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队伍里没多长时间身后又排了几个人,那几个人蓬头垢面满眼精光,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要是这次能成功,那咱们等会儿再去另一个接水点蹭点水。”
“哥,这能行吗?”
男人啧了一声敲了敲男孩的脑袋。
“你小子闭嘴吧,咋不行啊,这里谁认识我们?”
男孩捂着头痛呼一声,眼泪汪汪的不敢再说话。
男人抬头刚好对上站在他身前好一会儿的军人,吓得一个哆嗦。
“哥!哥!都是误会误会,咱有话好好说呗?”
只是被军人盯着男人就已经汗流浃背了,吓得立马抱着头求饶,他们几个想投机取巧的家伙很快就被押着带到一边去了。
接水的队伍看着长但是移动的很快,十分钟不到两人前面就剩下不到十个人。
“小伙子来这儿!”
刚刚那个维持纪律的阿姨朝着江雾吟招了招手,她身边站着一个军人,是刚刚过来也帮忙的。
江雾吟快步走上前递上水桶和身份证。
军人接过看了一眼,要求江雾吟拿下口罩。
江雾吟乖乖照做,军人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把身份证还给江雾吟。
“咋啦?这人不对吗?”
阿姨立马紧张兮兮的凑到军人身边自以为很小声的询问。
军人没吭声只是摇了摇头,手下很快就给接了五百毫升的水装进江雾吟的水瓶里。
阿姨不死心的看着江雾吟,直到江雾吟转身要走她也没看出来不对劲。
“奥哟小伙子他是不是杀人犯呀?你怎么看那么久?”
军人很是无奈。
“阿姨你就放心吧,我这不是第一次来帮忙嘛,我就想认真一点儿别叫人钻了空子。”
阿姨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是我想多了,哎哟你不知道我这一天天的心慌的不行,你说这该死的鬼天气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江雾吟站在一边听两人对话,直到霍清淮走过来她才把注意力转移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
霍清淮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我把你录的之前那些卖鱼的视频给他们指挥员看了看,他们说要拷贝一份一份所以慢了一点儿。”
江雾吟点点头:“你是想让他们送水的时候注意一点儿,别被这些人表面一套给骗了。”
霍清淮点头,把自己的水桶跟江雾吟的换了。
江雾吟手里一沉才发现霍清淮的水瓶是接满的,她有些不解的看向霍清淮。
霍清淮指了指接水车那边,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朝着江雾吟招手。
“他说得谢谢你的视频,多余的水的奖励。”
江雾吟也笑着朝那边的男人挥手示意,两人这才提着水朝楼里走去。
“怎么功劳还算给我了?”
霍清淮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当然得给你啊,视频本来就是你录的,我这最多是借花献佛。”
江雾吟哭笑不得,霍清淮这家伙还真是较真。
此时的楼里一片漆黑,电梯是指望不上了,接着爬楼吧。
得亏这些天窝在家里江雾吟没懈怠,天天健身打太极,爬到顶楼也不过是稍微有点儿喘。
霍清淮依旧面色无常的关好门,又检查了几遍才放心。
“早点休息。”
霍清淮客套了一句就朝着自家门口走去。
江雾吟也快步走上前打开家门钻了进去,今天出门这一趟她的鼻子遭老罪了。天气原本就热,所以楼里的尸体腐烂的更快。
有那么几层臭的简直惊天地泣鬼神,甚至还能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
江雾吟一进门连忙脱下鞋,用指头拎着装进了垃圾袋。
换上拖鞋用酒精喷雾给刚刚自己踩过的地砖消毒,又拿来了拖把拖了好几遍。
江雾吟把打包好的垃圾袋和这几天的垃圾一起打包,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真空袋把所有垃圾塞了进去,用电动抽气泵压缩后又放进了空间。
这段时间以来江雾吟一直都是这么处理垃圾的,要说为了每天的垃圾跑下楼她肯定是不干的。
就别说没电的时候上下楼确实不方便,光是她每天吃饭什么的造的垃圾那也不能摆在明面上呀。
虽然江雾吟害怕别人翻她丢掉的垃圾袋这件事情很扯,但是也不是没可能嘛,万事还是小心为主。
军方的水资源每两天来一次,频率算是高的了,五百毫升水放在以前两天确实不够喝,但是今非昔比能有一口水喝都得谢天谢地了。
从第五次来送水开始,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清澈了,虽然不至于是泥巴糊糊但是肉眼可见的颜色混浊。
刚开始还有人抱怨,但后来都默默的排队领水。
极热降临第四十天
每次来这个小区送水的都是同一批军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年轻小伙子。
之前一个个还算得上朝气蓬勃,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明显精气神变差了许多,而且一个个肤色也黑了好几度。
之前最爱笑的那个小哥现在也变得颓废,眼神空洞而绝望。
整个S市可用的水源越来越少,能找到的水源也只能供应几次,再往后他们只能抽到泥沙浑水。
这次的水都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弄来,几乎就是在泥巴里找水,现在连一车都灌不满了。
江雾吟和霍清淮自从露过一次面后每次都下来接水,主要是担心被有心人盯上。
江雾吟按照送水的规律每次来水都会给头发抹好多油,原本就短的头发被她弄的一次比一次邋遢,有时候也会戴帽子下楼。
大家都没有水用的情况下她倒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不招人怀疑才怪。
这次领完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着急离开,一个个眼神有些绝望的盯着手里的泥沙浑水。
他们似乎也知道了水源的不易,更害怕自己担心的事情会发生。
一个军人从车上下来,眼含热泪的看着面前一个个邋里邋遢的居民。
“大家放心,只要我们能找到水源,不管多困难我们都会给大家送过来。请你们放心,也请你们对我们多点耐心和包容。”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面上沧桑,一双眼睛却璀璨如星。
他快速上前抱了抱给他打水的小伙子,把自己手里的水塞进了他手里。
小伙子推脱着不肯要,眼泪却早已顺着干燥起皮的脸颊流下。
男人十分执拗,坚决要小哥收下。
“拿着!孩子,好好活着!叔叔婶婶们还指望你们呢!我这把年纪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还年轻,是咱们国家的希望啊!”
又有几人站了出来把手里的水纷纷塞进了那些军人的怀里,最后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运水车和军队离开。
“奶奶,叔叔们还会回来吗?”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仰着头看着老泪纵横的奶奶,声音稚嫩又沙哑。
“当然会!他们可是华国解放军!”
“那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一样当一名军人,每天都给奶奶找水喝,这样奶奶嗓子就不会痛了。”
“哎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