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娘一惊,连忙朝她母亲的方向靠去,她才不要搀和他们的事情中去。
慕容玉楼早就预料到这样,是故脸上也没有半点生气,只道,“当然了,这种丑事,谁愿意在嘴上提起,多丢人。”
随后她朝向亓官烨道,“太子殿下,敢问您宫中可有护卫?”
“这里是太子行宫,今夜又是太子殿下的别宴,怎么会没有护卫?”慕容闵接着她的话道。
慕容玉楼浅浅一笑,“二郎从方才到现在可是一直在我身后的席座上,从未离席,又怎么会有时间去行刺?但若是在这之前行刺的,那么敢问这位侍婢,你又为何现在才来报?”
“太子别宴中的侍卫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慕容二郎若真的要行刺,实在是跳不过侍卫们的眼睛,但若是侍卫们动手,这时间和可能都对上了!”此时席间便有人这般分析着。
而众人也纷纷附和着,说是慕容玉楼说得在理。
“所以,慕容二娘,你认为是本王所为?”亓官烨冷冷道,毕竟这是他的地盘,他的府上任何人都只听一个人的命令,那便是他,如今的太子殿下。
慕容玉楼却是摇头,“殿下,小女可没这么说,今日殿下的别宴如此隆重,人多口杂的,想必这其中的侍卫有几个不顺心的也是常事。”
亓官烨随即突然笑了起来,“好啊!很好!一个说是慕容家的郎君娘子,一个说是本王府里的侍卫,那么在场的众位,你们觉得到底是谁?”
方才纷纷附和的众人被亓官烨这一问,竟有些退缩了,在官场上待得久了,自然这点察言观色还是懂的,亓官烨是想借机排除异己。
慕容玉楼自然也懂,她面上极冷,这个机会是她送给他的,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么命承受!
而此时,齐国公夫人杨氏随即起身,朝亓官烨道,“太子殿下,若是老身说,有证据呢?”
“既然杨夫人有证据,何不拿出来瞧瞧?”亓官烨正想要听听席间众人的意见,却被这位国公夫人打断,心中顿时有些不爽,但面上他还要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静。
杨氏款款走到慕容玉楼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哼了一声,随即便走到了一旁的慕容闵面前,“也不知慕容二郎可认识此物否?”
说着她从袖袋中掏出了一块衣襟布,看这材质同方才慕容玉楼看到桃红手中拿到的那块丝帕几乎一模一样,慕容玉楼一愣,莫不是光线太暗,她竟将这边角衣襟布料当成了丝帕不成?
杨氏看了一眼慕容玉楼,却是刚好撞上了慕容玉楼讶异的表情,随即她的嘴角便飞起了一个极为满足的笑意。
慕容闵看着这块衣襟布,随即脱口而出,“我不认识。”
“很好!”杨氏将这块衣襟布放在了慕容玉楼的面前晃悠,“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慕容二娘定然知晓,这是我六娘在慌乱之间不小心扯了凶手身上的衣襟布,这衣襟布材质上看着像是丝帕,所以,放在娘子身上倒是个绝佳的方法!”
杨氏说着,指着这块衣襟布上的一角刺绣,“这是你慕容家的标志,你们总认得吧!”
慕容闵随即只是一撇,却瞧见杨氏指着的,正是慕容二字,但没有第三个字。这个诬陷,还真是板上钉钉!
说到这儿,杨氏冷笑一声,“还想要抵赖吗?”
慕容玉楼随即笑了起来,“既然如此,不知杨夫人是想要如何处置?正所谓捉贼拿赃,有谁见到我们有这种衣襟布?”
这种衣襟布上的布,他们的确是有,凰国旧俗中,衣襟上能绣自己名字的,代表着一定的地位,但当今陛下觉得这事儿实在不妥且繁琐,更是浪费人力物力,所以便想要废除,却不想这是旧俗,一时之间难以废除,所以他便下了指令,可以用一块小布代替衣襟布,有的是用白叠布,有的是用丝绸,有的便是用的丝帕。
众人皆是摸了摸胸口,还好自己的衣襟布孩还在。
杨氏道,“既然慕容二娘如此笃定,那么还请二位拿出自己的衣襟布,以证自己的清白!”
在慕容府中,余氏早就命剪裁做衣的奴仆特地给他们做的衣裳里省去了衣襟布这一步骤,可惜如今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是余氏所谓,所以他们只能沉默,因为他们根本就拿不出。
杨氏挑眉看着他们,“怎么?是拿不出来了?”
