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一把扯开巴德家门口的警戒线和封条,直接跑进了屋子。
此时正是后半夜,巴德的房子里没有驻守的警员。
埃尔一路向里,很快跑到了黑市医生巴德的手术室。
这是一间比较宽敞的房间,除去正中摆放着的手术台外,周围都是违规放置药品柜之类的杂物。
埃尔看着面前没了路,转身靠在手术室的窗户上,看着黑衣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人身高将近一米八,穿着黑色无印花的外套,戴着黑色的口罩让人看不清面容。
黑衣人也是回去复盘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行动时消耗的安瓿少了半个,应该是不小心丢在了这边。
他原本并未把这当回事,但是谁能想到,那个身陷重围的女队长竟然没有死在几十人的追杀中。
“一群废物!”
得知此事的黑衣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宿,最终还是穿上外套戴好口罩开始加班。
没办法,这位内城区调职来的治安队长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观察力,等到巴德医生的尸检报告出来,她一定会再次来到这里调查。
没想到刚刚开始探查五分钟便发现了这鬼鬼祟祟的小崽子。
他眼见埃尔已经无处可去便欺身上前,将灰发少年堵在了墙角。
柜子上的医疗器械稀稀拉拉地掉在地上,发出令人生厌的噪音。
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瘦削的少年就这样被直接提了起来,
“把那个安瓿交出来!”
埃尔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他的能力很强大,但在遭遇战的情况下不是那么好用。
那个心脏模型明明就在包里,只要能,只要能碰到......
“交出来!”
黑衣人手上力气加大,埃尔一阵脱力,肩膀上的包滑了下去,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给老子交出来!”
埃尔被勒得喘不过气,涨红着脸断断续续地回答起黑衣人:
“安......瓿......是什么?我,识字,很少。”
黑衣人怒极反笑,松手让埃尔瘫软在地上,俯身开始摸索少年的衣兜。
很快,他便有了收获。
借着窗户射入的皎洁月光,黑衣人满意地将半截安瓿收入口袋。
他要的就是这个。
看着面前半死不活的埃尔,黑衣人笑道:
“现在给你上死前的最后一课。”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支注射器和两支安瓿,当着埃尔的面将其掰碎并吸入药液。
将注射器用最适合发力的角度握在手中,黑衣人带着些愉悦地说道:
“这玩意是这么用的。”
不用对方多说,埃尔知道注射器里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股恐惧感笼罩了他的内心。
或许,自己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自己只是想要复仇,让一些坏人付出代价,这样做难道有错吗?
生命的最后关头,埃尔没有想到那位抛弃家人并将自己扔进水深火热境地的父亲,只是想起了最近两个月多次在心理诊所的蹭饭经历和自己越来越娴熟的煮面技术。
“唉,可惜只能到此......”
埃尔无处安放的右手摸到了一根冰冰凉凉的东西。
那似乎是......
一支未开封的注射器。
来自巴德医生最后的馈赠。
埃尔的右手用尽全力攥紧那根注射器,小心翼翼打开封口取下针头套筒。
他力求让两根注射器的近似程度达到最大,时刻打算发动能力交换双方手中的物品。
但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一定要等到最稳妥的时候才能动手。
什么时候最稳妥呢?
感受到那注射器已经刺入了自己的颈侧,甚至已经开始注射,埃尔知道这就是唯一的机会。
【近似交换】!
能力成功发动,那装着剩余一半药液的注射器来到了埃尔的手中,而那根崭新的注射器则是被插在了自己的颈侧。
黑衣人感觉自己的手上有些脱力,顺势看去却发现那注射器已经空了,而且款式和自己的并不一样。
一瞬间,黑衣人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这是怎么回事?
是超能力吗?
超能力?
交换?
心脏?
“你是‘夺心魔’!”
黑衣人的喊声在暗夜中十分清晰,还没来得及多做反应,黑衣人便感受到熟悉的刺痛出现在了自己的颈部。
埃尔微笑着扬起右手,一针扎进了他的脖子,将剩下的半管药液挤了进去。
“卧槽?”
黑衣人彻底懵了,他伸手一摸,迅速从自己的脖子上抽下了注射器。
确认是自己刚刚使用的那支之后,他迅速从身后的另一个口袋中掏出了一支更加高级的玻璃管。
那是一支封装在玻璃管子中的药品,与之前的安瓿不同的是,那玻璃管前方自带一支伸缩的针头。
这可是内城区才有的高级货,行事谨慎的黑衣人用这东西储存了一份解药,为的就是防止今天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右手触碰玻璃管尾端的感应区,针头顺利弹出。
他扬起右手便将其刺入了自己另一侧的脖颈,等待着内部压缩空气将药液全部推入自己的体内。
只是这时,他再一次感受到手上的触感出现了差别。
黑衣人猛地将解药拔出,只看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是那灰毛小子刚刚交换走的注射器。
“什么?我的解药......呢?”
男人感觉一股热血涌上自己的大脑,在他下意识发出灵魂拷问的同时,对面的埃尔已经稳稳地将装满解药的高级注射器刺入了自己的脖子。
“嗤~”
压缩空气推动活塞和药液的细微声音响起,埃尔将空空的注射器从脖子上拔了下来。
他挑衅地扭了扭脖子,微笑着将高级货注射器在黑衣人的面前晃了晃。
从黑衣人开始第一次注射到最终失去解药身中剧毒,整个过程加起来还不到十秒。
但胜负的天平就在这几秒钟内发生了倾斜。
黑衣人已经感觉到身上传来的无力感,他的呼吸已经到了需要主观用力才能维持的地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两个安瓿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肌肉松弛剂和刺激血液流动的药物。
唯一的解药已经进了那小子的身体,黑衣人看着对方脸上些微不适随后又有所缓和的表情,从地上猛地站起。
他的身体晃晃悠悠,伸出手指着埃尔的额头发出了绝望的遗言:
“小崽子,我cn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