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回来时,唐南星还没睡。
时间有点晚了,但见主屋灯还亮着,他便过去敲了敲门。
唐南星开门,见洛白似乎有事要说,主动问道:“要进来说话吗?”
洛白没有进屋,站在门口直接说道:“就几句话,很快说完不耽误你休息了。我父亲今天下午来过?他没找你麻烦吧?”
“来过,找麻烦不至于,无非是想从我这里下手,解决他想解决的问题罢了。”
唐南星简单讲了一下今天的事。
“我都跟他讲了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不掺合。他愣是不信,还想以长辈的身份道德绑架我,甚至斥责到我父母身上。这我当然不能忍,就直接回怼了。我都没带半个脏字,很是注意文明了,不过你父亲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居高位这么多年竟然挺玻璃心,三言两语就破防了。”
她这真不是告状,而是实话实说。
讲真,她都没想到洛英杰会那么快走人。
她准备了好多怼人的话根本没机会说,真正的实力压根没来得及发挥好不好。
照理说来,一个玩政治的中老年高官,着实不应该是这样的表现,搞得跟年轻小弱鸡似的,实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听着唐南星的话,洛白脑海莫名就闪过一副副画面,甚至好像都能清楚地感受到父亲当时被唐南星气得破防的模样。
想想也真是觉得好笑,高高在上了半辈子的人,大概怎么都想不到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他今天一大早就被停职检查了。”
洛白还真笑了出来:“看样子,离正式内退也没多久了。快的话,我们离开京市时,便能得到准确的消息。”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洛白也没有做得太绝,提前内退是个不错的结果,除了彻底失去曾经的权力,还是足够平顺安度晚年。
除了洛家人不太能接受,其他各方都很乐意。
剩下一些琐碎利益交接,有程老在,倒是不怕其他人给他也使绊子。
“已经停职检查了?难怪,就说我都还没真正开始发挥,他怎么就直接败逃了。”
唐南星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早就破防了,难怪心理素质不行,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与此同时,再看到洛白一脸的笑容,唐南星再次为洛英杰掬了把同情的泪。
儿子背刺,儿媳妇又是个假的啥也不管,根本就没人会可怜他这位年迈的老父亲。
“没事就好,冯向军他们明晚请我们吃饭,明天白天我还得再出去一下,后天就有空带你四处去玩一玩。”
洛白觉得唐南星这会儿的表情莫名可爱,下意识地便想抬手去拍唐南星的脑袋。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昵,不动声色地停了下来,改为摆手:“早点休息,明天见。”
“明天见。”
唐南星也有些困了,见状随意点了点头,直接关了门准备睡觉,压根没察觉到洛白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异常。
……
第二天起床时,洛白已经出门了。
唐南星吃了温在锅里的早餐,打算自己先去附近四处转转。
他们这次总共也呆不了几天,总不能洛白不在,她便白白浪费大好时光干耗在家里。
刚收拾好准备出门,就听到了敲门声。
唐南星还寻思着洛家主要的成员不都已经来过一通了吗,怎么还有人跑这边打扰?
开门一看,发现不是任何一个洛家人,而是大半年没见了的蒋思衡。
“南星,你这是要出门?幸好我来得早,不然咱们可得错过。”
看到唐南星,蒋思衡一双眸子亮得惊人,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蒋思衡?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唐南星记得没跟蒋家人说过自己来京市的事,北海这套四合院的具体地址同样不曾提及过。
“小没良心的,到了京市也不告诉我,我现在自己找来,听你这意思是不欢迎?”
蒋思衡见唐南星见到自己后更多是意外,而不是惊喜,一时间心里有些酸酸的,这姑娘是真的一点都不想他吗?
“那倒没有,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唐南星其实也没蒋思衡想的那么没良心,当下笑着说道:“就算你不来,过两天我也会去看你跟苏姨,这不是刚来还没来得及吗。你今天不用上班?这是特意请了假来找我?”
“听朋友说洛所长前几天就回了京市,还带了他在外省娶的妻子回来,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们现在住哪,立马请假过来找你了。洛所长不在?不请我进去坐坐?还是你现在有事要出门?”
蒋思衡努力克制自己不将“妻子”两字说得过于突出,天知道听朋友说起洛白的妻子时,他心里酸成什么样。
哪怕明知是假,那也不舒服极了,只恨不得把洛白给拖过来狠狠揍一顿才好。
“洛白现在是公安局副局长了,以后咱们得叫他洛局长。”
唐南星听蒋思衡说请了假,也没打算请人进门坐,直接道:“他出门办事去了,我正准备自己到北海公园划船游园,你反正都请了假,要不一起?”
与其请人进去闲坐着聊天,不如边玩边聊,两不耽误,毕竟她在京市时间有限。
“去,这边玩的地方我都熟,我给你当导游!”
蒋思衡一听,哪有不愿意,当下高兴极了:“下午再去我家吃饭,我妈成天念叨你,到时见到你不知得有多高兴。”
“今天晚上已经有约了,洛白朋友请客,是提前就说好了的。”
唐南星直接锁了门,示意蒋思衡边走边说:“明天估计得出去,后天吧,后天下午我去你家拜访苏姨。不过后天白天好像你们都要上班,要不还是后天晚上去吧。”
“没事,就后天下午,我妈调班很方便,下午你早点过去到时咱们一起吃个晚饭,她说了要让你尝尝她的手艺。”
蒋思衡快步跟上,并肩走在唐南星身边。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无比,兴高采烈地同唐南星说着大半年来的各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