随即她看向亓官烨道,“太子殿下,不知您怎么看?”
亓官烨眯着眼睛,还以为这个慕容玉楼是有多大的能耐,竟也只是这样的本事,这让他有些失望。
随即他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做主,将两位投入廷尉府。”
“慢着!”慕容玉楼道,“太子殿下就凭这半块绣着‘慕容’的衣襟布就要定了我慕容家的罪了吗?”
她看向余氏,“这里姓慕容的,好像也不只是我和二郎吧!”慕容玉楼若有所思道,“小女可是听闻,我们的长姐似乎也在这行宫里。她也是姓慕容的。”
“你的意思是,是本王的美姬去刺伤了六娘?”亓官烨皱眉。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小女并不是这个意思,众所周知,小女的长姐可是陛下亲封的京都第二美人,怕是指不定是某些人心生爱慕,特地伪造了这么一条衣襟布,也是未可知的。”
“慕容玉楼,如今证据确凿,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余元志在一旁指责道。
慕容玉楼冷笑,随即直接脱口而出,“证据是要去找的!如今平白诬陷,齐国公府还真是好门风!”
“慕容二娘此话何意?”杨氏皱起眉头大怒,“我齐国公府的人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娘子来管教!”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那是自然,杨夫人是齐国公府的主母,自然是最有权力管教您的子孙,我只不过是慕容府中的小辈,确实是越俎代庖了,慕容玉楼这厢向杨夫人赔不是了。”
慕容玉楼此话绵里藏针,她的意思是,杨夫人的子孙就是因为她管教的缘故才会一个个都如此无法无天,而她只不过是慕容府的,自然是有慕容府中的长辈管教,根本也轮不到她来越俎代庖。
杨夫人可是比老郡君都要大一岁的人,自然也是能听出来慕容玉楼言下之意,自此,她竟突然暴怒,“你放肆!”
突如其来的大声,使得众人都有些震惊,而此时,却传来亓官渊的声音,“既然慕容二娘觉得是诬陷,那么本王认为,可以去有嫌疑的人身上搜一搜,看看究竟有没有另一半的衣襟布。”
慕容玉楼冷笑,“既然是有嫌疑的,他为何要放在身上?如此紧急的场合,他也不会就地就扔,定然是藏在了某个地方!”
慕容闵接着道,“那是自然,若换做是我,我定然会藏在马车里。”
“六弟,如此行事怕是有些不妥吧。”亓官凌道。
“五皇兄,只有这样才能寻到真正的凶手不是吗?”亓官渊随即道,“难不成皇兄马车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亓官凌冷笑一声,“你我都是堂堂皇族,自然都是光明坦荡的!”
正此时,厅堂上响起了一阵极为慵懒的声音,“本世子只不过是小憩了半晌,怎地你们这儿竟如此热闹?”
花朝雪随便寻了个席座坐了下来,“听闻你们要去搜东西?让本世子去好不好?”
他耸耸肩,看向亓官烨,“本世子可不知你们什么规矩。”
亓官烨正愁没办法下台,随即道,“好啊,炎国世子非本国人,与在场的任何人都没有什么恩怨,去搜再合适不过。如此便有老世子殿下了。”
花朝雪冲他露出一抹极有深意的笑,随即便起身带着几个仆从走了出去。
“说什么去搜东西,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余元志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对于余元志的无礼,杨氏却并没有打算管,亓官烨却是冷道,“如此说来,余四郎对本王的处理办法有意见?”
余元志连忙磕头,“殿下,臣下并没有这个意思!”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花朝雪这才慵慵懒懒得从远处走来,面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他走近堂内,慵懒得又寻了一个席座坐了下来,“太子殿下,你们方才是在找一块衣襟布对不对?”
“是。”亓官烨看向他,“看来,世子殿下已经找到了。”
花朝雪随即从胸口出掏出了一块衣襟布,无论是颜色,材料,都和方才杨氏拿出来的衣襟布一模一样,众人也皆是哗然,花朝雪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太子殿下啊。”
说话间,便有人将花朝雪手中的衣襟布拿走,呈到了亓官烨的面前,亓官烨接过衣襟布,轻轻抖落开来,这是一块完整的衣襟布,上面竟赫然绣着“慕容玉瑶”四字。
“什么?竟然是慕容家的四娘!”席座间竟有人起身诧异道。
在一旁胜利在望的余氏竟是一愣,“不,不会是四娘,四娘如今在羌远族,怎么会是她?”
花招需像是有些为难道,“哦,不好意思,方才似乎是拿错了,应该是这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