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嫣身体有些不舒服，并无大碍。”想起宁母方才的态度，靳皓川现在还心有余悸。
只要再慢一步，也许芷嫣就要从他生活中消失了……
靳皓川心中一紧，手上微微用力，让宁芷嫣与自己贴得更紧。
当视线落在杜振明身上时，靳皓川眼底动荡的情绪已转为冷淡平静：“杜叔叔抱歉，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杜振明没有说话，而是一脸说不明的情愫，看着面前的宁芷嫣。
宁芷嫣被他看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靳皓川很快就注意到这目光，再看自己的女人这模样，心中微的一紧张，连忙一把将宁芷嫣抱住，“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杜振明一听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就回去了。
而杜振明去了宁芷嫣家的事情，很快被人汇报给了苏琴，她直接在医院和杜振明大吵了起来。
“你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贱人了？都那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她？”苏琴难以接受杜振明背着自己偷偷去见宁彩霞。
她是因为宁芷嫣的事情，所以特意让人去监视宁彩霞平日里接触了些什么人，没想到还没查出个究竟来，就收到丈夫偷偷见旧情人的消息。
杜振明心中一跳，矢口否认：“你在胡说什么，我见谁了？”
“还要让我亲口说出来是吗？”泪水从眼中滑落，苏琴悲哀痛心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宁彩霞那个贱人，你竟然到现在还和她有联系……”
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杜振明惊疑不定，这件事，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派人跟踪我？”杜振明皱眉，沉着脸看着苏琴。
周围的气氛一瞬间的沉寂，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之后。
苏琴突然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苍凉失望：“现在终于承认了？你既然过了二十几年还忘不了她，我算什么？！”
原来过去的一直没有过去，只是自己以为已经过去了而已。
苏琴躺在病床上，在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白色的墙壁映衬下，整个人更显得虚弱憔悴。
“你别闹了，我和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上苏琴充斥着痛苦凄凉的眼睛，杜振明也没有了追究是否被跟踪的心情，他叹了口气走近一步。
苏琴苍白的脸上挂着泪水，察觉到他的靠近就像是被触犯了领地的狮子一样，情绪更为激动，全身都戒备了起来。
那些话语落在她的耳中，更像是敷衍的解释，苏琴直接拿起一个枕头狠狠砸了过去，正中男人的面门。
“你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滚开……”
杜云环刚好来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便撞见了父母争吵的场景，苏琴尖利的声音毫无遮掩的透过打开的房门传入她的耳中。
“爸妈，你们又怎么了，能不能别吵了！”杜云环不满地看着两人，“成天就知道吵架，烦都被你们烦死了，难怪云恒那家伙都不愿意在家里待着了。”
“云环！”杜振明不悦地瞪了她一眼，眉眼严厉。
苏琴闻声看向房门口，眼神复杂地看着杜云环，并没有开口说话。
杜云环丝毫没有察觉到母亲的异样，扭头不高兴地瞪着杜振明：“爸你竟然还骂我！妈，你看看爸，你也不帮我说说他！”
“……”苏琴与杜振明两人看着杜云环无理取闹的样子，一时都没有出声。
这更加引起了杜云环的不满，她跺了跺脚，撇撇嘴道：“你们既然都嫌我碍眼，我还是去找云恒得了。”
杜云环猛地甩上门，转身离开了医院。
随着杜云环的离去，病房中一时安静下来，气氛凝滞冰冷。
苏琴紧拽着被子一角，坐在病床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杜振明，脸上的泪水还没有干透，眼眶也是红红的。
化疗的摧残、加上情绪的激荡，整个人的气色都算不上好。
“好了，我们不要吵架了，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擦脸。”杜振明叹了口气，说着就要转身。
他还没迈开步子，就被苏琴叫住了：“站住！”
杜振明头疼地回转身体，目光落在苏琴身上，那双眼中的痛苦猜疑清晰可辨，但有很多事情他没办法说出口。
他张了张嘴，依然选择沉默。
杜振明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苏琴攥着被角的手更为用力，手背上青筋浮现，显得越发虚弱苍白。
杜振明心里也不好受：“我确实在二十几年前就认识宁彩霞，不过我和她之间并没有男女私情，一切都是你误会了。”
“误会？”苏琴冷笑一声，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如果是误会，那你为什么瞒着我偷偷去见她？”
杜振明看了苏琴一眼，垂眸一言不发。
“二十几年前你就和她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现在又是这样？是不是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有联系？你心里一直忘不了她，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苏琴近乎歇斯底里得怒吼出声，眼泪划过脸颊打湿了被单。
“我没有！”看着她这样，杜振明心里的想法也动摇了，他往前走几步走到病床前，不顾苏琴的挣扎握住她的手，“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她是我朋友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和她有什么。”
“你不会和她有什么，那么她呢？我可不信她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苏琴嘴角泛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杜振明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苏琴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你朋友死了那么多年，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
“你冷静一点！”杜振明心头一跳，同时心里也有些恼怒，口气也少了几分耐心。
苏琴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吼道：“一想到你们俩之间的龌蹉事，我就冷静不了！”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扯到过世多年的朋友，杜振明也生出了几分火气。
苏琴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杜振明：“好，我也懒得再说你和那个贱人之间的龌蹉事。”
杜振明松了口气，瞧清楚对方眼底的情绪，心底提起了些警惕。
夫妻多年，他对苏琴的性子也算是了解，能够让她暂且将那些恩怨放下，一定是有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事情。
果然，苏琴之后的话语也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我问你一句话，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宁芷嫣究竟是谁的女儿？”苏琴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杜振明，颇有一番不问个清楚明白不罢休的架势。
杜振明心里一个咯噔，脸色瞬间变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宁芷嫣当然是宁彩霞的女儿。”他故作镇定地回复，视线下意识往一侧飘了一下。
苏琴沉声怒喝，脸色越发地冰冷：“我要听实话！”
“她……”杜振明心中挣扎，眼中浮现一丝犹豫。
现在并不是说出真相的好时机，可苏琴咄咄逼人的架势，显然是打算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是想要自己告诉我，还是等我自己查清楚。”苏琴无非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成傻子一样。
而杜振明的反应，明显给她传达出一个信息：他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最起码在宁芷嫣的身世上，他比自己知道得更多。
宁彩霞知道，自己的丈夫知道，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隐瞒着，这让苏琴怎么能够接受。
“芷嫣她……她……”对上苏琴执拗的目光，杜振明喉咙里就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样，有些难以说出口。
如果把真相都说出来，那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可如果现在不说，依照苏琴的性子，不查个水落石出，她也定然不会罢休。
“她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等杜振明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苏琴率先补充了后半句话。
她低着头压抑着声音将话说完后，又抬起头直视着杜振明的眼睛，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一般，轻声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只是，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苏琴嘴角泛起的古怪笑意令人心中发颤。
“你、你知道了？”杜振明瞪大了眼睛看着苏琴，嘴角一直在哆嗦着，浑身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
他踉跄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被杜振明紧紧地盯着，对上对方震惊复杂的视线，苏琴却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太过用力，眼泪都笑出来了，喉咙也呛住了，忍不住咳嗽出声。
即便这样，苏琴还是大笑着，像是在嘲讽什么，又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充斥着种种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了？”杜振明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惊，他想要靠近病床上的苏琴给她抚背顺气，苏琴却没有给他丝毫的机会。
“你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