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峨这话里头略带了些阴阳怪气,但看他的态度,崔甜在群里潜水窥屏,就是不告诉大家自己也穿越过来的这件事情,在崔峨这是过去了。
能感知到这个信息的崔甜松了一口气,在崔峨给她剪头发的时候配合的不得了。
至于温楹,在这件事里,她本来就是个配角,能够牵扯到她的地方根本就不多。
所以她早早的就找到地方坐好,毫无负担的看着热闹。
从法租界到华界来,一来一回的时间也要不少,因着崔甜现如今算是个黑户——毕竟她是从地下黑拳馆里出来的。
所以,在给崔甜将一头不怎么好看的头发打理的差不多了之后,崔峨就像温楹告辞,然后带着她离开了。
一来是带她回去熟悉熟悉地方,二来是崔娥要带着崔甜去法租界的巡捕房管户籍的那边,给崔甜上个户口去。
虽说这是民国年代,流民多的不要不要的,黑户也多的不要不要的。
但现如今的情况是,崔峨有那个能力给崔甜上个户口,所以还是去上个户口比较好。
至于崔峨他自己和徐谟之间的那丁点子矛盾,以及徐谟曾经放话说,法租界巡捕房禁止崔峨这个女流氓进去的话,崔峨是半点不放在心上的。
他带着崔甜是去办户口的,又不是打上门去找徐谟的,徐谟要是敢拦的话那就叫因公寻私,然后他就有借口跟徐谟吵一架了。
——上回吵架没吵赢,他心里总是不自在。
带着这样的心理,崔峨高高兴兴的带着致力于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崔甜,于一个多小时之后,在法租界巡捕房闪亮登场。
崔甜是个社恐,但崔峨是个社牛。
这一点在现代的时候崔甜就非常的清楚。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崔峨到了这个平行时空的民国之后,变成一个腰细腿长的俏寡妇之后,这种闪闪发光,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社牛属性愈发的浓烈了。
本来他成为这腰细腿长的俏寡妇之后身高就直逼一米八,可他偏偏又穿了一双高跟鞋,身上穿了一身鲜艳欲滴的绿旗袍,头发烫成眼下最时髦的卷,脸上又是全妆,抹着格外有攻击性的大红唇。
进了法租界巡捕房之后,被一个小巡捕叫出来了名字,那小巡捕脸上写满的是“你怎么又来了”的意思,他却丁点不觉得哪里不对,笑得娇俏妩媚的和那小巡捕打了个招呼,看的社恐崔甜在后头脚抓地板。
尤其是在那小巡捕的一声吆喝之下,从楼梯上下来了一个看着就是头头的帅哥,皱着眉看向他们,然后来了一句:
“今天没时间搭理你,想要吵架下回。”
崔峨丁点不觉得尴尬,但崔甜觉得她都快把地板抓穿了。
这个皱着眉,看着就是头头的帅哥,自然是徐谟。
而听了徐谟这句话的崔峨丁点不给他面子撇了撇嘴:“我可没那么个闲工夫来找你,我是来给我被拐多年的弟办户口的,你们管户籍的地方在哪儿?”
之前从北都迁到申城来,户口这方面的问题全是管家那边跑的,崔峨为数不多几次进这法租界的巡捕房,从来没有去过户籍部,反而次次都是在跟徐谟“吵架”。
所以他是真的路不熟,需要问个路。
徐谟听见他所说的,往他身后的崔甜身上看了一眼,见崔甜的确是畏手畏脚、沉默不语的模样,看上去很像是被拐之后遭受虐待的孩子,便就分手给崔峨指了指方向。
他甚至在心里想,这家伙不是来找他的就行!
这段时间忙的他发昏,真没时间应付这个女流氓。
而在他指完路之后,崔峨还没有带着崔甜往那边走去,均不妨外就跑进来一个小巡捕:
“老大老大不好了!我刚刚巡街的时候遇到了个案子!那个绿色喇叭花又出来刀人了!还是用鱼线刀的人!这次刀的是粮食局副局长!唐探长已经过去了,叫我回来赶紧招呼你带着兄弟过去一趟!”
这个是知道巡捕房这段时间都在忙之前粮食局局长被杀的案子,但因为那个杀手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真就让他们没有寻找的方向。
所以听见小巡捕说的这些话之后,侧头看了一眼。
他倒不觉得这个杀手给法租界带来了混乱。
因为无论是之前被杀死的粮食局局长,但是现如今被杀死的这个即将可能尚未为粮食局局长的粮食局副局长,那都不是什么好鸟。
前段时间过年的时候,南都那边的负责人红头鹰和他联系,转交给了他一份资料,里面写的就是粮食局里面的一些龌龊事。
没有那份资料,谁能够看得出来,这粮食局的局长和副局长两个人,不仅偷偷的给鬼子送钱,还剥削压迫,往自己兜里搂的流肥油,却找了几个替死鬼给他们背锅。
所以早在粮食局局长的死讯喘的满天飞的时候,崔峨就有那个猜想,粮食局的副局长也活不长了。
这不,果不其然,活不长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杀手哪里来的这么灵敏的消息,也不清楚这杀手究竟是谁。
红头鹰那边不仅有红方的线索,也有军方的线索,有红头鹰的帮助,申城的那些军方的杀手,崔峨也是知道一二的。
就连那些散装杀手,直接单不属于任何组织的那种,崔峨也有所了解。
但是除了绿色曼陀罗以外,她是真没听说过什么绿色大喇叭花。
所以他刚刚看那小巡捕的一眼中,也有怀疑是不是那个小熊不弄错了的意思。
只不过他的眼神隐晦,无论是小巡捕还是徐谟,注意力全在粮食局副局长被刀了的事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带着崔田往户籍处那边走,都没有发现。
徐谟站在原地,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个绿色牵牛花,真不知道是不是绿色曼陀罗给自己开的新身份,这下手是真够干脆利落的!徐大,李四,收拾上东西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