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探长被岔开了话题,将注意力全都引到了案子上面来,这就代表着他刚刚酝酿出来的骂人的话完全翻篇,至少短时间里,徐谟和唐増两人不用愁这位顶头上司会跑过来骂他们一顿了。
但他被引起了另一个话题,那就是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
“这个绿色大喇叭花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总不会跟那个绿色曼陀罗是一伙的吧?那个绿色曼陀罗,我之前还在当探长的时候查她就查不到,现如今都四年过去了,查她依旧是一丁点消息都没有,还莫名其妙的给我多出来一个绿色大喇叭花!这简直就是我从业生涯里头的一个败笔!简直是在挑衅巡捕房!也是在挑衅我!”
总探长的火气全冲着不知男女性别、不知长相特征的,绿色牵牛去了。
徐谟和唐増两人默契的没有插话,听着总探长在那喋喋不休的骂着。
外头听墙角的几个也被里头的阵势吓得四散开来,并感叹了一句不会是总探长,还真够凶残的。
等到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总探长总算是骂累了,也总算是停了下来,。
而停下来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刚刚骂的时间太长,现如今词汇匮乏的不是一点半点。
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干脆就嘱咐徐谟和唐増将这个案子放到重中之中,若有其他的小案子,他们顾不上的话他这个总探长可以帮帮忙。
至于这两起凶杀案,他自己完全当了甩手掌柜,转身又回三楼的办公室去了。
而随着他的离开,以及三楼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徐谟和唐増二人总算是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刚听总探长在那骂人的时候的半死不活的状态。
“个扒皮!”唐増啐了一口,找了个自认为最适合总探长的称呼,亲切的问候了总探长。
“揽功精!”徐谟也同样的找了一个自认为最适合总探长的称呼,格外生动形象的形容着总探长。
两人骂完之后,相视一笑,而笑完之后,却是无尽的愁绪。
之前的绿色曼陀罗杀人犯事很多,但因为那些人的家属并没有要求硬查,且他们的身份也没有那么的重要,上头没有人施加压力,所以最终定案便是定到绿色曼陀罗的头上,并下一份海捕文书。
其实这样的方法也适用于这个新出现的用于线杀人的绿色牵牛,但实在是绿色牵牛所面临的现实情况与绿色曼陀罗那时不同。
现如今,这案子真的就是上面人在不停的施压!
“走吧,咱们兵分两路去查!查不出来,大不了就是个能力不足,上头还有那个揽功精给咱们顶着呢!”
徐谟因为义父是徐老爷的缘故,实际上是丁点都不怕他的顶头上司总探长的。
只不过他进巡捕房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过用自家义父的人脉关系,总探长这个人小毛病一堆,且还算好拿捏,对于徐谟来说没有换掉的必要,所以也就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着。
当探长是他自己选的路,所以哪怕现如今遇上了棘手的问题,他也是得再难都自己走完。
至于唐増,除了家庭背景情况与徐谟不同以外,其他的小情况与徐谟是差不多的。
他是探长,这案子已经交到了他的头上,所以哪怕是再难,他也是要把眼前的这一段走过去的。
“走吧,这案子查来查去最后顶多就是下个海捕文书,但既然上面让查,那边就只能查了!咱俩其实还好,最可怜的还是车素年,别的巡捕房都有两个法医可以换班。咱们这就他一个,另一个一直不到位,只能24小时随叫随到,加班还没有加班费,比咱俩还惨嘞!”
幸福感总是对比出来的,唐増专门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对比的对象,这么说着想着,心里舒坦了。
而被他专门找出来的对比对象车素年,这会儿朕劳心劳力的在第二次验尸呢。
这位粮食局副局长的尸体,死因什么的很简单,第一次验尸的时候验的那些东西差不多都准确到位了,现如今进行解剖二次验尸,出来的结果也差不多。
在两个探长出去调查的两个小时之后,车素年总算是做完了尸检并写完了第二次的尸检报告。
没有人能够换班的痛苦他是非常了解的,所以弄完这份尸检报告交给徐谟的手下之后,车素年就上了三楼去找总探长了。
再找一个法医的事,是总探长在上头的领导面前夸下海口大包大揽的,可这都过去了多久了,别说是新的法医了,他连他那法医室里多一个活的陌生人都没有见到过。
所以,车素年这属于掀竿而起直接找负责人了。
三楼办公室里的总探长正喝着茶,听着小曲,静静的等待着徐谟和唐増两个探长能够带来好消息。
却不曾想,好消息没有能够听到,倒是巡捕房唯一的法医跑过来跟他要之前的承诺了。
之前在上头的领导面前大包大揽,说是能尽快安排一个新的法医到岗,那全市总部长想要在上头的领导面前表现表现而已。
他本人实际上对于这件事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因他是总探长,下面还有两个探长专门带队查案子,他与法医的交流是很少的,自然也就不清楚车素年一个人24小时待命,发生命案的时候,哪怕刚回去休息亦或者是饭还没吃到嘴里,就得被人叫走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这个事嘛,是急不得的。”听了车素年的话之后,总探长张口就是和稀泥:“这年头,法医也不多,以前的仵作的话,好多都不乐意来咱巡捕房干事儿。你说给咱巡捕房验尸,总得找个有真本事的吧?但这有真本事的人也不好找啊!车法医呀,你且在担待担待,过短时间一定能到岗!”
他不仅和稀泥的敷衍,还给车素年画起了大饼。
这种大饼,车素年吃过几张了,所以自然是不愿意再吃的。
“总探,您就给我个实话吧,能和我倒班的新法医什么时候能到位?”
车素年用打工人抑郁的目光盯着总探长,盯的总探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总探长喝了一口茶,在车速年,以为他要给自己一个准确答案的时候,笑呵呵的开口说道:“车法医呀,你是法医出身,想来认识的同行也不少,要不这样,你自己去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