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送蛊虫,翊庭亏了。”
宋清承的声音带着冷意。
男人双腿交叠,抱臂望着面前交谈的两个人。
颇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
“继承人这是何意?”
苗疆圣女回过头,用一双狐狸眼定定打量着他,原本波光流转的眸子带着审视。
几位长老的目光也齐齐落在他身上,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苗疆风评太差。”
宋清承的手中力量凝聚,一卷卷轴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缓缓将卷轴展开,随后用术法呈现在翊庭的中央。
卷轴上记载了翊庭与苗疆之间交易了些什么,苗疆又帮着翊庭做了哪些事。
一桩桩一件件,甚至有的连他们自己都忘了。
宋清承在准备这个卷轴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苗疆圣女竟能如此豁得出去。
如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不过是为了给几位长老警告。
顺带提醒年轻弟子,以此为戒。
“除赠送蛊虫外,苗疆永远不可与翊庭合作。”
宋清承的话音落下,四位长老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
“不可!”
宋清承一眼扫去,眉眼间懒倦散去,眼中的冷意让整个大厅的气温也跟着降了下去。
“你们说了不算。”
下面的几位长老瞬间噤声。
就连还想上前理论的大长老也被二长老拉了回去。
大长老向来是个直性子,又过于自我中心。
前几年看着周围人一个个要么被宋清承搞死,要么归隐。
他才渐渐收了自己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本本分分地做事。
今天不知道哪根弦又搭错了,那股犟劲再次上来。
完全忘了对方是谁。
“你拉我干什么!”
老头终于挣开二长老的手。
明明眼角有那么多皱纹,眼睛却瞪得像铜铃一般。
“苗疆能为翊庭带来巨大利益,我们今后还会有需要...”
“所谓的需求就是让苗疆帮着给你儿子的那些女人下蛊么?”
面前的男人却开口打断他的话。
“这么劲爆!”
“没看出来啊。封建王朝早就被推翻了,他还想让他儿子像皇上一样三妻四妾?”
“这得糟蹋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啊!”
周围议论声四起。
大长老的气势瞬间被浇灭,面对周围弟子的议论只得大喝一声。
“你们都闭嘴!”
宋清承露出了一个笑,一对梨涡竟显得他有些亲和。
“我觉得大长老这个年纪应该找个安定的地方颐养天年。”
如果看不见他眼底危险之色,还真的会有人认为这就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你真是不讲道理!”
大长老被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猛然咳嗽起来。
几位他座下弟子连忙给他顺气。
“大长老您消消气。”
眼前的场面让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语。
他们承哥好像从十几岁开始,就不是很讲道理。
但是换句话说,真理不就是存在于强大之上么?
高箐箐是大长老座下的弟子,而宋安宋宁都在三长老手下。
他们过的什么日子自己知道。
这些长老对弟子,不是也不讲道理么?
“你你你!”
大长老止住咳,指着他手气得发抖。
“别以为我不知道,苗疆圣女是天神血脉的旧识,你到底被那个妖女灌了什么迷魂汤!”
“妖女?”。
只见男人微挑眉头,好笑地开口。
“那建立翊庭的翊是什么?妖?”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几位长老脸色更差了。
先前他们觉得苗疆那位圣女疯了。
而现在他们觉得大长老也跟着疯了。
天神血脉的祖宗是翊,而翊庭的存在多亏了翊。
如果不是天神血脉每一代的性格不同,逐渐与翊庭分裂成两方势力。
那么时笙可以说算是翊庭的真正继承人。
几位长老纷纷像鹌鹑一样低下了头。
原本想再救一救大长老的二长老立刻收回了伸出出去的那只手。
抬头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呵。”
只听女人的一声冷笑。
苗疆圣女望着坐在最高位置的翊庭主,眼中已经染上几分怒意。
“这种人,也配在长老的位置坐几十年?”
大长老怔愣几秒,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朝着翊庭主的方向双膝跪地。
“庭主息怒,是我思虑不周。”
身后女人缓缓起身,长腿朝着大长老的方向走去,朝着他的后背一脚踹下去。
“天神血脉就算再弱,也不是你配诋毁的。”
坐在椅子上的祭司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司徒瑶镜,你是圣女,不可...”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前面的女人甩了个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的清脆。
这一次来观望的弟子惊了又惊。
“闭嘴!这里你不配说话!”
翊庭想吞并南疆时她没怒,他们拿司徒昭威胁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生气。
但是诋毁时笙,她忍不了。
正如学生时代,她也是这样找那些背后讲时笙坏话的人打架的。
那时候,她的手指在拿凳子砸那人时刮破了。
她叫她包扎一下。
高马尾,白体恤的女孩一边给她用碘伏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一边嘲讽她娇贵。
“卧槽!”
宋宁的嘴张的老大。
就连高箐箐也瞪大了双眼,缓缓比出一个大拇指。
“不愧是时笙的朋友,能动手绝不多说别的。”
而且,容不得别人讲时笙一句不好。
仗义。
有机会她一定要认识认识。
“小承。”
沉寂了许久的翊庭主终于在此时开口。
宋清承侧头,对上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
“你身边那两个小子和高丫头都没有培养出来,现在让大长老退有些早了。”
男人却依旧执拗地望着大长老“翊庭从不缺任何人,哪怕是你我。”
坐在最高位置的老头沉默许久,最终闭了闭眼。
长叹一声。
“大长老留下吧,今后不再与苗疆合作就是了。”
他强势了大半辈子,却终究败在了这个自己一手培养出的继承人身上。
从他在古墓开始忤逆他的话时,他就知道。
宋清承早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年纪大了,这些事情早该轮到他们年轻人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