么。我依然很知足。
姐,你知道我的,我很胆小,从不敢向上苍要太多,我只要我现在拥有的,我怕我太贪心,到最后老天爷一生气,觉得我不配拥有爱情,把我仅有的也全拿走。爱情,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算我爱的人,她永远都不爱我,那也没什么。我还有朋友,我还有你,就够了。至于她能不能是我妻子,我没那么大的奢望。
寒阳是真的怕,他内心害怕又嫉妒,他害怕他心里的魔鬼跳出来,蛊惑他独占莫菲,从而做出一些事情伤害到莫菲。可他又嫉妒将来莫菲的那个名正言顺的丈夫。他不敢把内心的恶魔放出来。那个恶魔在魔窟待太久,太过阴暗邪恶。他一直用理智把它锁在心底的阴暗角落。
他怕他有一天会被不甘和嫉妒冲昏头脑,让那头恶魔爬出来。所以他一直告诫自己,对莫菲不要有太多的野心和渴望。太贪,最后可能连家人都没得做。他一直这样自我囚禁,自我封闭,理智与冲动不停的交战,因为大爸爸的死,他真的不敢向上天要太多,他的内心深处,最幸福的底线就是做一辈子的莫家人,一辈子守在莫菲身边。
这些,都是他不敢向人说的秘密。
他不是个心宽体胖,什么事都能忍耐迁就的人。相反,他睚眦必报,并不善良宽容。
出了魔窟以后,他的所有忍耐迁就和隐忍都是为了莫菲,他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害到莫菲,所以他收起了防备的尖刺,他从一条藏着毒牙的眼镜蛇,变身成了一只乖巧温顺的小奶狗。只为了能永久的待在莫菲身边。
莫菲看着蹲在他床边,任她抚摸头发,还拿头蹭她手心,一边表忠心,一边还可怜巴巴看着她,眼里全是害怕莫菲会不要他的寒阳。她没来由的就做出了不加思考的保证。
“你放心,莫家永远是你的家,我也永远不会抛弃你。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会把你从我身边赶走。”
“真的吗?姐,你真的愿意我一辈子守在你身边,愿意我一辈子呆在莫家?”寒阳得到莫菲的保证和承诺,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终于又有个家了,我实在是太开心了,姐,我终于有个家了。我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有一天还会被人再次抛弃了。
大爸爸在的时候,我以为会一辈子有所依靠,我的家会一直存在,可大爸爸没了,我的家也没了,我被人扔在孤儿院,夜夜做噩梦,我那个时候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彻底完蛋了。后来我养父母把我领走,我又以为是上天开眼,想要补偿我,让我再次拥有一个家,我开心的跟他们走了。可最后发现老天又一次耍了我。从那以后,我心里就再也不敢妄想什么了。我不敢妄想我还能再次有个家。我怕老天爷又一次戏耍我。姐,你现在能不能掐我一下,让我确定一下,刚刚你的承诺不是梦,是真的愿意让我留在莫家,留在你身边。永远有个家。”寒阳开心的搂住莫菲。力道之大,差点把她腰给搂骨折。
莫菲一阵心疼,她在寒阳眼里看到渴望和对美好不确定的惶恐。她没有掐他,只是用力捧着他的脸,挤着他脸上的肉,笑着问他“疼不疼?是不是做梦?你拥有一个家,一个永远会为你等候的家。一个不会抛弃你的家。”
寒阳看着一脸笑意,充满肯定的莫菲,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一张一合,诱惑的红唇。他想亲上去,他迫切的疯狂的想吻她。可他强忍住了,他知道他不能,可他心里不甘心,他此刻太激动,也太心动。他压不住他的渴望和悸动。
他突然也捧着莫菲的脸,拉近两人的距离,尽力不看莫菲的红唇,嘴唇上移,亲在了她的额头上。久久不愿离去,他克制自己内心的不舍,嘴唇离开了她的额头。让自己的心远离了那会令他疯狂想念的触感和芬芳香气。
因为在米国,朋友,家人之间也经常额头吻,所以寒阳的举动,莫菲并没有感到太冒犯和无礼。只是有点小意外。因为寒阳一直都很传统保守,先前米国看到别人额头吻安,他都会转过头不看,轻皱眉头。没想到,他会对她额头吻。
寒阳确实不是很西化的人,虽然在米国呆了这么多年,又在魔窟那样的污糟地方见了那么多辣眼睛的存在。可他真的还挺保守。
他的价值观和三观还深深的被从小教育他的大爸爸影响,非常的中国本土化。在寒阳心里,亲吻是挚爱的人之间才能做的事。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和人接吻的。
他和美女蛇上床,也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她,就算是那次和红芯在一起气美女蛇。也是红芯主动亲的他。他真正的去主动亲人,只有蓝和莫菲。蓝是潜移默化,日久生情的顺其自然。虽然有那个心思,可真要控制,他也控制的住。
莫菲不是,莫菲是迅速的无法控制抑制的疯狂冲动。他想控制,控制不住,他想压抑,压抑不了。或许内心深处他根本就不想压抑,可他又怕吓到莫菲。所以他在成全自己的同时,选择折中尽量让自己不要太过火,露出什么马脚。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他如果一时冲动放纵自己吻了莫菲的嘴,他是过瘾了,可麻烦也大了。可选择折中吻她的额头,就不算唐突。莫菲也不会觉得哪里不对,撑死了会有点意外。
莫菲摸着自己的额头,笑了“阳阳,平时看你见到人家额头吻,总是扭头皱眉头,以为你非常厌恶这种礼节,没想到你也会啊!”
