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繁捏紧了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似乎能感受到一点力量。
点滴瓶落下液体,似乎从最开始的颜色变了,盛星繁觉得不妙,他看向一旁已经失去希望的女人,干涩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似乎很久没听到声音,她缓缓抬起头“他说……会让你爱上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盛星繁愣住了,随即女人就听到了床上人的怒吼,似乎是带着诅咒和脏话,他拼命在束缚自己的小空间挣扎,尖叫声音穿透整座屋子,女人被吓住了,她跌跌撞撞跑出了门。
盛星繁猜也猜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他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在他痛苦的骂声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液体一滴一滴进入自己的身体。
渐渐的,他没再挣扎,只是看着,眼里却一片空。他不知道过了多久,药物在他体内产生反应,他只觉得眼前绽放开大片大片的花,他的意识也要沉入花海。
“在这边!这边有人,是个孕妇!”门外的嘈杂没有引起他丝毫的反应。
明鹜带着莫丞推门闯进来的时候,盛星繁也是直直盯着那点滴。
“草!没钥匙!”
“上电锯!快!”
明鹜先取下了倒挂的点滴,随意放下在低处,他看到盛星繁身边还有好几台机器,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相关,只能帮着把人从铁网里架出来。
明鹜看到了他的眼,那一瞬间只觉到了恐怖,他好像不是一双活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发直,明明还具有生命体征,却好像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把人放到地下,等待救援队的担架,明鹜看到,盛星繁就这样,慢慢闭上了眼,那滴泪就这样滑落躲进他的发丝。
明鹜转过身,他不忍再看,走到外面,和廖晨源联系上。
廖晨源似乎也没有休息“明鹜……怎么样?”
明鹜似乎长叹了口气,他说一半藏一半“人找到了……还有气,只是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只能先看救护队那边。”
“没事……没事的。”廖晨源长出了口气,似乎在和自己说,也似乎在和明鹜说。
盛星繁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岑麟赫也终于赶了过来,在注射逆转类解毒剂之后,明鹜交代了情况,也离开了这边。
后续的事就留到后续吧,他现在只想回去看看自己的廖晨源。
似乎是因为松了一口气,原本因为紧张而麻木的体感又重新上升,廖晨源摸了摸自己额头,有些发热。
“诶,你这孩子。”朦胧模糊中,女人的声音响起,额头感受到了冰凉,廖晨源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却看到自家的三位长辈都聚在眼前,明父在远处的椅子上落座,自己父亲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吕妈妈正给他贴上了退热贴。
廖晨源一时恍惚。
张安澜把廖晨源的手轻轻放进被子里“没事,睡吧。”
“爸……你怎么?”
吕女士比谁都先开口“你说说你们,这么大事儿也瞒着家里,你什么也不说,明鹜也是什么也不说,爸爸妈妈也会心疼的呀。”
廖晨源想辩解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吕女士眼里都是心疼。
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明鹜愣了一下,看着病房里围在人病床前自己的长辈,他先问了好,然后就被自己亲妈摁在了椅子上。
吕女士点了点人的脑袋“我看在源源的份上,不想吵你,之后再教训你。”
明鹜抿了下嘴“爸妈……晨源还病着,你们先走吧,让他好好休息。”
吕女士瞪了他一眼,看向另外两边“张老师,咱们在这儿人也多,今天让晨源好好休息吧,孩子身上还难受,咱们在这儿肯定也不好意思睡。”
张安澜给廖晨源拍了拍被角站起了身子“源源,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是你的亲人,你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和爸爸说的。”
早就习惯自己承担一切的廖晨源,目光落了下来,最后似乎轻松起来,他微微点了点头“嗯,谢谢爸”
病房里一下子空了,夕阳染红了白色的病房。
“星星是出事了吗?”敏锐如廖晨源,就算身上还烫着,他也感受到明鹜的情绪不对。
明鹜绷紧了唇,他知道躲不过“是有点事,但是你别急,现在你自己先养好了身体才行。”
廖晨源长呼出一口气“你想告诉我吧,你不告诉我,我心里落不下去更急。”
明鹜只能把盛星繁被注射过量成瘾性药物的事儿说了,廖晨源捏紧了拳,然后慢慢松开。
“星星……要怎么办呢……”
他声音带着心疼和颤抖,最后化作叹息,病房里又陷入了安静。
忽然,窗外炸起烟花,城市的繁华路段,似乎都在庆祝新的一年,只是病房里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
廖晨源似乎是吸了口气“明鹜……咱们又努力走过了一年。”廖晨源抿嘴缓慢开口“这是,第十年了吧。”
明鹜慢慢走到床边,握住了人手,放轻了声音“求万事顺遂,福寿安康……”
窗外的烟花映亮了房间,明鹜慢慢用额头抵住了人的手掌,小声念着求福求康的话。
明明应该快快乐乐的元旦,他们本应一起去倒数跨年,这人却最后只能发着热躺在病床上,明鹜心里有种憋了一口气的难过。
廖晨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别皱着脸,都不帅了。”
明鹜咽下嘴里的苦,声音还带着点哭腔“怎么不帅了,我可帅了。”
廖晨源抬了抬唇角“明鹜,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