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开口了,矛头对准了她二哥和三弟,她大哥去找周大夫了,给她找到药敷敷。
果然啊,还是大哥好!!
大哥真是她的真情啊!
至于这两个,哼,只能是患难见真情!!
“干啥哩!!哎哟,小弟啊,二哥啊,俺脚好疼啊!!能不能给俺按按哩!!好疼哩!好疼哩!”
茶里茶气的,还挤出那么两颗灰蒙蒙的眼泪。
因为脸上有灰,有些灰疙瘩,所以那两颗眼泪就如遇到了大山,就那么慢慢被灰疙瘩吸收了。
孟团年一脸的嫌弃,他妹子这招他熟啊!
他小弟向他爹告状就是这副鬼样子,哭的那叫个情真意切,可人疼的。
但,造的真啊!!
他妹子这……除了大门牙……别的…
孟好年就更直接了,伸手擦了一把桃花的脸,仔仔细细的把她脸上的灰擦了,捧着看了半天,眼神示意他二哥,没了吧!
得到肯定,这才撩起自己的衣服,抹去上面的水。
开口道,
“姐姐,不像哩!你再哭一次,俺看看!”
一脸认真的看着桃花,只一双牛眼里看出些机灵,其他的就让人以为他只是个爱姐姐的小娃子!
桃花一脸问号,看着她弟,一脸的颓废,咋?
不是爱姐姐爱的死去活来吗?
不是唯姐姐马首是瞻吗?
还教育起自己的演技来了!
啧啧,小子!
看来真是长江,前浪推后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她来不及说啥,他弟那牛眼瞬间溢满了泪水,控诉着说道,
“姐姐怎么这样啊!弟弟不过是给姐姐擦了把脸,姐姐这么凶做什么哩!”
安??
桃花瞪大了牛眼,此刻也不觉脚疼了,一手拉着她二哥,晃了晃,一手指着人,控诉的的不要不要的。
二哥!求保护!
白莲花女主啊!!
接下来该我这恶毒女配领盒饭了!
求保护,二哥!
“姐姐想来是不喜欢弟弟哩!弟弟也不知道怎么姐姐了!!弟弟这就走,不敢打扰姐姐兄妹情深哩!”
孟好年说完了,擦了擦牛眼,复又哭哭啼啼的看了他们兄妹一眼,跌跌撞撞的找他娘去了。
“二哥,二哥,那真是咱软糯可爱的弟弟吧!啊?”
桃花双眼看着她弟离去的方向,拉着她二哥的手,指着她弟,无意识的问她二哥。
他二哥只是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真傻啊!
真的蹲下身子,把水往她脚上撩。
桃花觉得脚背一阵凉爽,低下头,就见一颗卤蛋,在她膝盖前。
那粘着些泥的手,正一下一下的撩着水往她脚背上浇。她有些触动的开口喊到,
“二哥,……还是你对我……”
好这一个字,未曾开出口。
就见她二哥说,
“桃花啊…俺今儿个觉得你就是那独一无二,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禁婆哩!”
孟好年一脸的兴奋,他的好日子来了哩!
“啥……啥……啥,你说啥哩?”
桃花一脸疑问,啥是禁婆哩?不知道啊!
难道是什么美女子,她二哥这么看好她?
“就是去年来咱村,祈福的那个禁婆啊?你忘了?”
桃花想了想,那个老奶奶!
额……顿时一股回忆涌上心头!
去岁,她们村周家的老儿子,周归田,不知怎么的,病了。
周老爷子是个疼儿子的,尤其是他前四个娃都去了。
只有这小子还留着,还是个踏实肯干的娃子!
这不就重金请了石村的老禁婆来为他儿子求婚,有没有用咱不先不说。
这老禁婆,她丑!
盯着一张老树皮的脸,鹰钩鼻上点了一坨红色的说圆,脸两边用墨水分别写了个神字。
因为钱穷,墨水都花了,远远看去就是一张不正经的老树皮,头上带了插着鸡毛的草帽,身上也披了些花花绿绿的毛。
佝偻着背,在那上窜下跳的,咧着一嘴黑牙,神神叨叨的不知说了啥,后面喝了一口符水,一张嘴喷在了周归田身上。
那些水顺着她那些松松宽宽,缺了门牙的菊花嘴,就这么流在了油光锃亮的衣服上。
然后用她全是泥垢的黑指甲挑起周归田的一缕头发,在火上烧了,做成符水就给周归田灌了。
然后,人病的更糊涂了,那个石婆子一看,不成啊!
得跑!
然后半夜三更,假借着屙屎的名义,顺了周家的钱钱儿,就跑了!
这不,就是这么回儿事儿,回来人是咋逮回来了,桃花那时候小,不知道!
可老太婆被周家人五花大绑,绑在村头那棵大树下的情景。
她记得清楚的很哩!因为,那老婆子,尿了一地儿!
大夏天的,蚊虫到处飞!
呕~往日历历在目~
桃花看着她二哥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凶狠,想也没想的开口说道,
“孟……团……年…”
“你的爱,俺不要!”
孟团年一看不好,做势就要跑,桃花眼疾手快,一把就揪上了他的耳朵!
耳朵没啥肉,不好揪,所以她捏这皮,向后就这么一拧,酸爽可想而知。
“啊……桃花,你再好好想想,禁婆真的很好哩!肉多着哩!”
孟团年不死心的继续劝说着,这多好啊!
奈何他不是女儿身,要不然的话就该他带着他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了。
那还轮得到桃花哩!
“你还说,还说,俺是这么丑的吗!禁婆!!你才是禁婆”
桃花又是一拧,眼色凌厉,恨不得打他一顿。
果然,今儿个她就没啥好事哩!
“好了,好了,疼疼疼疼疼……桃花,再不敢了,再不敢了,快放开俺的耳朵!”
孟团年听出了他妹子花里的杀气,这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为了耳朵着想!!
他感觉他只能慢慢来了,毕竟为了大口大口的吃肉,他虽死犹活!!
想到嘴巴被肉撑住的样子,或者说,他最后是吃肉吃死的,而不是被饿死的!
他内心就产生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欢喜。
此刻夹杂着耳朵的疼痛,他有一种冬天拿个板凳顺着西山坡那条又长又有几个大拐弯的道路,滑下去时候的那种飞起来又落下去的感觉!
很刺激!
但他不敢说,也不能表露出来。
因为,虽然滑板车虽然好耍,虽然很刺激,可是摔到地上,撞在大树上的样子同样很狼狈!
疼的他两天三夜下不了炕!
他是人来疯,可是他也要面子啊!
他也是肉做的,天天的摔,谁受的了!
啊!
孟团年沉默不语,桃花这才放开她二哥的耳朵。
怕她还不长记性,还表示他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要他好看。
说完还手指头一指,
示意她二哥看看灶房土墙上挂着的那根手指粗的竹条子,家法哩!
孟团年一脸的憨厚,连连点头表示以后再不提就是了,看桃花试图用眼睛把他夹死,他赶紧改口,想也不能想。
桃花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了手,心说,虽然我平易近人,天生丽质。
但是山鸡哪能配凤凰呢?
孟团年耳朵被放开了,一个纵步就跳开了,揉搓着耳朵,恨不得离那个女人十万八千里!
他眼睛一闭一睁,嘴巴就开始花花说着要去看看大哥怎么还不回来,一溜烟就跑了!
一边跑,一边想,难道这就是张大哥说的,谋权者,需得徐徐图之。
那他这是,谋肉者,徐徐图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