寒阳看到莫菲眼里的意外,赶紧找补“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依然看不惯,他们随时随地就亲个没完,我亲你,是为了感谢姐姐愿意给我一个家。是非常郑重的发自内心的感激。我不是随随便便就会主动亲人的那种人。你不要把我和他们比。把亲吻当喝水一样的随意。我还是很传统很保守的。虽然以前迫不得已,我的身体确实也挺随便,可我的心,真的不随便。我只会主动亲我认为最亲密,最重要的人。不是谁都有资格让我主动亲她的。在莫家也就你和爸妈有资格。”
莫菲呵呵笑了起来,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寒阳的额头。“你呀!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的感谢我收到了。你好好的,乖乖听话。将来我对你自有安排。早早晚晚我们是要回来的。”
姐,这事是真的吗?我们有机会在这里定居?大概什么时候?
这个不知道,不过,虽然不确定,可是我和哥哥都是统一的意见,是要回去的。
为什么这样坚决?是有什么原因吗?寒阳好奇。
你知道吗?自从祖爷和祖奶奶全家来到美洲大陆,在这里定居,经营,活命,我们到现在也有个三四代了,说我们是世家都不为过。我们凯莫至之所以没被人吃干抹净,都是因为有祖奶奶凯琳的庇护,这些年虽然风雨不断,但好在依然活着。
寒阳不太明白,“姐姐,凯琳祖奶奶都死了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庇护的莫家?难道她的家族和我们莫家依然有联系?”
没有了,当年祖奶奶为了祖爷把自己的亲弟弟一家全杀了,和母族早就没有情分了。我说祖奶奶庇佑我们,是因为这里的人,极度的排外,虽然他们看起来什么都接纳,但是内里他们只认自己的白色皮肤。
说着拉着寒阳起来,让他坐在床边,继续道“你以为,这里的土着是怎么几乎死绝的,自然老死的吗?”
“姐,这个我知道,他们都是被人杀死的。我了解这个历史。”寒阳了解过这段历史。
嗯,既然你知道,你就应该明白当初他们是怎么鸠占鹊巢,在这里安定下来的。他们从欧洲漂洋过海来这里生活,又杀了土着居民,占了这里的土地生存,可见他们的残忍和排外。
当初要不是因为祖奶奶是地地道道的英国皇室宗亲之后,又是白种人,还很有钱,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如果当初上岸以后,他们看到的是一家很有钱,但是却是一家子黄色人种家伙,也许就没有现在的莫家了。因为当时的环境下,黄色人种和黑色人种在他们眼里都是低贱的货色,不可成为朋友。你以为当时社会上流出的华人与狗不得入内是假的吗?当时国破力弱,没人看得起我们。
当时因为是祖奶奶的缘故,我们才顺利的在这里生存了下来。当年做生意,表面上都是借的祖奶奶的名义,也都是祖奶奶出面牵头搭线,人家才肯卖个面子和我们做生意。如果出头主持的人是祖爷这个亚洲面孔,不会有人理他的。祖爷早逝,一方面是他思念忧虑母国,一方面就是被人歧视,他自己又骄傲自尊,不能忍受所导致的。
“姐姐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有人想让我莫家死?”寒阳有点明白了。
嗯,这么说也对,祖奶奶死后,我们的爷爷一直都严格按照祖爷的遗嘱,好好做事,低调做人,从来不主动出风头。还按照祖爷的遗言,尽量娶亚洲人为妻,祖爷怕我们莫家后人和西方人通婚太多,面目变化太大,死后无颜面对地下的祖宗。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个担忧很是可笑,可在当时的祖爷心里,这是他的大恐怖,大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