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时光,南宫倩都交给了望远镜。
她一边搜索有趣的人文景观,一边跟我聊着天。
林方阳跟南宫倩通话频繁,打听扶摇商业广场的项目进展,打听我的状况和表现。
南宫倩如实相告,每次都能听到林方阳幸灾乐祸的笑声。
我暗自高兴,这充分说明,林方阳正在不知不觉,走进扶摇设下的商业陷阱里。
这货,还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
“小岩,有一件事,没跟你商议我做了。”南宫倩犹豫道。
“什么?”
我漫不经心问道。
我也相信南宫倩做事有分寸,不会搞乱大局。
“我告诉家里,妹妹找到了。”
我一阵皱眉,不由埋怨道:“这太草率了,万一被林方阳探知到风声,对小雪很不利。”
“我知道。”南宫倩拼命点头,又解释道:“这件事压在大家心底十几年,每个人都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我爸妈也想解脱出来,他们都答应保密,绝不对外说一个字。”
“那样还行吧!”
“我给他们在网络上发了小雪的照片,我妈放声大哭,哭到嗓子都哑了。平日惜字如金的我爸,也哭成了泪人,还说让我照顾好小雪。”
南宫倩说着,声音也哽咽了。
“他们对你的态度,也有了改变吧!”我问。
“是啊,声音柔和,嘘寒问暖,我又成了他们的好女儿,这份修复的亲情,是多么的可贵。”南宫倩感慨道。
“一家人,终会重逢的。”我鼓励道。
“我相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有信心,林方阳终将自食其果!”
南宫倩握拳举了举,自信地绽放笑颜。
夜半时分,我被手机铃声吵醒。
没有号码,那就是网络电话。
我抓过来接通,里面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周岩!”
“有何贵干?”
“你给小源立了碑?”
小源?
立碑?
我短暂怔忡片刻,便反应过来,认定对方说的是米源。
小源,是对她亲切的称呼。
“是又怎么样?”我哼笑。
“难得你有这份心,算是有心胸也有担当,影盟决定放弃攻击扶摇,取消对你身边人的行动计划。”
“哦,听起来,我应该谢谢你。”
“没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恨就恨你的血管里,流着那个老东西的血。”
老者冷哼连连,咬牙切齿的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
“米源的死,跟我无关。”我强调道。
“我们清楚,杀人者必须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话筒里没了声音,老者挂断了。
我一时间睡意全无,非常怀疑,刚刚跟我通话的就是影盟的领头人,野鹤!
他终于露面了,却是为了米源。
影盟的行动计划里,包括攻击扶摇,攻击我的身边人。
如果计划执行,这么大的覆盖面,将无从防范,每个人都要活得战战兢兢。
可笑的林方阳,自以为算计了我。
他没想到,嫁祸不成,却等于帮了我,让野鹤生出些感动,放弃了部分计划。
我不由笑了起来。
我当然希望,影盟只是针对我,不要牵连无辜。
长久的斗争中,让我也有信心跟他们战斗到底,终有一日会突破漫长黑暗,迎来光明和自由。
次日,
特邀的行业专家们,纷纷赶来了平川。
我没有接待他们,都交给了刘芳菲和步长平,安排这些人都住进了富豪大酒店。
天海集团也送来了参会名单。
共有三人。
林方阳的助理白强,投资部经理李一夫,平川市房地产行业协会会长张实九。
扶摇房地产并没有加入行业协会。
一个重要原因,会长张实九,跟天海集团关系密切。
林方阳也是这个协会的常务副会长。
到底没避过张实九。
我叮嘱刘芳菲,不要斗气。
研讨会上,让张实九坐在主位,以示尊重。
今天最忙碌的,就是新上**裁助理的孙甜甜,据说十分敬业,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我让南宫倩也去帮忙,她自然带着很大情绪,认定刘芳菲就是在胡闹,搞十次研讨会,也改变不了项目执行难度过大的事实。
对此,我也不做解释。
南宫倩正常的情绪流露,也同样可以迷惑林方阳。
安静几天的薛彪,又来了电话。
“周岩,你是不是觉得,有了常局长这个靠山,就可以肆意妄为,目中无人?槽,非逼着老子对你下死手吗?”薛彪咄咄逼人的口气。
“有屁快放,我又哪里招惹你了?”
我也不客气,多次事实表明,薛彪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找茬。
不等薛彪开口,我又补充一句:“不管什么事儿,都跟我无关!”
“你……”薛彪估计鼻子都要气歪了,狠声道:“又装什么迷糊!你派人潜入我的家里,搞得一团糟,还留下一封恐吓信,署名是石山,还让我去跳楼,做什么大梦!”
招数和之前一样。
卧槽!
不一样!
改了!
不再是“山石”,又改名“石山”了。
我名字里的“岩”字,就这么被一再利用,往身上泼脏水。
“你家住平房啊?”我随意打听。
“高楼,十七层!”
薛彪当真就说了,“这么高也敢爬上去,不怕摔死吗?”
“从窗户进去的?”我问。
“当然,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睡觉,吓坏了,你真是缺了大德!”
爬楼?
从窗户潜入?
还惊吓到了人家的妻儿?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影盟的杀手蜘蛛。
别说是十七层,我这里的三十二层,他都敢一路爬上来。
没想到,他第一个下手的对象,竟然是薛彪!
这也不奇怪,影盟认定是林方阳干掉了米源,背后的势力就是四海盟。
可惜,薛彪不在家里。
否则有可能就被蜘蛛给干掉了。
“真是够缺德的!”我骂了一句。
“你,要点脸行不行?承认很难吗?”薛彪火大了。
“薛彪,你是不是因为一把年纪了,脑子特别喜欢发热?别说不是我干的,就算是,我也不会说,等着你录音栽赃呢?”
我打了哈欠,长久作战让我心神疲惫,懒得解释。
“兵法曰,避开实的……”薛彪吭哧半天,背不下来,不耐烦道:“就是那意思!你就是觉得,越是留下证据,我恰恰不会怀疑你,当老子好糊弄!”
我被逗笑了:“你也别曰了。我知道是谁干的,你要不要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