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寻的士兵过去了,阿尼莎的刀伸手抓住了逃犯的衣领,说:起来吧。
逃犯紧闭眼睛说: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跟你们回去,我跟你们回去,我再也不逃了。
阿尼莎的刀说:士兵已经走远了,你至于这样害怕吗?你既然如此害怕,为什么要逃呢?
逃犯惊魂未定地说:我以为是他们找到了我,逃成习惯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是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手心的,可还是忍不住逃。
逃犯的眼睛朝四周看,说:他们无处不在,他们总是会找到我的。当然,也会找到你们。
艾米丽娜说:你放心吧,他们找不到我们的,我们已经开启了隐匿系统,这个世界有矛就有盾,没有谁是万能的,他们看不到我们,否则,他们不是早就抓到我们了吗?
逃犯说:真的吗?不过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可是,你说的隐匿系统包括我吗?
艾米丽娜说:当然。
这时,又一队士兵走了进来,说:窝藏逃犯者,杀,窝藏逃犯者杀。
士兵边说边走进了咖啡馆,走到了逃犯的面前,逃犯惊恐地抓狂起来,说:我再也不逃了,你们放过我吧。
士兵站在逃犯的面前,说:除了咖啡的香味,什么也没有。
士兵们四处看看,出门走了。
逃犯看着士兵们出了门,兴奋地对艾米丽娜说:他们真的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们。你们是如何做到的?你们能让神的眼睛看不见我们,难道你们也是神,那种比神还高的神?
艾米丽娜说:什么神不神的,我们只不过用了一种隐匿的手段,你想想,他们可以做到把一个星球藏起来,我们只不过是把自已藏起来,你以为很难吗?
逃犯说:你们是如何做到的?真是了不起的魔法。
艾米丽娜说:你现在可以带我们去找他们了吗?
逃犯说:不不不,不可以,明知道是有去无回,为什么还要去呢?要去你们去,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艾米丽娜说:如果你不带我们去,你很快就会被他们找到,你是选择那一种呢?
逃犯说:你为什么要强迫我呢?我不跟你们去,一定会被找到,跟你们去,还是会被他们找到,一样的结果,你觉得你给我的选择是选择吗?
艾米丽娜说:一句话,去还是不去?
逃犯说:没有自由的生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有一点点的渴望,我请求他们把我变成荒原上的风,甚至一块石头也行,即便是沙漠中的一粒沙也可以。可是,他们不给我这一点点的自由。等等,等等,你们让我呼吸一下,让我呼吸一下,我什么期盼都没有,只有给我生命的自由,我愿意承受世上所有的苦难。
艾米丽娜看着逃犯的惶恐和悲伤,选择了妥协,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不逼你了,你愿意去那里就去那里吧。你可以去寻找你的自由。我们就此分手吧。
逃犯说:不不不,求你们,你们还要丢下我,自由只是一种理想,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在我做国王的时候,我用我的权力剥夺了国民的自由,我以为我给了他们面包和牛奶,我给了他们暴君不能给予他们的幸福,可他们仍然以暴乱甚至死亡的代价要求我给予他们自由。我曾经以为他们是多么的愚蠢,难道自由比面包和牛奶还重要吗?后来,我明白了,只有面包和牛奶而没有自由的生命,和囚犯没有任何的区别。在他们眼里,我是“国王标本”,属于高贵的试验品。我住在奢华的别墅里,可以喝酒,可以喝咖啡,可以在他们的监视下进行交配,我是什么?我就是他们用于试验的一条狗。其实,你们不用我引路,你们也能轻易地找到他们。在这个星球上,除了他们,剩下的就是试验品了。你们知道他们拥有多么大的力量吗?通过基因编程,他们可以按照他们的意愿对生命进行任意的组合。那些被控制星球的生命,连黑夜里的梦,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那些星球上的生命怎么想象得到他们是试验品呢?在我统治的星球,我曾经以为我创造的机器人代表着我创造的文明。我做梦都想象不到我才是他们制造的机器人。你们想想,从血液到我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以至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以至大脑的合成,以至意识的合成,以至感知与记忆,等等,那是多么伟大而又复杂的技术,我们是由他们生产的能够感知温暖而具备情感的机器人,谁会相信我们是他们生产的机器人呢?
逃犯对艾米丽娜说:我可以摸一下你的手吗?
艾米丽娜说:当然可以。
逃犯说:我想知道,你们属于那一个层次的机器人。
艾米丽娜说:怎么说呢?你不会懂的。
逃犯说:我特别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对嫉妒,贪婪,欲望,情爱,等等,这些复杂的情感系统进行反复的植入,反复的进行测试,我至今不明白他们如此试验的目的,当然,更不知道他们想得到什么。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就是一群魔鬼,可是,我甚至没有见过他们的脸。
阿尼莎的刀说:我还是觉得这个人是一个疯子,嫉妒与贪婪怎么试验?欲望与情爱怎么试验?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吗?
拉菲尔说:我也觉得荒谬,不仅仅是荒谬,而是荒唐。真如你这个疯子所说:那就应该有嫉妒工厂,贪婪工厂,欲望工厂,情爱工厂,嗯,还应该有血液合成系统,骨胳生成系统,神经合成系统,如果细分的话,还应该有生,老,病,死,苦这些过程,不过,我好奇的是记忆如何形成?意识如何形成?感知如何形成?
逃犯抓住拉菲尔的手,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接着,逃犯又放开拉菲尔的手,说:你是什么人?你是他们派来的吗?我可以跟你回去,我只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要对我进行死亡试验,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