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黑熊听到何青青颠三倒四却胆大妄为的话,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
那凶狠的目光就像饿狼在凝视着自己的猎物,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那么此时的何青青,早已被这男人凶猛的怒火烧成灰烬。
借着微弱的月光,胡黑熊一步步逼近何青青,如同凶猛的野兽逼迫柔弱的兔子,让她无处可逃。
“你,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
何青青见他猛地向自己扑过来,她想也没想,双手撑在炕上,就想往其他地方逃。
然而,身强体壮,体型有她两倍还有余的胡黑熊,一把就抓住了她。
“呜呜呜,你放开我!”
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他三下五除二的脱干净了,何青青只能双手捂住胸口,小声哭了出来。
胡黑熊见何青青身上白白净净的,并没有什么红痕和印痕,他心里最后才确定,那个野男人还没有得手。
那家伙应该还处在躲在阴暗的藏身处,悄悄勾搭自己女人的阶段。
胡黑熊确定自己没有真的被戴绿帽后,他这心态猛然平和了许多。
想着自己刚才那般暴怒,好像把自己女人吓的不轻,他得赶紧好好补偿和安慰她,胡黑熊便盘坐在炕上,一把搂住何青青的腰。
见何青青的皮肤白皙如雪,又如秾艳的花朵般娇艳欲滴,细腻莹润且半透明,胡黑熊忍不住对她表白道:“张氏,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可爱了?”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又注意到怀里的女人,脸庞越来越娇美,哪怕蜷缩着,也宛如一尊精心描绘了脂粉的玉雕美人,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胡黑熊又忍不住对她疼了又疼,爱了又爱。
……
等到他睡熟后,何青青便赶紧从自己手指尖拉出蛛丝。
她想要弄清楚,今天晚上明明是这男人的新婚之夜,可这男人为何出现在自己这里。
于是很快,胡黑熊今天晚上又开始做梦了。
梦里,胡黑熊就看见了,自己今天晚上那个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洞房花烛夜。
只见刘氏这会儿被他揭下红盖头后,她抬头看了他一眼。
刘氏此时的这个眼神,充满了对他的鄙夷,不屑。
后面,自己想解开她的衣裳,触碰她的衣领时,她突然发脾气,把眼前的几张椅子一个狠踹,之后,她从袖子里头拿着一直藏着的匕首,威胁他了。
“滚开,你离我远点!你这个不通文墨,不讲道理的莽夫!”
“你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胡黑熊见她对自己这么排斥,他忍不住道:“你是因为我是个泥腿子,就瞧不上我的么?”
刘氏闻言,立马回道:“你明白就好!”
“就你这种泥腿子出身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若不是你当日救了我父亲一命,你以为你能攀上我家这样的豪门?”
“人贵有自知之明。就你?还真配不上我!”
何青青原本还想继续把他隐藏在梦中的回忆给牵拉出来,然而,这些秘密她才提取一部分,梦中的胡黑熊竟然自己挣脱她的蛛丝,自己突然醒来了。
发现他醒了,何青青就赶紧装睡。
……
胡黑熊醒来后,一想起自己在刘氏那里受的气,他就握紧了拳头。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被自己心心念念的高门大妇妻,给贬低到泥堆里了,这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胡黑熊见炕上的何青青早已经睡熟了,他犹豫了一下,就给她穿上了衣服裤子。
之后,他自己也收拾了一通后,就从何青青家里出来。
自己先前一走了之,也不知道自己爹娘得知刘氏的事情后,会怎么闹腾呢。
他得回去看看。
看完后,要是无事发生,他心里才放心。
等到他走出何青青院门,走过大石头桥,又走了四五百米后,他远远就听见村头各种吵闹声。
胡黑熊迈着大步走到村头自个儿家后,就见着家里果然一阵鸡飞狗跳,他心里的怒气当时就冲的老高。
此时此刻,他的亲娘王氏正坐在院子里,拍着自个儿大腿哭天抢地,时不时还在地上打滚,手指着刘氏大骂,那模样,活像个不讲理的市井泼皮,嘴里还时不时地蹦出一些难以入耳的脏污话,那声音就像牛羊市场里的各种声音杂糅在一起一样,吵得人耳朵疼。
他娶的高门大妇刘氏,这会儿肿着半边脸,哭哭啼啼的,像极了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死活要往门外冲。
而刘氏身边,还有一众陪嫁丫鬟,正在帮着刘氏,跟自己家人对骂。
瞧她们这架势,像是两方之间,已经对吵了很久似的。
而他大嫂小王氏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跪在地上,不断地给刘氏磕头,还连声哀求着,让她不要走。
至于他爹胡德旺,这会儿好像插不了手。
他只是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唉声叹气的,面色颓然,仿佛老了七八岁。
而他的几个哥哥和那些侄儿们,似乎是被眼前女人之间的纷争吵闹给折腾的麻木了,一个个站在边上,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帮忙。
最让胡黑熊不满的是,自己家院墙四周已经有几百个探头探脑的邻居和亲戚。
他们像一群闻到腥味的猫,已经对着他家的家人指指点点起来。
……
看到自己最有出息的小儿子回来了,王氏就像是见到什么大救星一样,腰杆子一下子硬了。
她一边往胡黑熊这边跑,一边大声哭喊道:“儿啊,我的儿啊!你自己看看,咱家这是娶的什么媳妇儿啊!”
