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剧痛，就能将其无视吗？
叶余想起了八爪在杀死上召大榆之后，他抬头看天，眼神中没有释然，唯有落寞。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完全消弭仇恨的复仇，逝者已逝，杀死上召大榆只是对逝者的告慰，而不能使其复生……
看到三人沉默，八爪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轻笑一声:
“好了，无需管我，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这次林斯言没有说话，将提问的机会让给了叶余和徐南嫣二人。
“魔族进攻人境的目的是什么？总要有个原因吧？”
“难道是未来魔境会发生巨变，导致魔族灭亡，所以魔族需要一片新的生存地？”
“可若是如此，我们人族退入遗忘沼泽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他们为何不直接攻下人境，反而要这样吊着人族？以他们的实力，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吧？”
“他们究竟在等什么？”
“这是否与魔后在历史、阵法以及修行体系上的谋划有关？”
叶余一股脑的将这些天纠缠自己的问题全部抛出，渴望在八爪这里得到答案。
自进入魔境之后，他原有的问题并没有寻得答案，反而又增添了几个问题。
但问题的增多也就意味着他得到的线索变多了，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
八爪听到叶余的话后，眉头皱起，一脸郑重地看向叶余，询问道:
“你是说，圣天岐不仅在阵法和历史上动了手脚，还在人族的修行体系上动了手脚？”
闻听此言，徐南嫣和林斯言二人不由讶然。
他们本以为八爪知晓的事情很多，可没想到他连这点都不知道。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毕竟他们两人初到魔境时也一无所知，是叶余告诉了他们很多事情，并且让他们能够得以继续提升实力。
否则他们或许会走八爪的老路……
想到这，二人看向叶余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叶余一脸认真的答道:
“没错，魔后在人族的修行体系上做了手脚，不仅如此，我怀疑……不，是肯定她还在魔族的修行体系上做了手脚。”
听到这话，八爪陷入了沉思
三人没有打扰他，同样在思考问题。
不得不说八爪还是很贴心的。
他笼罩三人的魔气隔绝了外界，兼顾飞行体验的同时，使得三人在高速飞行的过程中听不到剧烈的风声以及破空声，得以安静思考。
良久之后，八爪的眉头仍未舒展开来，他缓缓说道:
“魔后在魔界做的很多事，比如禁止不同种族之间繁衍后代，普及教育以及寻找先知拯救魔族……”
“这些都是对魔族有益的，从表象上来看，她一心为公，但听你这么说，好像她并不纯粹。”
“这样也对，正如人性是复杂的，这句话对魔族乃至所有可以独立思考的生物都适用。”
“我以前站在圣天岐一心为公的角度上去揣度她的谋划，现在看来，我思考问题的角度有些偏。”
八爪有些懊恼，颓然一叹，看向叶余:
“我先回答你一个我确定的问题，魔族灭亡的原因是其种族内因，并非是因为未来魔界会发生巨变。”
“所以遗忘沼泽仍可作为人族的退路，这点毋庸置疑。”
“此外，如今魔境中，在明面上根本探听不到有关人族的任何信息。”
“这意味着圣天岐进攻人族的行动是在暗中进行的。”
“这也可以粗略回答你的另一个问题，魔族进攻人族的原因或许是圣天岐的一己私欲，以达成她的某种目的……”
八爪又看了叶余一眼，说道:
“我无法回答你的其余问题，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下我来魔境之后探听到的消息，以及我的一些猜测。”
“进入魔境之后，因为有小自在的那些书，我得以知晓圣天岐在人类意识上动了手脚，使人族忽视了新历前的历史。”
“登上巨轮之后，我看到了其它类型的阵法，心中有所猜测，随着见闻越来越多，心中已然确定，人境的阵法也有问题。”
“随后来到圣都，虽说其叫圣都，但它的面积极大，嗯……大概有二十个上召郡的大小。”
三人愕然，二十个上召郡……
这相当于整个蓝星的表面积了吧？
“去到圣都之后，我看到了让我至今仍难以忘记的一片景象，整个圣都被一个巨大的阵法笼罩着……”
“阵法通体透明，时而泛起白色光芒，与魔境的暗黑色调截然相反，颇有些圣洁的味道。”
“看到如此之大的阵法后，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既然有能够笼罩整个圣都的阵法，那是否会有能够笼罩整个蓝星的阵法？”
“圣天岐在人族意识上做手脚，让我们忽视新历前的历史，是通过什么手段实现的？”
“如果是通过阵法实现的，那就说得通了。”
“圣天岐在人境布下大阵，抹去了人族新历前的历史……”
“但这种行为乍一看是毫无意义的，抹去人族历史能如何？”
“最初那一批没受到影响的人已经将文明的火种播下，抹去历史虽然对人族而言是非常大的削弱，但却并不致命……”
“所以我猜测在人族新历前的历史长河中，隐藏着圣天岐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至少是不想让全部人类知道的秘密。”
“千年前，圣天岐横空出世，成名之时，就已经是顶阶圣王境。”
“结合魔族寿命悠长的特点以及圣天岐在统一战争中使用的一些手段，我怀疑她在进行统一战争之前就去过人境。”
“在人境中留下了些‘足迹’，她抹除人族历史的原因或许就是为了消除这些‘足迹’。”
“她明明可以通过直接灭亡人族的手段，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但却非要耗费如此大的精力去谋划……”
“我有理由猜测，她有不能灭亡人族的原因，或者说是暂时不能灭亡人族的原因。”
“再结合新历初年魔族进入人境的所作所为，我更倾向于后者。”
“她暂时不能灭亡人族。”
“她在等！”