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只是想在她身侧指点一二,谁知竟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只见盘膝坐在殿中的少女,正杵着下巴,聚精会神地挥手,就像是在翻书一样,一页一页地翻。
可她面前,明明什么都没有。
风荼不禁微微拧起眉头,正打算上前搭话,却看见少女忽然眼前一亮,然后正襟危坐起来,凝神聚气。
这架势,分明就是在修炼,而且修炼的指法颇为奇特,很像一个人。
“天道?”
风荼念出了那个老者的名字,然后用狐疑的目光盯了白衣少女许久,这才默默地转身离去。
天道失踪一事本就离奇,如今天道修炼的手法竟然会在她的身上重现,难道这二者有什么联系不成……
风荼沉思了一会儿,决定去天枢阁一探究竟。
天道石和天枢卷,这二者缺一不可,更不能落入魔族的手中!
……
夜深后。
南妱披了一身黑袍,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了妱嫙宫。
一边走小路,一边低声骂:“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我早就弄死你了!”
陷害寻北北一事,还需要山海氏再制造几次『乱』象,所以眼下只能忍了……
南妱不甘地咬了咬牙,继续加快脚步往前走。
她本以为,山海氏这个惜命的魔一定会安安分分地待在妱嫙宫。
谁知就在她挑好了目标,准备下手时,山海氏那个蠢货竟然在她身后兴奋地说:“你要是再不快些,本魔君就自己动手了!”
“你!”
南妱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差点没被当场气疯!
“我不是让你在妱嫙宫老实地待着吗?知不知道你这样跟出来,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不是有你这个宿主么?”
山海氏不以为然地掏了掏耳朵,然后径直朝那个被吓得直接晕过去的仙子走去,似乎打算就地解决饥饿的需求!
这个蠢货……
南妱死死地盯着男子的背影,袖下的拳头紧攥着,咬牙切齿地说:“你要送死,可别拉着我垫背!”
“知道了知道了。”
黑袍男子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压根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无奈之下,南妱只能环顾四周,替早就饿疯了的山海氏望风,免得被旁人瞧见,又得大开杀戒!
望了一会儿,南妱忽然听不到声响了,便头也不回地问:“你到底好了没有?再拖拖拉拉,我就自己回去了!”
只是这次,山海氏破天荒似的没有敷衍她,而是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我什么我?”
南妱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整个人顿时怔在了原地!
随后用惊恐的目光仰视着那个高大的男子,颤抖着声线吐出了那人的身份:“哥,哥哥……”
“阿妱。”
南玄目光阴冷地俯视着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十分了解自家兄长的南妱,仅从这刻意压低的语气中便能够听出,他此刻正处于暴怒的边缘,随时都会大发雷霆!
南妱吓得脚下一软,慌忙辩解道:“哥哥,你,你听我解释……”
“好啊。”
南玄忽然微微一笑,将被定身的山海氏丢到一旁,便走到女子面前,冷冷地睥睨着她道:“为兄就站在这里,听你好好辩解。”
这口气,分明就是不信她。
南妱心中百感交集,强忍着心酸的滋味,小心翼翼地看着男子的眼睛,说:“哥哥还记得……我之前被魔帝附身过吗?”
“魔帝?”
南玄若有所思地眯眼,紧接着又听见紫衣女子说:“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被山海氏威胁?他被风荼神尊重伤后,便将养伤的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此话一出——
南玄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来,怒道:“小小山海氏,居然敢将我妹妹当做养伤的容器?”
简直罪无可恕!
南玄毫不犹豫地将致命的一掌打向山海氏,谁知这魔头厉害得很,竟然无声无息地解开了定身。
这一掌,落空了!
山海氏冷汗淋漓地与对方拉开了一丈的距离,还没喘几口气,南玄便又纠缠了下来,一副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样子!
可恶!
这个老匹夫到底有完没完?
就在山海氏忍无可忍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魔帝罗刹的声音:“山海氏,你先佯装逃跑,让南玄相信南妱所言属实再说。”
他何尝不想逃跑?
山海氏不甘地咬牙道:“可是这老匹夫厉害得很,属下实在是脱不了身啊!”
在用精神力回答的这片刻时间里,南玄的进攻愈发凌厉的起来,令他隐隐有些招架不住了。
“本座助你!”
说完,一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黑雾便朝南玄席卷而去,瞬间蒙蔽了对方的双眼!
见南玄止步于原地,山海氏连忙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转身逃命,最后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天际。
山海氏逃了,南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她既希望山海氏能死在自家兄长的手中,却又怕山海氏届时破罐子破摔,将她给拱了出来!
好在魔帝替她做出了选择,但是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惩戒这么简单了。
待黑雾散去,南玄看着空无一人的小路,怒骂道:“竟然让他给逃了!”
这个山海氏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
面对自家兄长的怒火,南妱只能极力洗脱嫌疑:“那现在怎么办啊?万一他又找上门来……”
“那就让他有来无回!”
南玄目光狠戾地说道,随后将目光放在心不在焉的南妱身上,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回妱嫙宫!”
说完,他便恨铁不成钢地拂袖离去,可见心中是有多愤怒!
面对这昭然若揭的怒火,南妱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一路上心虚地左顾右盼,生怕此事被旁人知晓。
好不容易回到了妱嫙宫,南玄的一声怒喝便从头顶砸了下来!
“你给我跪下!”
男子暴怒的神情骇人极了,与她梦中那些索命的先祖如出一辙!细想起来,他还从未对她下如此过分的命令。
南妱不服气地顶罪:“我又没错,为什么要跪!”
“是吗?”
南玄冷冷地俯视着她,“阿妱,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亲妹妹,你若是有心揭发,大可以想尽办法告诉为兄,可你没有。”
男子的目光好似能看穿她的一切,在他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原形毕『露』的恶徒,无论怎么洗也洗不清这一身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