“就你这个媳妇儿,她刚才都还在威胁咱们呢,呜呜呜呜,我先前还以为咱家娶了个高门大妇,就等于是娶了一只能下金蛋的金母鸡回家,没想到,咱家娶的是这么一个丧门星!”
“黑熊,你这媳妇儿她就不是个好东西!”
胡黑熊听到这话,又注意到刘氏和她身边的一众陪嫁,还在那吵闹,和她家里人争执,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的直跳。
这会儿的王氏,像是看不懂他的眼色似的。
仍旧拍着自己的大腿,不管不顾地嚎叫着。
“呜呜呜,儿啊,你娶的这个丧门星媳妇刚才还说了,她那将军爹是朝廷命官,还是三品大员,她自己的亲大伯又是侯爷,她是豪门闺女,咱胡家要是欺负了她,都不会有好下场。到时候,不单单你的六品武官的地位不保,你妹妹的婚事也会丢,咱胡氏一族都会跟着咱家受累。”
“呜呜呜,儿啊,你好好说道说道,谁家里有这般恶毒的儿媳妇啊!她哪里是个贤惠善良,知书达理的高门大妇哦?她反而比咱村里那几个癞皮狗都不如!”
……
刘珍卿听到王氏骂她是癞皮狗,她当即就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于是,她指着胡黑熊的鼻子道:“胡黑熊,你自己听听,你们这些泥腿子说话有多粗俗!”
“我告诉你,如果你们家硬要虐待我,硬要让我过的不顺心,你休怪我跟你鱼死网破!”
“我倒要看看,我要是被你们家的人折磨,还死在你们家了,我爹爹会不会忍下这口气!”
王氏一听到这话,她又拍着自己的大腿开骂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娘皮,你既然嫁进我们胡家,生是我们胡家的人,死是我们胡家的鬼。在我们家,你就得学会听话乖巧,你就要做个贤惠的妻!懂事的媳!”
“……”
听着自己亲娘那聒噪刺耳的尖细谩骂声,胡黑熊额头上的青筋直冒。
实在是受不住,胡黑熊便大吼了一声。
“够了!”
顿时,吵吵闹闹的院子诡异的安静下来。
胡黑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像是被人用石头砸了一样,特别的不舒服。
今儿个,明明是自个儿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却没想到,它竟然变成了一场让他终生都忘不了的闹剧。
心里有些疲惫的胡黑熊,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几个大步走到正昂着脖子,一脸桀骜不驯的刘氏面前。
他沉声说道:“你跟我的婚事,是你爹亲口应下的。你再怎么不愿,如今都已经这样了!”
“走,回屋去,不要再在这里给我丢人。”
说完,他便扯住她的胳膊,强硬地把她就往屋里拉。
她一旁的一众陪嫁见了,赶紧上前来解救自家小姐。
“你个粗鲁的莽汉,快放开我家小姐。你抓疼我家小姐了!”
“放开我家小姐!你快放开她!胡黑熊,你个大字不识的莽夫,我告诉你,你要是敢碰我家小姐一下,明儿个我就给将军写信,说你们故意慢待我家小姐,还虐待她!”
听到这些话,胡黑熊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松开了抓住刘珍卿的手。
王氏在后头看着呢,见娶进来的新媳妇儿这么猖狂,她不由怒道:“刘氏啊刘氏,你以为你自个是个什么东西?在我们面前,敢摆出这样的派头?”
胡德旺见她不依不饶,他忍不住喝道:“行了,都别说了!老婆子,你是觉得咱们家今天丢的脸还不够,是不是?”
王氏听了,心里不忿,又小声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住了口。
然而,瞧着她那样子看得出来,她心里的火气极旺。
王氏这会儿暗自嘀咕,原本自家都在想着,自己小儿子黑熊娶个高门大妇回来后,能彻底光耀门楣,顺便靠着刘将军家一起飞黄腾达,没想到,娶进来的儿媳妇,竟然是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货色!
今儿个一过,估计自家这事儿都被族里的人都知道了。
无缘无故成了乡里乡亲的笑话,王氏的心头,就气不顺。
她盘算着,往后如果有机会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磋磨几下这不乖顺的儿媳妇。
若不好好立一下她做婆婆的威风,这姓刘的儿媳妇还以为她这个婆婆是好拿捏的软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